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蘭兒被夜無雙抱迴華顏宮之後便一直在昏睡。采蓮從雅馨殿迴來看到主子躺在床上熟睡,周圍還有些酒味。


    不由一愣低聲問婉兒道:“婉兒姐姐,主子怎麽喝酒了?”


    婉兒看了一眼采蓮,她想知道雲子晴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便迴道:“皇上請公主用午膳的時候,娘娘也一起去了,聞到那些酒味就醉倒,皇上親自給送迴來,讓我們好生照料。雲貴人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說起雲貴人,采蓮高興道:“我去請了溫太醫,太醫說貴人的脈搏正在恢複,再觀察觀察就沒問題。”


    聽了這話,婉兒心裏有些不滿。畢竟雲子晴對納蘭蘭兒真是一點幫助都沒有,這句話明裏暗裏在她自己的心裏都提示了好幾十遍。瞧瞧,這都第幾次出事了。


    她跟采蓮道:“娘娘還在昏睡,沒有一臉個時辰不會醒來的,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主子就交給你照看了。”


    采蓮欣喜不已,這等事情被拜托,正說明了她在婉兒的心中被認同,但看著婉兒離去的背影,她腦子裏浮現的都是主子跟她說過的話,和婉兒保持著距離,不是什麽話都可以對婉兒說。


    以至於剛才被拜托的欣喜感立刻消散了去,雖然婉兒姐姐陪伴了主子很長的時間,但一定是做了什麽事情讓主子起疑。皇宮當中貼身婢女總是比一般的宮女來的危險。


    希望華顏宮和主子一直保持著這種安穩,不要被破壞掉。


    納蘭蘭兒在睡夢中,有些不安。


    安思寧公主跟著帶路的奴才走迴了寢殿,阿大緊跟在身後有些擔心,因為公主出來之後的臉色有些沉重,不似在亭中那般歡笑。


    四個隨從連同公主一起進了宮殿,其他的奴才則被留在的殿外。公主獨自坐在椅子上,麵前依次站著四個侍從。


    公主不說話,阿大聞到酒味關懷道:“公主可是有哪裏不舒坦?”


    “有,好好的機會被破壞掉了,本公主渾身上下都不舒坦。”安思寧臉上都殘餘著懊惱。


    阿大神情一震,他沒有想到公主會在不通知他的情況下,想私自動手。立馬勸解道;“公主,這件事急不得。公主在行動前一定要跟阿大說,不然出了什麽簍子這可是在中原皇帝的地盤。”


    安思寧還在想著用什麽辦法讓皇上和納蘭蘭兒在臘梅花會的那天離開她和楊非。聽見阿大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一個不爽讓他閉嘴道:“本公主想的不是那迴事,那件事急不得,時間還長本公主才不去瞎折騰。”


    心急起來他們說的都是母語。


    阿大不理解了,公主說的不是那件事,那麽機會被破壞,指的是什麽機會?


    安思寧公主鑽研著,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問題,但是得先解決這些跟著她的侍從才行,特別是啊大,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父汗很是看重他,還賜予了他第一勇士的稱號。去哪出行都少不了父汗親自點名讓他跟著。


    她臉色嚴肅的看著麵前的四個侍從,開口道:“本公主後天要和納蘭蘭兒皇上.將軍他們一起去賞中原的花會,你們可以跟著但一定要遠遠的跟著,並且不能出現在我麵前!”


    阿大同樣認真起來反對道:“讓公主一個人和那些中原人去遊玩,我等是一定要跟隨的!萬一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沒法向麽蒙汗交代!”


    兩個人都是這麽的堅決,阿二和阿三對視一眼,眼裏滿滿的無奈,好在阿大在這裏,不然她們可勸不住公主。


    安思寧生氣了吼道:“本公主隻是遊玩,本事你們不是都知道嗎!難道阿大不相信本公主的能力!”


    相對公主的盛怒之下,阿大依舊是冷靜的模樣,“公主的本事再大,這裏也是中原,很多事情我們都還不了解。不可以莽撞的擅自行動。”


    “阿大才莽撞!我是公主還是你是公主!反正後天你們不可以跟在我附近,要離得遠遠的遠遠的!”


    “屬下不能辦到!”阿大堅持。


    “啊啊啊啊啊,阿大你一定要跟本公主作對嗎!”說著安思寧將手邊的被子拿起來扔在阿大的頭上,杯子帶著紅印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響。與此同時一兩滴血液落在地上,都發生在眨眼間。


    安思寧也是氣急了,剛才吃飯的時候一直想跟楊非說點什麽話,可是偏偏說不出有用的話題,自己在旁邊緊張的要死,還要當做很淡定的喝酒。


    她是父汗的女兒,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何時像今天這麽沒用過。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獨處的絕好機會,又因為她的多嘴從二人行變成四人行。


    她感覺自己在楊非麵前變得不是自己,內心的搖擺不定和不安,隨著阿大跟她頂嘴的那一摔,發泄出來好多了。


    阿二阿三和阿四看著阿大額頭上往下流的血液,不敢出聲,公主真是生氣了。阿四看著阿大流血的額頭滿是擔憂。


    從小就高高在上安思寧的脾氣自然有些暴,看著阿大流血吭都不吭一聲,她冷靜下來後心裏也不好受。想道歉她堂堂公主又拉不下麵子。


    殿堂內就這麽僵著,她看著阿大一半流著鮮血的臉抿嘴。


    許久沒有注意過他,兒時沒有兄弟姐妹阿大是她唯一的夥伴,父汗怎麽教她的就怎麽教阿大,可在幾年前,父汗和其他人開始說她有些地方不好,而對阿大則諸多表揚,雖然父汗跟她說過,阿大隻是一個保護她的勇士,永遠沒有她的地位尊貴。可是阿大卻開始遵從父汗的命令對她的所作所為都幹擾。


    漸漸的,她就沒怎麽看過阿大,隻是將他當成一個厲害的勇士,和千千萬萬的人一樣,阿二阿三一樣。


    可此刻落地的脆響,阿大看著她的眼神,以及不知何時變成充滿男子氣的臉,兒時的記憶開始湧了出來。


    野狼訓練的時候,她訓練出錯,群狼反撲,是他從另外一個訓練場跳進來幫她。哪怕被狼咬了一大口鮮血淋淋也沒有唿痛過。還一個勁的安慰她。


    養蠱的時候粗心大意,中了毒蠱是,他利用母蠱從她身體裏將毒蠱誘惑到他身體裏麵去。


    父汗雖然寵她但是對她的要求很高,有時候做錯了事情,阿大也一定會站在一起責罰,或者替她領了責罰。


    從小到大的很多事情數不勝數,被她一股腦的扔在了某個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從阿大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他的眼睛像深潭,卻散發著希冀的光。


    她想起來了,第一個反應就是背過身去,也許是對阿大的愧疚吧。


    在她轉身那一刻,阿大眸子裏的希冀徹底暗了下去,再也沒有了期待,公主依舊是公主,無論他多麽出色,別人對他怎麽讚賞,在公主眼裏他和其他人無異。再也迴不到過去了,任他在怎麽小心翼翼也找不迴曾經的公主。


    殿內安靜了許久,阿大額頭上的鮮血都開始了凝固。阿四看不下去,阿大勇士是王國中歐最厲害最英俊最忠誠的勇士,公主不可以這麽對他。


    她站出來道:“公主,阿大勇士也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求求公主不要生氣。”


    她這一說,阿二阿三連忙開始一起求情,安思寧迴頭神情複雜的看了這些侍從一眼,最後看著阿大道:“總之後天你們按照本公主的吩咐的去做,你們下去吧。阿四邦阿大包紮。”


    阿大聽了之後也不在堅持,默默的退了出去。


    殿門口的其他奴才安靜的進來收拾殘渣,雖然聽不懂匈奴語言,但是有眼睛的都知道,剛才公主和她的勇士大吵了一頓。


    四個人退到了門外,阿四跟其她宮女要來簡單包紮的醫藥箱,阿二和阿三蹲在周邊看著阿四給阿大包紮。


    他們兩個是真的很佩服阿大,雖然大家都是勇士,但是出於本能有東西砸來都會躲開,阿大可以躲開別人卻永遠躲不過公主的扔來的東西。


    阿四邊給阿大包紮邊嘟囔道:“阿大,你就不可以躲開嗎?因為公主發脾氣,看你為了這個受傷多不值得啊。”


    阿二啊三在邊上猛點頭,很是讚同。


    阿大看著腳邊白雪小聲道:“如果不讓公主發泄出來,公主將那些煩心事憋著會很難受。”


    阿四替他擦藥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睜大眼睛看著阿大問:“難道阿大剛才是故意跟公主頂嘴,然後讓公主發泄的嗎?”


    得知這個認知,阿二和阿三都往前湊了湊,方便更好的聽清楚。


    阿大點點頭,解釋道:“公主的性子我們都知道,就是粗心大意有些暴躁,本性很善良。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麽開心過,不知道他們在裏麵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讓公主不愉快的事情,但如果不讓公主發泄出來,對身體不好。”


    阿四的手微微顫抖,阿二阿三聽了不敢插嘴,阿大這樣做,拚了命的為公主好,很想問一句阿大是不是喜歡公主,但是不能這樣問,公主的身份高貴,不是他們可以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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