裴蟄衍輕飄飄的目光落下來,卻如刀子架在了裴翰的脖子上。


    他立刻老實,收起笑容低垂著頭不說話了。


    裴蟄衍目光冷沉:“我是為了他好。”


    蘇七月繃著斂,怒極反笑。


    “是,你裴大總裁的野心我是不太懂,我隻知道,一個六歲的小孩一天的睡眠時間最起碼九個小時,否則可能影響大腦發育,甚至長不高,這些你又懂嗎?!”


    蘇七月不想讓裴翰也如時時那樣,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躺在病床上。


    裴蟄衍劍眉蹙成了“川”字,站起身,銳利的目光淩遲著蘇七月。。


    裴翰可憐兮兮地抱著蘇七月的大腿,小身子瑟瑟發抖。


    “你沒在我這個位置,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兇險,所謂的放鬆休息,就是一味毒藥,隻有讓裴翰成為我這樣的人,裴氏才能屹立不倒。”


    蘇七月捏緊了拳頭,瞪向裴蟄衍,不禁嗤笑。


    “像你一樣的人?裴蟄衍,你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了,你除了有點錢,長了張女人喜歡的臉,你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拿出來炫耀的?”


    無情冷漠,毫無同理心,堅硬冰冷,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裴蟄衍目光幽幽,冷笑:“你當初死皮賴臉追我的時候,喜歡的不也是這些東西?”


    “我……”


    蘇七月心口刺痛,死命咬著唇壓抑苦澀:“我那是眼瞎,沒看清你的真麵目罷了!”


    的確,她當初是覺得裴蟄衍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裴家大少爺的身份又給他上了一層神秘的濾鏡。


    但當時的第一個想法是:這種人與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敬而遠之,免得惹上什麽麻煩。


    直到後來,裴蟄衍救了她。


    她從來沒想過能從裴蟄衍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看到擔憂無措的神情。


    從醫院出來,迴到學校,她不受控製地去關注裴蟄衍,喜歡降臨得微妙又迅疾……


    “蘇小姐,你少說兩句吧。”


    楊安安打圓場。


    “蟄衍有他自己的考慮,翰翰平時的課是多,但也不是沒休息過,我常常會帶他出去放鬆的,你不用擔心。”


    蘇七月冷暼向她:“楊小姐真大度,能把裴翰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對待。”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輩子就守著裴翰過了。”


    “蘇小姐!你怎麽能這麽說?”楊安安堅韌抬頭,長睫不斷顫抖,語氣委屈。


    “夠了!”裴蟄衍置下筷子,叩出沉悶的響動。


    蘇七月心尖顫動。


    她才說了楊安安一句話,裴蟄衍就急了,楊安安稍微裝一下可憐,輕而易舉就能夠得到他的偏愛。


    那她當初對裴蟄衍的那些付出算什麽?


    果然,不是裴蟄衍不解風情,隻是不愛她而已。


    “媽媽,你怎麽這麽說安安阿姨?”


    裴翰瞪了蘇七月一眼。


    “安安阿姨經常帶我出去玩,她很溫柔!不像你,一離開就是三年,你根本就不關心我!”。


    不關心?


    可到底是誰逼得她遠走三年不願迴來呢?


    蘇眠月闔了下眼,全身被無力纏繞:“行,你們是一家人,我才是那個外人!”


    不願意再多說,蘇七月轉身上樓,任由裴翰追在後麵“媽媽,媽媽”地叫也沒迴頭,直接關上了房間門。


    早上六點半,蘇七月就走後門,悄悄離開了別墅。


    她穿了件高領毛衣,額頭上的傷口用粉底遮住,整個人看上去還算正常。


    到醫院也沒人看出來她受過傷。


    “媽媽!”


    小時時奶聲奶氣地撲進蘇七月的懷裏,軟糯的臉蛋紅撲撲的。


    蘇七月鼻子有點酸。


    她鮮少和時時分別這麽久,尤其是時時被診斷出患有心髒病之後。


    然而時時卻不哭不鬧也不抱怨她,懂事得令人心疼。


    “徐淼,這次實在太謝謝你了,你這個星期晚飯,我都包了!”


    徐淼擺擺手。


    “舉手之勞罷了,不過你非要這樣感謝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蘇總監,你可算是迴來了!”相談甚歡時,助理推門而入。


    “怎麽了?”


    “唉,還不是那個被稱為國民女兒的楊安安,今天非要鬧著換武術指導老師,咱們公司的老師都給她換了一個遍都不滿意,現在又說有人偷了她東西,正在鬧呢!”


    助理氣喘籲籲地說。


    徐淼“啊”了聲,嫌惡地皺起眉。


    “怎麽又是她,三天兩頭地作妖,演技差也就罷了,做人還這麽差勁,我看這種人在娛樂圈也混不了多久,她愛換換,咱不伺候這尊大佛了,她愛上哪兒上哪兒!”


    助理卻一臉為難:“可是,她背後畢竟有裴家啊,萬一得罪她……”


    蘇七月問:“楊安安現在在哪兒?”


    得到迴答,幾人直奔公司三樓練習室。


    推門就看見徐淼的經紀人拿著手機,一邊拍視頻,一邊叫囂。


    “這就是你們請來的專業武術老師,手腳不幹不淨,也配做什麽老師,你們公司就喜歡招聘這種人?”


    蘇七月皺著眉頭走進去,看見武術老師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囁嚅著為自己辯解,整個人快要哭出來。


    “我沒有偷她的東西,我也不知道她的項鏈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包裏……”


    “哦,那照你這麽說,是咱們安安的鑽石項鏈長翅膀飛進你包裏的了?”


    “曉筱,算了吧,反正東西已經找到了,也沒造成什麽太大的損失。”


    楊安安眨著一雙無辜眼,息事寧人地勸。


    “不行,她今天敢偷你的東西,明天就敢偷別人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受損失呢,咱們不計較,這個公司的人就更加肆無忌憚!”


    楊安安失望地看了眼武術老師,歎了口氣表示無奈。


    “就算真的是她偷的,也沒必要上升到公司所有人吧?”


    蘇七月冷冷地盯著聶曉筱,暼了一眼楊安安。


    她有理由懷疑這是楊安安在故意在針對她的公司。


    “你就確定自己的東西是被她偷的?誹謗罪的後果,想必楊小姐已經了解清楚了。”


    “蘇七月,你這是什麽意思?”


    經紀人把楊安安護在身後,拿著手機懟著蘇七月的臉拍。


    “你別欺負我們安安有抑鬱症,更別想用威逼利誘的方式讓我們妥協,我們手上有的是證據!”


    說完,經紀人點開手機上的視頻。


    隻見穿著運動服,戴著帽子的武術老師趁著休息室沒人,偷偷進來拿走了楊安安放在桌子上的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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