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天氣,寒風處處鑽著簍子,跑進她們的衣服中。


    好在安思寧是西部的人,那裏更加惡劣的環境她從小體驗到大,中原最差的天氣已經是她那邊做好的天氣。


    納蘭蘭兒攏了攏衣裳,走的久了被風吹多,身子骨感覺到有些涼。此刻聽到安思寧略生氣的話,忍不住失笑不迴答。


    安思寧本來就有些惱怒,看到納蘭蘭兒的笑臉更加認定這個人在耍她玩。還沒有發怒,納蘭蘭兒安撫的話就送到了她的耳裏:“公主海涵,本宮昨日有些醉酒,所以竟然忘了這檔子事,現下我們兩個人都有時間,去到禦花園的亭子裏再談可好?”


    采蓮看了看主子的手指骨節有些泛白,知道主子身子冷,連忙跟婉兒使了個眼色,婉兒知悉,拿起手中的另外一件披風小聲說道:“主子,奴婢替主子係件披風吧,在外麵久了身子冷。”


    納蘭蘭兒身子確實感覺到有些冷,也不矯情,點了點頭站定。讓婉兒給她披上披風。


    安思寧瞧見了,把剛才納蘭蘭兒跟她說的話放一放,微微有些異樣道:“這樣的天氣,你還覺得冷麽?”


    納蘭蘭兒瞧見安思寧身上看起來很單薄的衣著,本來還以為公主不喜穿厚衣服,此刻看她唇紅臉潤,哪裏有什麽受凍的樣子?


    她不由的感歎,年輕就是好啊,雖然她隻比安思寧大了一歲,但是身子骨比安思寧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雖然想到安思寧是練家子,也就釋然了。她可隻會小擒拿的一招半式,還是當初收到欺負感覺不強大起來不行才練的。


    安思寧見納蘭蘭兒有些發白的臉色,莫名其妙的好像又再出神了,當下也吼叫,隻是心裏嘀咕:“怪不得皇上這麽緊張你,原來中原的女子都是這般白白嫩嫩嬌弱的,果然不討喜。”


    婉兒和采蓮對於公主的話不敢迴應,但是心裏還是天雷滾滾的,她們覺得安思寧就是個異類。


    納蘭蘭兒風雨來風雨去,感悟多了就是比較淡定,等婉兒係好披風,她揉了揉發紅的鼻子道:“公主可不要以偏概全哦,隻不過恰好本宮的身子不爭氣罷了。走吧,既然公主不冷我們就去禦花園逛逛。”


    安思寧腳步沒有動,等納蘭蘭兒走了不久之後才追上去道:“你知道嗎?其實你挺奇怪的他的。”


    突然被這麽一說,納蘭蘭兒還真的不知道她哪裏讓這個公主看出奇怪。


    安思寧走到和她一起並肩的地方說:“一開始感覺你應該是個嬌弱的人,偏偏感覺你不是所看到的那麽簡單。想著你應該很厲害可是嘖嘖嘖,身子骨卻很嬌弱。”


    納蘭蘭兒笑而不語。


    本以為在這種天氣禦花園會沒有人在,結果她們去到的時候,看到了一眾人在園中背對著她們說些什麽。


    碰巧的是這兩個人的身影可是納蘭蘭兒的對手。不說那個排場和衣裳,單單淑妃的那身氣質就已經夠出眾,加上的一身囂張氣場的德妃。說實話德妃還真的愧對這個名號。


    安思寧看見前方的人影打量了一下沒有在意,但是扭頭看見納蘭蘭兒的神情不是那麽平靜,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喜,有好像在說著無所謂。


    瞧見這個模樣,安思寧將想探聽楊非的事放在一邊,有好玩的事發生,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摻和一腳,雖然她的身份很尷尬,不過就是因為她的身份尷尬所以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吧。


    皇上是個聰明人,不知道她要是玩耍了這兩個妃子,會不會怒發衝冠為紅顏呢?當然她要先確認一下這兩個人的身份。


    她看著那兩個人影,朝納蘭蘭兒的身邊走近了一些。“誒,這兩個是和你作對的妃子嗎?要不要本公主上前替你教訓一下?”


    納蘭蘭兒又掛上一幅淡然的麵孔道:“仔細別髒了公主的手,這兩個可是和本宮身份差不多的妃子,公主別鬧,無視她們就好。”


    話是這麽說,可是這兩個皇太後身邊的棋子,要是不挫挫她們的銳氣還真的以為她好欺負呢?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段時間,這些人都沒有什麽動靜,弄得她市場防備著真沒有意思了。


    安思寧哪會聽不懂這這句話的意思,橫豎著別玩得太過火就好了吧,她也無意打人之類的,就想找個人耍耍。


    淡定咳嗽一聲,指著站崗的侍衛道:“你,就是你給本公主行個禮。”


    被指著的侍衛一開始先是迷茫了一下,隨後聽見公主這麽說,立馬壓下心中的怨氣,單膝下跪大聲道:“卑職參見公主,參見貴妃娘娘。”


    前方還在說事情的淑妃德妃聽見背後的行禮聲後,臉色一僵,真是冤家何處不相逢,但是她們沒有辦法忽略前麵的公主。


    兩人對視一眼,來不及多想就轉身從容的朝著納蘭蘭兒的方向行禮。


    “臣妾參見公主,見過姐姐。”


    安思寧揶揄的朝納蘭蘭兒笑笑,仿佛在說,你有好多好多的妹妹呢。


    納蘭蘭兒收到她的目光也不惱,公主的品階跟她不想上下,但是安思寧的身份特殊,她讓著她是應該的。


    “妹妹起來吧。”她和這兩個氣質天差地遠的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逢場作戲喊一聲妹妹也是可以的。


    唯有安思寧有些嫌棄的納蘭蘭兒,這個時候應該冷哼一聲,擺下譜才能威嚇住她們。


    淑妃和德妃順勢起來,然後看著十幾米外的公主,不知道是上前好還是迴避好。要知道皇太後可是勒令了她們不準朝公主出手,也不能對公主不敬。


    淑妃的頭腦轉的快,看見那位公主的時候隻有一秒間的慌亂,不知道公主和貴妃在身後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畢竟剛才她和德妃商量者都是怎麽靠近皇上的事,若是被聽見的話,讀了那麽多書,淑妃的臉皮更家的薄。


    德妃想的也是和淑妃差不多,不過此時她的想法和大多數人一樣,想著這個公主是不是馬上就要成為皇上妃子了?


    說是來和親的公主,不都是嫁給皇上?要是被她如願了,那麽她的勁敵又多了一個!


    安思寧先是注意到了淑妃的外貌,小小的驚訝片刻,低聲說:“樣貌好些的那個是你的勁敵吧?瞧瞧人家長得這麽好看,而且看起來好像不蠢的樣子。”


    納蘭蘭兒下意識的輕聲問一句:“公主不會剛看到本宮的時候覺得很蠢吧?”


    安思寧公主的樂了,“如果本公主要說是呢?沒事,還是你看著最順眼,另外一個好像對本公主有敵意,可是本公主哪裏有惹到她了?也好告訴我,然後上去繼續氣氣她啊。”


    納蘭蘭兒順著看過去也感受到了德妃的惡意,不由歎了歎氣,德妃這個性子真的不好啊。


    聽說丞相夫人隻有這麽一個女人,從小就寵的很。不過都進宮了也不教教她怎麽做人。不過外人也說的,性格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改變的。除非經曆了什麽重大變故?


    比如……比如她自己。


    納蘭蘭兒本想好心的給她說明一下。但是仔細一想這個公主的身份,也就作罷。隻說了道;“那就讓本宮瞧瞧公主氣人的功夫吧,不要動手,就靠嘴皮子。”


    安思寧不樂意了:“你想欺負本公主的中原語不好?”


    “不不不,公主的中原語說的鄙視著還順溜。哪裏會不好。”納蘭蘭兒顯得很真誠。


    安思寧冷笑:“你們中原的俗語那麽多,隨便說一些生僻的本公主從來沒有聽過,怎麽能搞定那廝?”


    納蘭蘭兒幫她想了個辦法:“公主聽到她說什麽你聽不懂的詞,完全可以用你的匈奴語言迴敬,她說了什麽本宮可以翻譯跟聽,公主說了什麽我們可都是不知道。”


    安思寧當時一聽是個好辦法,但是腳剛離地的時候,她迴頭看了一眼笑的開心的納蘭蘭兒道:“你真的把本公主當傻子嗎?她聽不懂還有什麽意思。”


    納蘭蘭兒又生一計忽悠道:“公主可以用氣勢鎮住她,這樣她即使聽不懂也會害怕。”


    安思寧哼了一聲:“信你才怪。”


    阿四在邊上聽得真切,將這些話翻譯給了不太聽到明白的其他三個侍從,聽了啊四的翻譯之後,阿三用母語嘀咕:“那個漂亮的女人想拿公主當槍使嗎?”


    “我們的公主又那麽笨嗎?”阿二反問道。


    阿三了悟:“沒看到公主停下了腳步?”


    隻有阿大不出聲,他知道公主隻是想找樂子,就以前在王國的時候一樣,但是……


    他看了看納蘭蘭兒,這個女人外表柔柔弱弱的想不到竟然敢這麽大膽的利用公主去。


    站在遠處的淑妃和德妃看見納蘭蘭兒和公主說說笑笑的,雖然不知道再說什麽,但是總感覺很不好。


    礙於禮節,納蘭蘭兒和公主不動,她和德妃是要上前的。


    納蘭蘭兒就是麵帶微笑看著淑妃和德妃漸漸靠近,停止了和安思寧的交談。


    阿大在背後用匈奴語言悄悄提醒不要招惹中原的這些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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