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之覺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大俠麵前求原諒。


    “大俠饒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下午的事這輩子都不會再發生了!求大俠饒了我們一命吧,真的這輩子都不敢了,所有的歹心都被今天的裸.奔.凍住了!”


    說完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人踢了好幾腳。


    被納蘭明踹倒的人看見同伴能動的時候還在驚奇,等到被他踢了好幾腳之後才感覺自己也是可以動的。


    但是他緩和比較慢,這時候肢體還不協調。


    納蘭明看著跟僵屍一樣緩慢活動的漢子,隻冷冷命令一句道:“一刻鍾後,沒有消失i在我麵前就將他們定到明天早上,做兩具完整的凍屍。”


    這話的威力非比尋常,隻見這兩個不著寸縷,隻在胯間圍了塊布的男人,互相連滾帶爬的慢慢走遠。


    楊非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隻覺得好笑。


    待他們離開之後,這條走道才算是清理幹淨,他們靠在江邊的欄杆上,看著天空中不斷落下的雪花掉在江中。


    重複著又重複著。


    納蘭明看著這平靜的江麵道:“楊非,以後一定要跟現在一樣一直的保護著嫣然。”


    突然挑起這個話題,楊非剛想應下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對勁。換上開玩笑的語氣道:“不是還有你在她身邊麽,哪裏輪得到我操心,你不會是不認自己的親妹妹吧?”


    “怎麽可能,我是看你在宮中這麽方便,加上還有將軍的職位在身上,整個王朝中包括皇上,誰會不給你幾分薄麵?”


    納蘭明這次沒有譏諷也沒有欣慰,隻是平靜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楊非無話可說,納蘭明已經決定了,報完仇之後的事,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為了報仇隨時隨地的將自己生命交出去也未嚐不可。


    嫣然身邊還有很多人在麵,等他幫忙鏟除那些阻礙她的障礙之後,她以後的人生會的順順利利的走下去。


    納蘭家也不會至於絕後。


    “總的來說,蘭兒隻有你這個哥哥,哪怕她是我名義上的義妹。”


    兩個大男人來到江邊灌酒,看起來都是有心事的人。


    “我該準備了。”納蘭明喝幹酒壇中的最後一口酒,用力將手中的空酒壇子扔進江邊去,


    大江不能隨時漲潮咆哮,但也不會這麽風平浪靜。


    酒壇子噗通一聲,就沉了下去。


    楊非抬頭,“等等,你打算怎麽做?”


    “這就是我的事情,嗬嗬,不會傷及無辜。該承擔的都得承擔。”納蘭明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又變迴了那種陰暗的語氣。


    “得到你這樣的迴答軍機大臣一定會比較放心了。”楊非繼續喝著自己的酒道。


    聽到是軍機大臣這個名字,納蘭明是直接的將冷笑起來,“我的事關他何事,好好的當他的大臣不就好了。”


    “納蘭兄,楊非不信你沒有感受到大人對你的擔心,那種感情的真假自己就可以判斷。”


    “如果他真的擔心的話,當年我出門在外,家中出事的時候,他就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全家被斬。”聽出了怨恨的情緒。


    楊非了然,“納蘭兄,這很不像你的風格。什麽時候這種不可抗力的事情的怪在了軍機大人頭上了?當年滿門抄斬的事情是聖旨,據我所知軍機大人頂著壓力說,此事有蹊蹺不能這麽草率,卻沒人理會,君臣之間的差距,大家都明白。”


    “看軍機大人對蘭兒對你的擔心就知道了,要明白他隻是納蘭大人的一個好友,能做到這個地步真的是重情之至。”


    這些話是楊非發自內心的感觸,軍機大人已經年過半百且膝下無子,幾乎將所有的愛都延伸到了蘭兒身上。這段時間他擔心蘭兒的安危,和剛才緊張到親自在門口的相迎的急迫。足以看出軍機大人的心意。


    納蘭明聽了楊非這段話之後,心裏也有些沉思,大概是將軍機大臣當做了信任的人,所以才會感覺到背叛。也是需要一個宣泄的理由,所以將怨氣撒在軍機大人身上。


    他隻不過不願意承認納蘭家這麽忠心於皇上,最後換來的結果卻是滿門抄斬,這個結果將他們一直以來的努力變成了一個笑話的存在。


    “想不到我還有被你教訓的一天。”納蘭明感歎不已。


    楊非搖頭:“我隻是覺得軍機大人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的很厲害,他不該得到納蘭兄對他的態度。”


    “算了,這些事以後再說。行刺嫣然的殺手組織已經被連根拔起。證據也已經掌握在我的手中,當是剛才在府中的賠禮,這些東西我會等到嫣然醒來之後再交給她定奪。”


    說完沒有絲毫打招唿也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離開。


    楊非提高聲音問了一句;“現在就進皇宮嗎?”


    沒有得到迴答,納蘭明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雪中。


    楊非自己一個繼續看著江麵喝著手中早就涼透的酒。


    如果自己站在納蘭明的角度上,恐怕也做不到冷靜吧。每個人的路不同,還要看自己怎麽走。別人也隨意的幹涉不得。


    喝完了最後一口酒,和納蘭明一樣將手中的酒壇子扔進了這條江河中,這條江河還是幾年前鬧幹旱的時候,引起灌溉的吧。


    都說老馬識途,楊非拍了拍兩條馬匹的屁股,讓它們自己迴去。


    馬鼻上噴出一股熱氣之後,開始慢悠悠的離去。


    楊非一個人順著江畔的路開始往迴走。


    這個時辰已經很晚了,迴到將軍府的時候,隻有小廝在一旁候著,看見他迴來立馬跟上並交代夫人吩咐的事道:“少爺,夫人說廚房裏有未來少夫人煮的菜肴,您餓嗎?小的給你端來。”


    楊非聽見準少夫人的時候腳步一頓,複而繼續往房間走去,邊走邊道:“羅姑娘迴去了的嗎?”


    “少爺,半個時辰前羅姑娘就迴去了。”


    “將那菜肴端到我的房間裏來吧,讓小廝提些熱水來,我喝了點酒需要沐浴。”楊非走迴房間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了四五個丫鬟,隨著少爺的吩咐完畢之後,個個開始去準備,找衣服的找衣服,清洗浴桶洗浴桶,提水的提水。


    楊非則進屋後,一個人做在冰涼的椅子上失神。


    酒喝的不醉,頭卻疼了起來。


    整理一下關於納蘭明說過的話,裏麵的信息量太大,至少可以得知納蘭明不是一個人,他有手下,但是卻不知道數量有多少,無共有多高。


    門外的小廝的敲門聲響起,楊非拋開那團亂麻起身沐浴。


    另一邊的納蘭明看著天色還早,不是入宮的最佳時機,一個人迴到看空無一人的納蘭府。隻是一段時間不迴來,看起來更加破敗了。


    沒有人住,再好的宅子也會破敗掉。


    他沿著一起的走廊漫步走著,閉上眼睛還能迴憶起當時的場景,爹娘站在門口笑容滿麵的看著他和嫣然,眼神裏滿是慈愛。


    夏天嫣然不是在園中賞花就是和身邊的婢女一起捕蝴蝶。


    冬天就喜歡站在雪中看著雪花掉落或者堆雪人。


    迴憶中都是美好的,隻是當他聽見熟悉腳步聲後,慢慢的睜開眼睛,入眼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冷寂。


    這個宅子會很快的腐朽掉。


    納蘭明轉身看著身後的管家,眼神柔和了一些,低啞著嗓音道:“管家,今天出去看了江畔的風景嗎?和往年一樣的顏色,也是一樣的下雪天,我扔了一個酒壇子進江河,就當是孝敬爹爹了。”


    管家歎了一口氣,他活著的任務是不辜負的老爺臨死所托,好好的照顧少爺小姐。不然當年和老爺不起死了又有何懼。


    此刻看著納蘭明又覺得自己活著真好,至少在這種時候,少爺不會一個人。


    可是他今天下午得知了一個消息,甚是憂心。“少爺,小姐是不是……受傷了?”


    提起納蘭嫣然,納蘭明剛才收起剛才的神情,看著幾步外一臉擔心的管家頜首,“晚些我會進宮探查一下情況,聽楊非說,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不醒。她在我眼皮底下被傷了,”


    管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爺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將刺殺她的組織連根拔起嗎?還是沒有做好。管家,嫣然的身邊的已經有人守護著她,我是她兄長卻還是讓她受傷。我已經不需要了。”


    納蘭蘭兒受傷對納蘭明的打擊是深入心裏的,表麵上無所謂,也沒辦法掩藏其實心裏自責到不行。


    “少爺,那個皇上在小姐身邊不也沒有護住小姐安危嗎?小姐有您一個親人了啊,既然被小姐知道了您的存在,若是再消失,老奴都不敢確定小姐能不能承受得住。”


    雪下的更大了,納蘭明一直覺得風景都是應景才入心。所以此時真的好冷,內力也無法保暖了。


    管家替他緊了緊脖子上的鬥篷,慈愛的模樣如同父輩。


    他和納蘭明一起看著沒有一絲燈火的府邸。露不出一絲愉快,麵無表情和滄桑的麵容仿佛刻在了他們臉上,生硬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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