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絞著手中的絲帕,雲珊咬緊了牙,那件事隻有自己和銀瓶知道,被道理會被皇太後發現。


    莫不是,皇上他起了疑心,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太後?


    雲珊心裏千百種滋味陳雜在一起,簡直苦不堪言。她著急的在房門口徘徊著,最終還是狠下心推開了門出去。


    即使被發現,她也得死死撐住,這一仗絕不能輸!


    前廳中氣氛凝重,幾乎所有人的心髒都提到嗓子眼兒裏。而皇太後眉間的‘鴻溝’更是將這場布滿硝煙的暗戰推向白熱化。


    夜無雙坐在皇太後身邊,手裏把玩著白玉扳指,心裏琢磨著皇太後這是何意。看她這怒氣衝衝的架勢加上昨晚發生的一切,難不成她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


    夜無雙眼色微沉的看著走進來的雲珊,在納蘭蘭兒的開導下他本以為一切隻是自己的猜想,可現在其真實答案卻是有待考究。


    “大膽皇後,你昨晚做了什麽事情,如好自己交代出來。”皇太後怒氣極盛的拍打桌麵,瞪著眼睛看著雲珊:“不然休怪哀家不客氣!”


    雲珊聽了心裏咯噔一聲,皇太後既然如此說,怕是什麽都知道了。


    可自己已經讓銀瓶扔掉了藥粉,沒有證據,想來皇太後也拿自己沒什麽法子。


    雲珊恭敬的彎著身,語氣篤定的說道:“老佛爺,臣妾並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


    “不知道?”皇太後不氣反笑,扶著安公公的手踱到雲珊身邊:“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何昨晚你會摔了那晚粥,又為何皇上會帶著怒氣離開,又為何,禦藥房會有你抓迷魂散的記錄。”


    坐在一旁的夜無雙眼色微沉,昨晚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又重新籠罩在他的心頭。


    雲珊心裏大驚,她本以為皇後隻是捕風捉影的聽見幾句傳言,卻不想竟是什麽都知道。


    “迴老佛爺,雖然昨夜的一切確實屬實,可臣妾並沒有在皇上的粥裏加些不該加的東西。”皇後死咬緊牙關,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認那便什麽也輸了。


    皇太後冷笑一聲,狹小的眼睛縫裏透出寒光:“都到了這種時候,你竟然還敢嘴硬。來人,給我搜!”


    雲珊眼神一凜,氣勢頓然膨脹起來,她冷冷的看著一旁準備搜查的奴才,道:“本宮看誰敢搜鳳儀宮,本宮在位一天,那皇後的規矩就不能破!”


    “啪!”皇太後給了雲珊一個巴掌。


    “你什麽東西!哀家命令下去的事輪不到你來攔,你還沒熬到哀家這份呢。”皇太後收下手臂,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況且,哀家看你也是熬不到那一天了。”


    在場的所有人噤聲,大氣也不敢出。


    雲珊捂著臉側在一邊,梳理好的發髻散落幾縷,她求救般的看向夜無雙,卻撞入一片冰冷之中。


    雲珊眼睛一酸,眼角就泛起淚光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哀家去搜!”皇太後沒好氣的說道:“一群廢物。”


    夜無雙連忙起身將她扶上了座,有些無奈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母後您別氣壞身子。”


    皇太後接過丫鬟遞過的熱茶,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然後拉著夜無雙的手說道:“怎麽能說不是大事?哀家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了,萬一被她害出好歹來,你讓哀家這個孤苦老人該什麽辦啊!”


    夜無雙拍了拍皇太後的手,心裏也頗不是滋味,道:“是兒臣大意了,讓母後擔心。”


    皇太後抹了抹眼角的淚,恨恨的說道:“也無怪你,有誰會防著枕邊人。”皇太後臉上的慈愛一旦觸及皇後,就變的猙獰起來。


    “都怪母後,當初竟然給你選了這麽一個女人當妻子。”


    夜無雙無言,這麽些來雲珊的作為雖然不是可圈可點,卻也沒出什麽大的差池。可發生了這樣的事,讓他一句替她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母後言重,誰也不能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夜無雙說道。


    雲珊聽著母子倆人的對話,心裏彌漫著霧茫茫的大雪,可卻也還係著一線生機。


    現在,她隻能祈求銀瓶聽話的將藥包扔掉,即使沒有扔掉,她也會將所有的責任推在銀瓶身上。隻說這個當主人的沒有看好奴才,竟然讓她擅自做出這樣的事來。


    收羅的人陸陸續續的迴來了,大總管安公公在老佛爺麵前小聲道:“迴老佛爺,搜查的人將這鳳儀宮都翻了個邊,也沒發現可疑的東西。”


    夜無雙把握著扳指的手頓了頓。


    “沒發現,怎麽可能!”皇太後如同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的瞪著雲珊:“你將東西藏哪裏去了?”


    雲珊心中一笑,委屈的行了個禮,說道:“迴老佛爺,臣妾方才也說了,臣妾並沒有做出給皇上下藥這樣不齒的事來。”


    皇太後狐疑的望著安公公,安公公眼珠轉了轉,嘴撇了一下,拿下巴點了點雲珊。


    皇太後會意,拉長著嗓音說道:“去給哀家搜皇後身上有沒有放什麽不該放的東西。”


    雲珊見幾個宮女果然聽命上前,羞辱的大聲說道:“老佛爺,臣妾確實不敢給皇上下藥啊!”


    皇太後冷冷一笑,說道:“這個時候可由不得你,你們給我繼續搜。”


    可小小的宮女平日懼怕皇後慣了,即使是皇太後的命令,也不敢使出全力來。沒兩下就被皇後一人一個巴掌,打倒在地。


    皇太後敲了敲桌子,冷哼一聲。


    幾個嬤嬤使眼色的連忙上前,兩個嬤嬤駕著皇後的胳膊,一個人就開始搜起身來。


    當摸到腰部的暗袋時,搜身的嬤嬤臉上閃過一絲驚奇,從皇後的衣袋中掏出一個白色紙包來。


    夜無雙一直神色不動的觀看著,當看到嬤嬤從皇後身上搜出紙包時,臉上的表情頓時冷了起來。


    嬤嬤連忙將紙包呈給皇太後,皇太後兩指夾起紙包,在眾人的探求與雲珊的震驚中打開紙包。


    深黃色磨成粉裝的藥粉靜靜的躺在其中,散發出的濃香藥氣卻如毒氣般另皇後絕望。


    皇太後顫抖著雙手將藥粉給夜無雙看,夜無雙麵如冰霜,淡淡的說道:“皇後,你還有什麽話可講嗎?”


    雲珊膛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夜無雙,驚慌失措的解釋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這藥包為何會在臣妾身上。臣妾,臣妾不會害皇上的啊!”她環望著四周似乎想找出銀瓶來,可卻想起銀瓶現在還躺在床上:“皇上,是銀瓶,是銀瓶那個丫頭幹的!”


    夜無雙眼眸沉沉的看著她,道:“朕就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銀瓶人呢?”


    “迴皇上,銀瓶被打傷了,正在床上養傷呢。”方才查到銀瓶房間的小太監說道。


    “那就派兩個人給朕把她扶過來。”


    前廳裏的氣氛越加沉重了起來,似乎每個人的心裏都壓著一塊石頭。沉甸而帶滿棱角,脆弱的心髒就要再承受不了那番重量。


    皇後眼巴巴的看著被人扶進來的銀瓶,著魔般的衝了上去,搖著她的肩膀說:“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本宮,快說藥真麽會在本宮身上,一切都是你做的不是嗎!”


    銀瓶昨天受了太多的傷,直到現在也沒緩口氣來。傷口的血剛止住,就被皇後這麽搖著,險些斷了氣。


    皇太後給安公公使了個眼色,安公公連忙上前,咳嗽了幾聲:“皇後,她可是重要證人。這麽多人看著,您可輕些手。”


    雲珊眉頭一擰,見銀瓶半天說不出話,火就上來了:“你這個狗東西,本宮管教自己的人管你何事。”


    說著,她就要一巴掌扇在安公公臉上。


    安公公心知這人還是皇後,便硬生生的受下了這一掌。可憐一頭發花白的老人,險些被她這一掌打的翻到在地。


    見狀,皇太後大怒,這安公公跟在自己身邊多年,連自己也得給他幾分臉色,哪裏輪得上別人來打。


    “大膽!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有把哀家這個皇太後放在眼裏嗎!”皇太後站起身說道。


    雲珊放下的手縮了一下,低著頭說道:“是臣妾魯莽,懇求皇太後原諒。”


    皇太後眼裏徹底冷了下來,她哼了一聲,不再去管一旁賠禮道歉的雲珊,板著臉問銀瓶:“你說,這藥粉究竟是你放在皇上碗裏的,還是皇後放的。”


    銀瓶這會兒功夫也喘了幾口氣,傷口裂開的劇痛上她額頭上滲出汗來,她道:“迴皇太後,這藥粉,是皇後的,是她讓奴婢放進皇上的燕窩粥裏。”


    雲珊杏目怒瞪,尖叫出聲:“你胡說!”


    “住嘴!”夜無雙大聲嗬斥道。


    雲珊用手帕擦拭著眼淚,心裏即使委屈又是憤怒。委屈夜無雙竟然聽信別人的讒言,憤怒卻是這跟了自己十幾年時間的丫鬟,竟然會害自己的主子。


    “奴婢本是幹不出這樣的事來,卻不想皇後威脅奴婢,若是不做便打斷奴婢的腿。奴婢別無他法,隻能受了她的威脅。”銀瓶不敢看皇後臉上的神色,埋著頭說道:“可誰知,皇上發現皇後放藥之後,她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奴婢的身上,並將奴婢痛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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