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不明所以,仍覺得這家酒館太過囂張,可是將軍卻什麽都沒有說!


    帶著這種不滿,他怒視上酒的小二。可是後者似乎一點都不介意。


    楊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拿起酒杯聞了聞一飲而盡,也不怕酒中撒毒。


    溫熱的烈酒,順著喉嚨一路流暢的進了胃中,其中舌頭腸胃將液體的味道各種肢解,楊非放下酒杯,眸子晦暗。


    掌櫃什麽抬頭看了一眼之後,再次道:“小二,上下酒菜!”


    “得嘞。”還在邊上候著的小二的,將手中的桌布一搭搭到肩膀上又進了裏麵去,楊非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三兩個人,他們無非都是喝的叮嚀大醉。


    小二的酒菜好似一直備好的一樣,剛進去又端著一疊花生肉片出來。上好之後沒有多久就開始趕那些喝醉的人出去,整個酒館就剩下了楊非一個人。隨從依然對那個小二是不是怒視幾眼。


    這會楊非又倒了一杯酒,餘光瞥見掌櫃的方向,那人依然是撥算著他的算盤,並沒有在看他。


    小二進去之後消失了一會,隨從看著一直燃燒著的酒壺,砸吧了幾下嘴巴顯得有些幹渴。


    這個酒館的位置不太好,來往的人跡少,酒壇子也沒有擺在堂中,除了上麵掛著的幾個酒名的木牌,其他的簡陋到跟客棧一般。


    一樓的大堂不是很大,隻擺了七八張四方桌,除了那個進出廚房的出口,剩下的就是那道樓梯口,樓梯的顏色很暗沉,似乎很老舊,就這麽想著,樓上突然傳來一聲響,那是陶瓷摔碎的聲音。


    楊非沒有想到樓上還有人在,隻見這聲碎響響起的時候,掌櫃停下了撩算盤的聲音,小二則立馬從後廚溜出來,馬上竄上了樓梯,這速度都快趕上練家子了。


    那樓梯被他踩得嘎吱響,仿佛下一秒就會開一般。


    掌櫃的看見小二上去之後,這才收起神色,迴神時看見楊非看著他,淡淡笑道:“客官見笑,百年老梯,睬起來有些聲響。”


    楊非點了點頭,轉過頭繼續喝酒。


    樓上沒了動靜,不多時,樓梯的嘎吱聲又響起,小二下來道:“這位爺,樓上有位貴客有情。”


    隨從有些警惕的看著小二,自家少爺熟識的人寥寥無幾,怎麽會有人在這個酒館約將軍?


    掌櫃的算盤聲,除了樓上有動靜的時候停了一下,其他從楊非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停過,來都來了不見麵也未免太可惜。


    楊非站了起來,小二立馬在前方準備帶路。卻看見楊非的隨從也跟著來,立馬出聲提醒道:“這位爺,樓上那個貴客說,隻請爺一個人。”


    言外之意,楊非迴頭看了看小廝,“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吧,將桌上的竹葉青喝完。”


    隨從領命,半擔憂半驚喜的看著將軍踩著那個百年樓梯消失在自己視線內,他才迴到桌邊,自己拿了個被子倒了一點竹葉青,滿滿的品嚐起來。“這竹葉青聞著酒香都讓人翩翩欲飛。”


    再說楊非跟著小二上了二樓之後,一眼看見這二樓的布局全是廂房,每個廂房長得都一個樣,沒有號碼牌也沒有什麽的標識。


    楊非跟著小二一米遠,打量著四周,無形中帶上了警惕性,隨便出來喝個酒,沒想到會遇上一個人。


    那個本該不存在的人。


    小二將他帶到其中一個廂房門前,裏麵靜悄悄的,楊非還沒問是誰,小二就退了下去。頓時四周靜寂起來,知道裏麵傳來倒酒的聲音。


    “楊非兄弟,別來無恙吧。”嘶啞的聲音讓人聽了渾身上下不舒服。


    聽見這個聲音,楊非的顧忌打消,麵色嚴肅起來,這個人並不是他記憶中的人!


    “別在門外站著了,進來共飲一杯吧,一別好多年好久沒有跟你喝過竹葉青。”


    這種語氣很像一個人,但是聲音卻不是他,裏麵到底是誰?楊非握緊了拳頭後鬆開,一下子就推開了房門。


    正前方坐著一個戴麵具的人,屋裏的光線有些昏暗,往上一看窗戶被關注。


    隨著楊非的一步步走近,他看清了那人帶著銀著麵具,頂著玉冠,自己端著酒杯慢慢的飲著。穿的衣袍似乎有些寬大,雙手也有些粗糙。


    完全無法和記憶中的人聯係起來。


    “你是誰?”楊非用著千篇一律的開場白,因為他真的猜不出這個人是誰。


    那人聽見他問,說話的口氣有些嘲諷:“嗬嗬,也是,在下現在這個樣子你認不出來是正常的,先坐下吧。”


    看來是不打算簡單的結束了,楊非撩開衣袍坐下來正對著銀麵具的。


    “閣下找我上來卻不道明是什麽事,是否太過失禮。”楊非目光緊緊盯著銀麵具,試圖盯出個什麽線索來。


    又聽見酒水的聲音,麵具男子拿高燙著的酒壺,準確無誤給小個酒杯倒酒,倒好之後又給自己的被子倒。直到全部倒滿,他指間一彈,將滿滿的酒杯送到楊非的麵前。


    一滴未掉,好功夫!


    楊非內心更加警惕起來,這樣的一個神秘武功高強的人,一幅和自己很熟絡的樣子,但是自己卻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先喝酒,喝了這杯酒,時間多得是,我們可以慢慢談。”麵具男說著自己端起酒杯幹了。


    楊非看他幹的那麽爽快,皺眉看麵前平靜的酒水,這人白袍黑發,手糙如勞工,武功卻這般高。


    恐怕是在他之上,這樣的人如果想對他不利,根本不用弄這麽多花樣,看來是有話要說。


    “看閣下這模樣顯然是有話要對在下說,還是不喝酒清醒談談比較好。”楊非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很有壓迫力。


    那人哈哈一笑,依舊的嘶啞難聽,聲線時高時低,讓人有些難辯:“楊將軍果然和以前一樣謹慎,我給了楊大將軍這麽多提示,可惜楊將軍事物繁忙,不記得在下。”


    “不過這兩天你進宮,蘭兒可還好嗎?”


    這就是楊非的逆鱗!常年征戰沙場的煞氣側漏,握緊手中的拳手,身體緊繃似乎隨時出擊:“你到底是誰,為何監視本將軍!”


    “不不不,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納蘭嫣然是否安好。”麵具男的的口氣關心不假,隻是生生被毀了的嗓子破壞的蕩然無存,聽起來有些威脅的意味。


    得不到迴答,楊非忽然站了起來,企圖將桌子掀翻,卻遭到對方的壓製,麵具男一手按住桌麵,袖袍有些寬大。


    他阻止道:“楊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事都沉穩,一遇到嫣然的事就這麽不穩重,這樣於你的前途有很大的幹擾。”


    楊非也隻是用一隻手掀桌子,兩股內力從他們的手掌中相比較,沒有多久桌子就破裂開來,說時遲那時快,麵具男也不防著楊非突襲,先去接住了酒壺。


    “砰”一聲的爆炸響,讓掌櫃和小二對視片刻之後,繼續該幹嘛的幹嘛,而那個喝竹葉青的隨從,早已趴倒在桌子上,酒壺依然在小小的火光上溫著。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休想對蘭兒不利。”楊非看到麵具男率先挽救酒壺之後,心裏更是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再次出擊,麵具男輕鬆躲過,邊躲邊道:“問你個問題都不迴答,這麽暴躁可不好,這可是納蘭家最後的一壇竹葉青。”


    納蘭家,楊非冷靜下來。重新審視著這個麵具男,此時他站起來身形跟納蘭兄驚奇的相似。但是這個絕對不是納蘭兄,無論是從那嗓音還是行為,以前的納蘭兄對所有人都溫潤有加。


    既然他一直不說,楊非覺得他留在這裏也沒有意思,還不如去查找一些線索。


    看著楊非轉身就走的姿態,麵具男突然開口道:“嫣然是我親妹妹。”


    此話一出,楊非突然頓住,隨後轉身道:“不可能!”


    “很多年前,我們一起在屋頂喝酒,你喝醉了說喜歡我家嫣然,當時我還支持你,讓你出人頭地之後迎娶我妹子。”


    “哪知後麵發生了太多事情,而你也已經不再在嫣然的身邊,不知道當時嫣然在宮中怎麽脫險,我還以為她用了卑劣的手段活下來,冷靜下來之後想想,幸好是活下來了。”


    麵具男緩聲說著,誰也不知道他的神情,但是滄桑的口氣足以讓人生悶。、


    楊非聽了有些動容,這些事確實隻有納蘭明知道,心裏信了幾分也不排除是納蘭兄告訴這個麵具男的原因。


    “你的嗓子怎麽會變成這樣?”楊非緊盯著他。


    麵具男的眸光晦暗不明,迴答的時候有些陰森:“不這樣怎麽躲過皇朝官兵的追鋪。”


    楊非頓悟,看著他的銀麵具,一種猜測湧上心頭。心中難以震撼,“莫不是你的臉……”


    他嗬嗬冷笑之後,伸出黑色粗糙的手,緩緩取向臉上的麵具。


    楊非一直看著他的手,他記得納蘭公子琴簫雙絕,小時候納蘭明拉著蘭兒的手,那分明的修長白皙。


    以至於他曾經自卑過不及納蘭公子一分半點還喜歡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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