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這樣盯著,楊非麵色不變,依舊緊緊的盯著公主以及身邊的人,他相信身邊那個侍從會比他更擔心公主的安危。


    從對方盯著他隻是閃過一瞬間,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前麵公主身上。


    此刻安思寧看著那些用竹編成的小型動物,還有一些漂亮石頭,雕刻的小人等特別的著迷,連阿四也在一邊挑著玩,遇到好看的就會拿給公主過目,安思寧微笑的側臉在這個下雪天讓他感受到了溫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公主這麽全心全意的微笑了。


    來中原的目的也許不單純,但是能讓公主高興也是值得這麽千裏迢迢走過來。


    就在這時,那個攤的姑娘慢慢散開,這些攤子本來就是賣些好看的小玩意,每天都在擺,沒有什麽新意。別家的姑娘湊合著也就是看一兩眼就走開。哪來跟安思寧一樣站在攤前看了許久還這麽高興的人。


    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很容易就給人看出來,唇紅齒白聲音清脆,耳朵上還帶著耳環。安思寧穿成男裝的樣子也不是為了掩人耳目,隻是單純的為了更好的騎馬。


    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就在這時,攤主看別人都走了,安思寧還在把玩著手中的蚱蜢,看見靠近攤主那裏還有一個,便伸手去拿。


    攤主是個三四十歲的微胖人士,因為臉上的肉很多,把眼睛擠的很小,整個五官看起來有些猥瑣。安思寧是個姑娘家他早就看出來了,而且還是個長相不錯的女子。


    趁著她伸手靠近他身邊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將安思寧的柔荑抓住,安思寧受了驚,臉上的笑容立馬停止。


    連阿四都還來不及出口訓斥,因為事情發生的隻是一瞬間,阿大已經到了她的麵前,伸手拔劍作勢要將攤主的手砍了。


    楊非緊跟在他後麵,知道這個攤主犯事了!居然敢調戲匈奴公主。


    攤主感覺自己躲閃不及就要失去手臂,本能之下驚叫起來,那刀落在半空中,阿大一點猶豫的表現都沒有,一手拉著安思寧的手臂,左手舉到彎刀往下砍。


    楊非趕在彎刀落在攤主的肌膚之前擋住了阿大的動作,阿大的雙眼布滿冰霜,看著這個阻攔自己的敵人。


    連安思寧的臉色都冷了下來,你喜歡的人看見你被別人調戲不幫你教訓對方,還組織他人教訓的感覺是怎麽樣的?


    她的手早就被突然近身的阿大.抽迴來,而攤主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這些事情都在眨眼間發生,看攤主來不及反應的呆滯就知道了。


    由於他的驚叫,吸引了周圍的一些百姓圍觀,但是阿大動了刀他們誰也不敢上前。


    攤主躲在楊非身邊求饒,他要是知道這個女人有保鏢,打死他也不敢調戲。


    阿大的中原語很生澀,但是此刻在氣急之下,還能完整的說出兩個字:“滾開!”


    安思寧隻是這麽眼睜睜看著楊非,她確實是喜歡楊非的,所以看到楊非擋著阿大的時候,努力忽視心裏的難過。越難過越不能叫對方知道,這就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


    她冷靜的看著楊非,想看他有何話想說。若說出對方是中原人,不能傷害中原人的話,她發誓盛怒之下,殺了那個攤主!


    楊非看著周圍已經圍了一些人,不想讓公主的身份有人起疑。耐著性子抓住攤主的手朝阿大道:“今天人多不能見血腥。這個人我會處理,你帶公主先走。”


    阿大不讓,欺負了公主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走?


    就在他要發怒的時候,手臂被人拉住,安思寧神情冷淡的看著楊非道:“阿大我們走,中原人的事中原人會處理。”這句話是用匈奴語說出來的,所以楊非並不知道安思寧再說什麽。但是看見安思寧冷靜的神情。


    他朝她點了頭,他會給公主一個交代,他隻是不想讓阿大動手,在今天這個日子裏見了血不好,他可是知道那個侍從用了多大的力氣,若是他不阻止,身後這個攤主的手臂當場就會落地。這樣會嚇壞很多百姓。


    周圍的人看見沒有熱鬧可以看,隨著安思寧的離開漸漸的散了去。


    阿大心中不滿,看著安思寧的神情也不敢多說,他自己也還在生氣中,同時對礙事的楊非仇恨多了幾分。


    阿四也在惱怒楊非竟然阻止阿大教訓那個人!


    隻是他們剛走了十幾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殺豬般的尖叫。三人猛地停下腳步迴頭看著趴在地上,有一隻手臂明顯已經斷了。


    楊非還在用腳踢著那個攤主,麵色冷酷,對眼前連連求饒的人沒有半分同情。


    攤主從安思寧身上吃豆腐開始就沒有機會給他借口解釋。好不容易看到來救他的楊非,也是沒有他說話的機會。


    看見那個煞神走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道謝,手臂哢擦一聲就被他給捏碎。同時還用腳踢他,簡直要被踢吐血了又吐不出來那種!


    他嗷嗷叫了幾聲就消停了下來,疼的沒力氣嗷叫了。楊非踢他的時候,麵無表情眸光裏都是一片的死寂,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


    安思寧剛才難過又憤怒的心,一下子就給治愈了,看著非揍人都這麽冷靜,一如幾年前他攻破城牆時的模樣。


    阿四看的心裏舒氣,隻有阿大眯起眼睛滿滿的打量,這個人下起手來還真狠。


    安思寧心裏順暢了,也就沒有再計較,看著那個攤主快翻白眼的樣子,心中痛快,她堂堂公主的手也是他敢動的?嗬,沒把他的手剁下來也就賣給楊非一個麵子了。


    看來今天這個花會挺重要,竟然拿不能見血。


    阿大剛想退下迴到指定的距離保護公主。卻被安思寧拉住手道:“走,前麵好像有看熱鬧的。”說完拉著就走,也不管拉著的人是誰,阿四眼睜睜的看著公主滿臉期待的拉著阿大走開,她下意識的將傘給阿大。


    看著前麵一高一矮的身影,阿四有些呆愣,天空飄著的雪花落在她的頭發上,鑽進她的脖子裏有些冷,楊非望著這個同樣女扮男裝好像被拋下的侍女,剛想上前詢問要不要傘,就看到她低垂著頭將披風帽子戴在頭上,係緊了繩帶。默默的往前麵走著。


    還沒有走多久,跟在後麵吃冰糖葫蘆的兩個侍從,手裏還拿了一串新的,看到了阿四一個人在慢慢的走著,上前將手中冰糖葫蘆房放在她手裏道:“阿四這個玩意還真的挺好吃,你再吃一串?”


    阿四頜首點頭,咬了一顆在嘴裏,很甜,但是她知道裏麵的果子會酸,還沒有吃到那裏她就情不自禁被酸出了眼淚。


    阿二阿三也在吃著,突然看阿四掉眼淚,驚了。


    以為是公主出了什麽事,抬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陪著公主的阿大。“公主還好好的沒事,阿四你在哭什麽?”


    阿四舉手手中的冰糖葫蘆道:“因為這個東西騙人啊,明明看起啦那麽甜,吃著吃著就感覺好酸了。”


    阿二接過她手中的冰糖葫蘆道:“那也不至於算完哭了。知道酸還吃。”


    “恩,知道酸還吃,大概覺得外麵的甜好吃。”阿四低沉的說著,就如同她喜歡阿大,喜歡的時候很快樂,看到他眼裏隻有公主時很酸。知不知道她已經被酸哭了。


    阿二揉了揉她的腦袋:“不能隻愛吃外麵甜的就不吃裏麵酸的啊。我覺得挺好吃的。”


    恩,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確實挺好的。接受喜歡一個人的甜,也要接受其中的酸。


    楊非聽不懂他們的匈奴語,發現沒有什麽事之後就跟著前麵公主的方向走去,他現在成了買單的人,護國將軍的身份到結賬人的身份,楊非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和平。


    安思寧拉著阿大擠進人群中,這個賞花大會是人流量最多日子,那些雜耍表演才藝什麽的,都在這一天當中賣力的表演起來,今天的收入可以抵以往的十倍都不一定。


    安思寧能擠進去全靠了阿大的努力,終於擠到了前頭,居然是一個小丫頭在表演高處表演。


    看的真是讓人膽顫心驚,椅子加椅子的,根本沒有穩固性可言。偏僻這個小孩還要頭上頂著碗,用身子的柔軟性一下下的往高處攀登,每動一下椅子就左右搖晃,看起來真危險。


    隻見有個中年人在最下麵吆喝著,似乎是要上麵的小女孩穩住重心的感覺,同時那個中年人時刻關注著上麵的小女孩,連別人賞給他們的銅錢都懶得收。


    幸好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從地上一個一個的撿。那些百姓也不扔了,等那個孩子撿完了地上的銅錢,雙手都已經凍紅。


    這時早就準備好銅錢的百姓才唿喚他過來親手把錢放進他的銅盤裏,那孩子對每個人都說謝謝。看的安思寧激動,拉扯著阿大的衣裳問道:“阿大有銀子嗎?”


    阿大有些窘迫,那個楊非給他的銀子都給阿三了,此刻是多麽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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