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他執起她冰冷的手,放在手心裏哈氣,幫她捂熱。


    孟潯皮膚白,被這麽一凍,冷的鼻子都?冒紅,她吸了吸鼻子,說話時都?哈出白氣,道:「我不來,哪裏知道你生病了還上班,瞞著我不告訴我。」


    剛才她在視頻裏就看出他的不對勁,沒什麽血色和精神,一看就是生病了。


    他不說,她隻能去問峻叔。


    孟潯的褲腿濕了一片,她卻顧不得自己,被凍的僵硬的手,打開了雙肩包,沒有一件衣服,而?是抖出了一堆的藥,「我帶了藥。」


    她糊塗了,關心則亂。


    他哪裏需要她從香山澳帶藥來,他有私人醫生、有助理?,但她卻把自己折騰的有些狼狽。


    蘭濯風喉結咽動,什麽話都?沒說,而?是伸出手擁她入懷。


    「是我不好。」蘭濯風吻了吻她的頭髮:「讓你擔心了。」


    孟潯鼻子一酸,也伸出手抱住他,那份溫暖是踏實的。


    「我留下?來照顧你。」她說。


    「快開學了,你會?很忙。」蘭濯風知道她開學有一堆事?,當然?不能當她的絆腳石。


    可?她卻說:「學習哪有你重要。」


    可?以?前,學習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他一時不知該笑,自己成?了她最重要的,還是該哭,她這份倔性又來了。


    蘭濯風隻能拍拍她的肩膀,道:「好。」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蘭濯風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周。


    這一周裏?, 孟潯和蘭濯風寸步不離。


    她照顧他,那是蘭濯風第一次看見她像小大人那樣堅強的一麵。


    他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又是倒顆粒, 又是餵藥, 為了讓他能?快點好,每天早上準時起來熬粥, 怕他吃不慣, 口味單一, 孟潯又剁了肉沫,悶了排骨。


    蘭濯風當然是沒?那麽脆弱, 休息了兩天就恢復好了。


    反倒是孟潯,她那天來北京的時候因為沒?提前查詢天氣,褲腿濕被寒風吹了一路, 加上照顧了蘭濯風兩天, 他好了,她卻?倒了。


    病來如山倒,孟潯躺在床上吸鼻涕,紙巾用了一包又一包,過敏性鼻炎都引發了, 濃重?的鼻音說:「你不要為了我留在這裏?,趕緊去處理工作吧。」


    「你照顧我就可以, 我照顧你就不可以?」蘭濯風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好無奈,眼?神裏?有憐惜,卻?又忍不住說她:「沒?見過生病的人還這麽霸道。」


    從她病倒的那天開始, 蘭濯風就沒?有停下叨叨,往日那閑散的姿態去而不復返, 遞紙巾、沖顆粒、泡藥、熬粥、學她照顧他那樣,盡管有些生澀,卻?沒?有半點兒怠惰。


    這些她都看?在眼?裏?,所以每次她都不敢吱聲?。乖乖的給他叨叨。


    見他又開始責怪她,孟潯吸了鼻子,打了噴嚏後,巧妙地?轉移話題,說:「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來北京工作,現在這個天氣,我真的受不了,比我們老家還冷,都零下了。」


    果然,他隻好無奈的望了她一眼?,跟著轉移話題,隻是這次,卻?願意順著她的話,說:「真想來北京上班?」


    孟潯點頭又搖頭:「現在不想了,自從去了香山澳,我喜歡廣東那邊的天氣。」


    就是沒?雪看?,有點可惜。


    「明白了。」


    「三哥明白什麽了?」


    「孟小姐哪哪都喜歡,」蘭濯風半真半假的說:「唯獨不喜歡香山澳。」


    「你胡說。」孟潯不解:「我哪裏?說過我不喜歡香山澳。」


    「那你喜歡香山澳什麽?」


    他眼?神裏?有期盼,想聽她說那句話。在一起那麽久,他還從未聽過那句話。


    那句話藏在心裏?,在心裏?盤旋千萬遍,又藏在唇舌裏?,唇舌盤旋千萬遍,想說的,想告訴他的,但最終還是無法溢出唇齒,隻因四個字:她怎麽配?


    她端起水杯,抿了口,這個話題就終止在這杯水裏?。


    終止在這場無聲?的拉扯戰裏?。


    -


    兩天後,她的身體?也好轉了。蘭濯風空出時間?,帶著孟潯在北京玩了幾?天,恰好趕上下雪,他們去了趟故宮,雪落在紅磚牆上,美不勝收。


    臨迴去前,孟潯又轉趟去了雍和宮。


    「雍和宮求東西很靈的。」孟潯穿著厚厚的白色羽絨服,頭戴羊絨帽,抽出手套裏?的手,拉過了蘭濯風,帶著他一起,擠進了湧動的人群裏?。


    蘭濯風穿著黑色長款及膝的風衣,內搭駝色毛衣,是孟潯送他的冬裝,其?實?價格也不貴,三位數的衣服,他卻?硬生生的穿出不一樣的華貴氣質,還視若珍寶。


    他任由孟潯拉著,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任雪花落在發梢和肩頭,他長身玉立在雪天裏?,像寺裏?走出來的神祗,不顧眾人投來的驚艷目光,那雙深邃的眸子,自始至終都望著走在麵前,勤勤懇懇開路的女生。


    雪落在她的頭髮,寒風吹過她的髮絲,她眼?神清明,雙眸微動。


    她一手抓著香,一手抓著他,像在告訴廟裏?的神佛,她兩樣都想要。


    她跪在蒲團,雙手合十,很虔誠的叩拜。


    見她長跪不起,像是在贖罪那樣,蘭濯風隻看?了眼?,有人在功德簿上寫了捐款單,又寫了自己的心願,他也上前,對著師父問?:「捐多少?才可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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