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世道已變


    兩個當兵的一衝過來,大平台和小平台高興起來,大平台指著我和明月說道,“小兵哥,你看我們抓了兩個特務,他們想混進城裏!那男的還說自己落鳳寨的人,他竟然說瞎話說到我們頭上,哈哈,一語道破!”


    “哦,有這麽迴事!”高個子拍了拍大平台的肩頭,看了我們一眼,冷喝道,“給哥帶走,膽敢反抗,從嚴處理!”


    “你們這些愣頭青啊!不分青紅皂白抓人啊,你有什麽證據說我不是落鳳寨的人!二個小破孩我不可能計較,你們兩個二十來歲的人了是一鼻孔出氣,咱陵郡的子弟兵都是這個樣子麽。”


    “喲,嘴巴還挺厲害的啊!”高個子笑著打量了我一下,“你說你是落鳳寨的,那你叫什麽名字,說不對,我們不客氣!”


    “看你年紀不過二十歲!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問天!”


    “問天?”高個子皺了下眉頭,對著大平頭說道,“賤狗,你家叔叔是不是叫問天,但好像死了很多年了吧!”


    “是啊,我叔叔我好像小時候隻看到過一次,聽人家說早死了吧!”武賤狗認真點了點頭。


    尼媽,這個大平頭是武賤狗,這可是老子取的名字,再看濃眉方臉,粗獷率真,確實與我武娃哥很像。


    “你個賤娃子,我是你問天叔哩!”我一巴掌就拍了過去,“誰說我死了,你再說老叔死了看看,老叔不打死你!”


    武賤狗頓時一愣,本能往後一退,兩隻眼睛黑又圓,這點倒像我嫂子,仔細看了我兩眼,皺著眉然後抓了抓頭,說道,“你真是我問天叔?”


    “賤娃子,你再說一句,看叔不打斷你狗腿子,你娘呢她還好麽!”我一把扯住武賤狗,這孩子長這麽大了,今年應該十六七了吧,嫂子都三十六。


    “我叫武小兵,也是落鳳寨的,我爹武起靈!”高個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問天叔,不好意思!”


    “武起靈,我知道,你家住在我家院子後麵呢,小時候,我還彈過你小**呢!”我嗬嗬笑道,那時候我有十三四歲了,他還是個小屁孩,隻是幾十年過去了,大家都變了樣子,那裏認得。


    這時小平頭也走了過來,抬著秀氣的小臉,“你真是問天叔叔麽,我娘是劉素月,她老和我提起你!”


    我靠,劉素月兒子都這麽大了?想一想也差不多了,衡郡時聽張虎說生第三個了,我還以為是開玩笑。


    更何況,當時太匆忙,張虎第二天便走開了,這個估計是在陵郡生的吧,當時在衡郡時劉素月還有身孕了,隻是那個應當不過六七歲,沒有十歲啊。


    “你叫什麽名字?”我摸著小平頭的臉。


    “我叫張陵生,今年九歲了,我爹說我是陵郡生的,要我保衛好陵郡!”張陵生抬起頭,驕傲地說道。


    我這才明白,原來劉素月與張虎在陵郡就在一起了,那麽多年了,張虎終於還是征服了素月,劉素月終於沒有再等我了,心中有些高興,也有些失落,反正是說不出的味兒來。


    不過,這兩個小屁孩,竟然老子給攔住抓了特務,可是夠厲害了。


    “等會見你們爹娘,看怎麽收拾你們!”


    大家嗬嗬笑了起來,當下,我們一行人便往城裏趕去,一邊走,我就問兩個小屁孩子一些情況,聽小屁孩子說,嫂子是市軍委辦的一個副書記還兼任什麽市博物館館長職務,主管著教育文化這一塊。


    解放初期的政府部分的軍隊化很嚴重,大都是部隊退來的革命同誌,這裏很多院落都是軍屬,軍政樓之類的,所以,嫂子一般是兼任部隊與政府的職務。


    張虎曾經在一九四四年率兵起義反蔣投共,打敗了**之後便退出政治舞台,然後帶著一些人,辦起了振興民族的企業,現在手下有化肥廠、糖廠和服裝廠。


    聽到這些我是很高興,心中多少有些安慰,當然看著孩子都這麽大了,多少有點形單影隻,有些想念靜心師姐和兒子,如果我改變了命格,或許今天我也可以與她們生活在一起。


    兩個孩子對我挺感興趣,聊了一會兒,便沒有先前的生疏了,便使戲地想讓我告訴他們一些鬼怪之事,我自然是沒有多說,隻是說自己這些年在遊山玩水,張陵生鬼怪機靈,扯了扯我的衣服問道,後麵那個姐姐是嬸子麽。


    後麵的姐姐是嬸子?也隻有你張陵生問得出來,當下我就說道,你叫姐姐那就不能叫嬸子懂麽。


    大家聽到哈哈大笑,明月也是掩口葫蘆,跟在後麵東看西看。


    早就有通信兵跑去告訴嫂子,沒過多久,我們才進陵郡,嫂子便帶著兩個警衛開著吉普趕了過來,嫂子身上套著新毛衣,穿著一條白色棉褲,腳上是一雙棉布鞋。


    雖然嫂子穿的很樸素,但仍然如同一燦爛的花朵,嫂子臉上白淨有肉,笑起來兩個大酒窩,鼓鼓的胸脯,仍然留著那條粗辮子,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


    我記得她曾經在張虎的假婚宴上咬著粗辮子,飛身開槍的颯颯風姿,嫂子仍是嫂子,她一點都沒有變。


    見到我,嫂子的眼中含著淚水,我走了過去,聲音有些哽咽,想抱一抱她,卻最終什麽也沒有做,當著孩子們的麵,我隻喊了一句:“嫂子!”


    嫂子破涕而笑,說道,“迴來就好,新中國就要成立了,國黨已經全線潰敗,估計明年初就可以放全南京了,你這次迴來就不要走了,在這裏謀個職位,穩定下來吧!”


    “嫂子,我讓你操心了!”


    我心裏一陣感動,任何時候,嫂子都在為我操心,這種情我也是永遠無法償還。


    我們上了車,是一輛吉普車,車子是直接開進了軍委大院,嫂子是從師部退下來的,有固定的工作和待遇,這些我不太懂,但看到大家對嫂子很客氣,估計官不小。


    其實我後來才知道,嫂子為什麽當了管著市博物館,接觸著這方麵的人,她希望能從博物館這個方向找到內丹,但因為這樣,嫂子差點中了別人的陰謀,此事暫時不表。


    我才一下車,便見到張虎和劉素月,張虎身穿中山裝,留著濃黑的八字胡,戴著金絲眼睛,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老板,劉素月一身旗袍,仍然是豔麗驚人,非常端莊地站在張虎旁邊,當年那個野丫頭已經不見影子,劉素月看我的眼神仍然是那種期待,似乎永遠不會改變。


    我一下車,張虎衝過來抱住了我,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我們都無比激動,軍部大院住了不少人,聽說武翠花家的大叔子迴來了,都跑了出來。


    這時的人們都很純樸,一家有事大家都會知道,有困難會幫忙,在大家的簇擁和歡迎下我進了家中,嫂子是軍幹部下來的,房子還挺不錯,看來待遇還行,是一棟二層的小樓,聽說以前是國黨行政署辦公大樓。


    更難為可貴的是武土根兩口子也在,兩老見了我那是無比激動,拉著我問長問短。


    不過,大家最關心的是我討老婆沒有,這其實是我的一塊心病,但我也不便於對一般的人說,隻能說自己沒有本事混飯吃都混不到,討個老婆不餓死人家。


    大家便哈哈地笑了起來,寒暄了一陣子,大家便知趣地退了出來,留下我們家人說下話,而武土根兩口子去張羅晚飯了。


    張虎問起了尋找內丹的事,問我改命了沒有,雖然我不想大家為我操心,可是我更不會對兄弟撒慌,我告訴他們全中國找個了遍,最終隻找到了一顆,還要兩顆,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找到。


    嫂子叫我不急,她說以前一個軍部的朋友現在在首都博物館,我已經叫他留意了,如果有一定先借你用一下,等你改了命格再還迴去。


    我搖了搖頭,內丹是精氣神所化,不易保存,出現在博物館的可能性很小,再說了中國的寶物多是流出河外了,我還沒有聽說博物館有。


    張虎說道,隻要有,無論是流到美還是歐我們都會幫你找迴來,問天你不要放棄。


    說心裏話,就目前的情況我真的很想放棄了,因為我沒有半點頭緒,也不知道何處還可能有內丹,但聽到大家對我的關心,我還能怎麽樣,隻得點了點頭。


    張虎把門口玩的幾個孩子給我介紹了一下,兒子張陵生,女兒張九月,本來有一個更小的,因那次撤離衡郡太匆忙,又遭遇了伏擊,在路上流產了,聽到這我心中隱隱有些痛,畢竟那時劉素月有身孕我是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出現,讓劉素月觸了黴運。


    明月把今天我們迴陵郡時,讓武賤狗和張陵生給抓住當成特務地事說了出來,大家頓時就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這個叔叔真狗黴運的,竟然讓自己的兩個侄子給抓了。


    劉素月白了張陵生一眼,罵道,和你講過多少迴問天叔了,你還記不得,看娘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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