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雙就是這樣的人,聽了楊非的話笑了笑便讚同了。


    “大概是太久沒有出宮,所以玩瘋了,一起過去看看吧。”


    這行人繼續朝裏走去,距離納蘭蘭兒她們也就相隔百來米的距離,但由於人多,視線之內並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


    終於當夜無雙來到納蘭蘭兒的跟前的時候,看著這兩個蹲在地上找花瓣的身影,眼角忍不住的抽動起來。雖然聽了暗衛的匯報但是親眼見了還是有些懷疑。


    納蘭蘭兒被安思寧囑托她一定要幫忙找到最後的一片花瓣,為了彌補那種莫名的愧疚,納蘭蘭兒隻有也蹲下尋找起來,隻找了一會兒她的眼睛就感覺有些花了。再看向安思寧手中深淺顏色不同的花朵,瞬間對她頗多佩服。


    能有這個毅力可以看出她對楊非的用情有多深,說是用情可是……她倒是沒有從安思寧的眼中看到情意。


    默默的看著地上的花瓣大發呆,手接觸地麵長了冰冷的麻木。


    夜無雙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某人咳嗽一聲,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麽反應。楊非也不明白這兩個人蹲在地上找什麽,總不可能真的在找花瓣吧?


    夜無雙自己蹲下來用手輕輕的碰了碰納蘭蘭兒的手臂,“蘭兒在想什麽?”


    “嗯?啊?”納蘭蘭兒突然受到了驚嚇,由於聽見熟悉的聲音並沒有做出驚嚇的行為,下意識的含糊起來。


    瞧著她這幅心不在焉的神情,夜無雙伸手握住她停在雪地上的柔荑,簡直像一塊冰那樣冷。埋怨的口氣也就不自覺的從他嘴裏流出來。“你是三歲小孩子嗎?這麽冷的天怎麽可以在地上扒拉,本來身子就容易受寒,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忘記喝藥的痛苦了?”


    他的聲線很低,像似在納蘭蘭兒的耳邊說的。帶著埋怨的口氣讓遊神的納蘭蘭兒立馬迴神,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夜無雙。她的心突然提了起來。


    她怎麽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時候來的?應該沒有看到吧!


    想到不能自己暴露出馬腳,她眉眼彎彎的看著夜無雙道:“皇……老爺怎麽也來了?”


    一時間又忘記在外麵不能喊皇上,更改稱唿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夜無雙看著她的笑臉沒有辦法生氣,拉著她的手感歎道:“看來夫人已經被凍傻了。”


    在地上蹲的時間有些久,被夜無雙拉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隻感覺天旋地轉。夜無雙瞧見她身形不穩,用手自然攬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連忙詢問道:“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安思寧和楊非的視線都盯向了納蘭蘭兒,耳邊聽著夜無雙的聲音,眼前依舊烏漆麻黑。等過了十幾秒緩過來之後,看見亮光她才抬頭看著緊張望著自己夜無雙道:“沒事,老爺不用緊張,可能是在地上一下子站起來所以有些暈。現在緩過來就沒事了。”


    聽了這個解釋夜無雙還是不滿意,也不打算放開她,“迴宮之後讓太醫再好好的看看,要根治才行。”


    納蘭蘭兒答應下來,她的雙手已經凍得通紅,被夜無雙握在手中捂著。迴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啊直愣愣看著她的公主,納蘭蘭兒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展開。


    安思寧一直朝她使眼色,但是她使眼色的方式就是一直盯著你不眨眼,這簡直就是所謂的眼神交流?可是她不明白這個公主眼中的意思啊……


    就在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夜無雙發現了端倪,也看向了安思寧。


    安思寧終於將下巴往前動了動,然後毫不留給臉的扭過頭。


    這下納蘭蘭兒終於知道這個公主的意思了!不就是讓她帶著皇上離開嗎?弄得著這麽複雜……稍微做個表情也總比你一直盯著看好。


    夜無雙並不知道自己看過去這個公主的反應會這樣,嗬嗬嗬嗬,他完全可以當做是這個公主在匈奴國中養出來的脾氣,當然他是不會計較太多的,隻要她不一直盯著蘭兒,甚至有想拐走蘭兒意圖。


    納蘭蘭兒看向幾步外的楊非,他站在那裏不聲不吭,雖然麵無表情,但也是一幅很養眼的風景畫。


    這些事情總該要兩個人當事人一起解決,所以納蘭蘭兒抬頭看著夜無雙道:“我們往前走吧?前麵的景色和這裏的不同。”


    夜無雙沒有異議。


    隻有安思寧固執的低頭尋找第七朵花瓣,“我不去,你們走吧。”


    這……公主帶來的護衛到現在都不知所在,初步斷定應該是迷路了。沒有人跟著她,出了什麽事誰也擔待不起。


    納蘭蘭兒知道安思寧的意思,她做出一副很為難的神色,安思寧就扮演一個固執任性的人。


    還是夜無雙知道怎麽辦,蘭兒說要去前麵他自然要去的,這種時候楊非的必要性又跑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沒有抬頭的安思寧,然後朝楊非道:“公主的護衛不在這裏,將軍就先陪同公主一起等那些護衛迴來吧。”


    沒有詢問語氣,楊非也是報完全的遵從。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對這個命令是高興還是嫌棄。


    眼看著皇上蘭兒帶著四個侍從漸漸融入人群中,蹲在地上的公主也挪了一小塊地方,不過仍然在地上扒拉著,他看了一眼沒有出聲說話,扒拉久了知道冷了自然會站起來。楊非是這樣想的。


    可惜她低估了安思寧的固執程度,本來她就是一定要找出第七朵花瓣的顏色,原以為楊非在其他人離開之後會主動上前幫忙,結果倒好,他還跟路人甲一樣,定定的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這又氣到她了,發誓隻要對方不開口說話,她就一會蹲在地上找找找!除非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一刻鍾過去了,地上的人還在跟蝸牛一樣往前挪,楊非微微擰起眉頭,如果任她這樣蹲下去,受凍了還是很麻煩。


    又等了一刻鍾,安思寧的腿早就麻了,奈何那個人還是沒有開口,她真是謝謝他的鐵石心腸了!


    就在她腹誹的時候,身後終於傳來了清冷的三嗓音,“小姐到底在找什麽?在下去派人來一起找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因為他不會彎下腰去跟安思寧一樣在地上扒拉,他是將軍,除了家親皇上,他不需要為誰低頭,如果蹲在這裏的是納蘭蘭兒,也許他早就在一起尋找了。


    安思寧也聽出了這個意思,她想迴頭看楊非,但是不想昂起頭去看,蹲在地上看別人總像在仰視。


    她立馬站起來,可惜跟納蘭蘭兒一樣,一下子站起來產生的體位壓會讓她的站不穩延眼前發黑。


    楊非適時的伸手扶住她,咳咳,隻拉著她的一隻手臂讓她穩住身形。幾秒之後安思寧的視線恢複,看著手臂上的手指,一陣陣心塞,為什麽那個納蘭蘭兒就能輕輕鬆鬆的撲進皇上懷裏,她就隻能得到這一直手掌的拉力?


    好吧,有的拉就不錯了,起碼開始有了肢體接觸。


    “小心。”說完拉著安思寧的手也放了下去,好歹他知道安思寧是個練家子,一時的沒站穩很快就可以緩過來。


    但他實在不明對方看過來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好像是埋怨?


    何止是埋怨差點就哀怨了,安思寧想著她主動跟阿汗提出要來中原粉碎的計劃,還不是為了接近這個楊非!結果呢,來是來了計劃還沒有開始行動,她一心撲在楊非身上啊!收獲的卻是那麽少!


    不過,才兩三天確實不著急?不著急個球啊!人家未過門的妻子都有了!再不急過幾個月是不是成了孩子他爹?


    安思寧內心簡直冰火兩重天,寒心和火氣交加,讓楊非冷漠轉移視線,他突然感覺和安思寧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很不妥,並不是尷尬的氣氛,而是對方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情緒。他能感覺的到自己幾乎被刺成了刺蝟。


    突然腦海中上戰場擊殺匈奴人的畫麵一閃,他已經找到這個匈奴公主這麽針對他的原因。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對此無話可說。


    兩人:“…………”


    安思寧低頭看著手中的六朵花瓣,感覺第七朵花瓣遙遙無期,她伸出雙手道:“本小姐找了那麽久還是沒有找到第七朵花瓣。將軍幫忙一起找吧?”


    楊非看著她手中的普通花瓣,很不理解找這些遍地都是的東西做什麽,在他看來這些花瓣長得都一樣,隻是顏色稍微有些差別。


    安思寧看見楊非沒有反應,往前再湊近一點點。“幫忙!太多了找不過來。”


    楊非繼續不吱聲,緊盯著她手心的花瓣,過了一會他才點頭:“顏色不一樣就行?”


    安思寧點了點頭,心情好了一些。但是緊接著看見楊非的行為,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楊非是鐵血漢子,縱然有柔情萬丈也是僅屬於心尖上的那個人。他有自己的驕傲,對於這種特殊的情況就用最簡便的方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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