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大家走上前去,房門的鎖已經是秀跡斑斑,整個房屋籠罩一層陰影,在夜色下更加淒涼。


    龍老板讓下人打開門,灰塵便從門框上四處飄落,隨著門“吱呀”一聲開來,我們聽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尖叫,陰森森的鑽入人的靈魂深處。


    有幾個人已經不敢過來了,退到了幾米開外。


    我轉過頭笑了笑,“各位朋友,如果害怕大家最好不要進去了,但我相信龍家的事龍老板還是希望各位能保密。”


    這些人立馬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龍學全。


    龍學全皺了下眉頭,“我是怎麽都要……進去一下的,畢竟她是我女人,真要害我也等不到現在!”


    “有問天大師在,我們……也進去看看……”


    有幾個膽大的也跟著我們進了這鬼屋來,屋裏空洞洞的,一些普通的家具上麵不是蜘蛛網就是灰塵,不時有幾隻蝙蝠突然飛了起來,吱叫一聲。


    幾隻早就準備好的電燈照亮了大堂,正堂之中是一個女人的照片,采用了的黑白照,女人的眼睛很大,端正秀麗,這個女人應當就是二姨太,年輕時長得還不錯,隻是人去樓空。


    走過大廳,我們順著樓道上了二樓,一隻黑貓突然喵地一聲從我們麵前掠過,嚇得龍學全差點跌倒,我趕緊扶緊了他。


    “龍老板,不要緊的,是一隻野貓!”


    龍學全怔了怔了,身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但是當我們走上二樓時,我驚呆了,是的,驚呆了,因為有一個女人,不,是一個女鬼,有四十來歲的樣子,臉上和身上還有血痕,竟然讓一根繩子困在了二樓的沙發上,她那怨恨的眼神驚恐地盯著我們這些走上來的人。


    從她驚恐的樣子,我知道這個女人應當是一個善良的魂,也就是龍老板的二姨太,並不是像龍家所說的那樣,是一個來尋仇的厲鬼。


    “二姨太,請不要害怕,我是落鳳山的道士問天!”我對她拱手施禮,雖然她是鬼我是人,但我們要知道,我敬她三分,鬼敬人七分的道理。


    “走開!都給我走開!”她怒吼兩句,顯然困在這裏快瘋了,歇斯底裏的叫喊著,“你們這些道人,沒有幾個是好東西,沒有幾個是好東西!”


    “何出此言!”雖然我可以猜出原因,但我仍然問道。


    “問天大師,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呢?”龍學全見我自然自語,便像小孩子一樣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這才想起,他們這些人不一定看得到二姨太,因為鬼魂這東西隻有陽氣很弱的人才能看見,於是,我拿起天蓬尺的一揮,咒語一念,頓時萬道金符閃現,而困在椅子上的三姨太也是露出了人形來。


    二姨太驚恐萬分,不停的掙紮,可是根本就掙脫不了,因為這條繩索是一條困魂索,就連我也解不開來。


    “子君,子君,你怎麽啦!”龍學全看見了讓繩子綁緊的二姨太,不由失色喊道。


    “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二姨太猛地搖著頭,眼中全是委屈,“你這負心漢,你為什麽要請人把我從下麵騙上來,還要把我困在這裏,你這個負心漢!”


    聽到這話,龍學全不由一怔,“我……我……”


    很顯然,作為精明的生意人的龍學全,已經知道自己是中了王陵南的欺騙,當初龍家鬧鬼,鬧的並不是二姨太這個善良的鬼,鬧的是人鬼,是人故意要讓龍家鬧鬼,把二姨太從下麵給騙了下來,並困在了這裏,日日嚎叫哭鬧。


    “大師!”龍學全突然跪在我麵前,“我龍某人自知一時糊塗,讓子君受苦受累,死後不得安寧,還以為這裏真的是鬧鬼,我老糊塗啊,那種陰險之人的話我怎麽可以聽呢,現在就請替子君解了繩索,放她安心下去吧。”


    困魂索是一種的法器,與困屍索不同,困屍索困的是實體,而困魂索卻是困住孤魂,據古書記載:它是法師用自己的頭發和麻繩加上用意念結印而成,以精靈力束魂。


    人的身體發膚與自己的意念有著千絲萬縷,法師以自己的發絲(胡子也行結成繩索,這是因為自己的發絲才能與自己勾通,當一個法師枯坐在了一根加了自己頭發的麻繩麵前念咒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能使得繩索有了靈力,可以困住陰魂。


    困魂索並不是隨便就可以破的,必須要懂得解它的法咒,否則在毀壞困魂索的同時,定然也會毀滅陰魂,所以,困魂索其實也是一種陰毒的法器。


    每一件困魂索的煉成,都要耗費法師無數的靈魂力,一般隻有道士才會煉化,因為道士是陰陽兩界勾通的使者,當陰界鬼差忙不過來時,道士便會幫鬼差捉鬼,所以,需要一根困魂索。


    沒有想到這王陵南竟然也懂得這麽法術,看來,道術的傳承已經雜亂得很,一些術者,無論什麽法術,隻要有學,多少都會學上兩手,或許這是道術發展的必然結果吧。


    當然,說句好聽點的,這叫道術發現光大。


    但我算是半路出家的道士,而且隻是一個行走民間的道人罷了,很多東西我卻並不是很擅長,所以龍學全求我解索,我卻隻能搖了搖頭。


    “困住二姨太的繩索是困魂索,我不一定能解得開來的!”


    說完,我扶起了龍學全來。龍學全悲哀地求道:“大師,這麽說子君隻能困在這裏經受無窮孤獨和折磨麽?”


    “你以後好好來陪陪她吧,每天讓下人在她麵前供三碗白米飯,上幾柱清香,就可以見到她,陪她聊聊天,等我上了靈山觀,請求師伯教我一些道法,或許我可以解得開來!”


    當然,如果連師伯都不知道咒語的話,那就還有一個辦法,去請個鬼差來就可以了,但我也不能老是有事沒事就往黑白無常那裏跑,那顯得我這個陰陽兩界勾通的使太無能了,況且隻需幾日,等我送上經書給師伯過目後,我便可以返迴,這幾天,也正好可以磨磨龍學全的秉性,讓他敬畏一下鬼神。


    這一切已經很明了,一切都如我猜想的那樣,這一切其實就是王陵南布的一個局。我轉身往下走,他們幾個也跟了下來,隻留下龍學全和亡妻在上麵訴舊,王陵南的所作所為已經不需要我去解釋,而陵南的經濟命脈,我相信還會重迴到張虎的手中。


    走出來後,大家都對我大師長大師短的,說什麽時候去我家幫我看看宅院,驅驅鬼什麽的,我說,好說好說,你們是虎哥的朋友,那就是我落鳳山問天的朋友。


    我們走到了客廳,大家喝起了茶來,抽起了煙,而龍學全也很快便跟了過來,因為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這件事,我得等他給我答案。


    龍學全在兩個下人的陪同下進了大廳來,他點起一根煙,整個人都不好了,早就沒有先前的光彩。


    但是,要知道他龍家所遭受的這些,那一定有因的,而這個因就是胡月鳳。


    龍學全很明白,他挖了人家的牆角,害死了胡月鳳,這才使得周媽開始報複龍家,周媽學習了飛頭降,很有可能是王陵南那裏學來的,王陵南這種人自然不會學這種對降頭師危險很大的法術,他比誰都怕死。


    良久,龍學全說道,“問天大師,有些事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我笑了笑,娘的,老子等你這話很很久了。


    我在煙灰缸上掐滅了煙頭,站了起來。


    進入龍學全的書房,從一眼來看,龍學全確實是一個讀書人,各種經濟的書籍擺以書架上,茶道也是擺在案上,可見他平時也是注重個人修養。


    龍學指著真皮沙發請我坐,然後便把他與小櫻桃的事說了出來。


    與我想的差不多,龍學全確實是挖了胡月鳳的牆角,也用了很多不正常的手法,比如故意製造一些浪漫讓小櫻桃感動,故意製造一些意外使得胡月鳳和小櫻桃產生誤解。


    但他信誓旦旦地是,他並沒有殺胡月鳳,胡月鳳是在氣急敗壞時從護城河上跳下河自殺的,為了安撫小櫻桃,還是他出的錢埋葬的胡月鳳,他對胡月鳳已經做到了情致意盡。


    我心裏在罵龍學全這人真不知恥,狗日的,還情致意盡,采用下作的手法把一對小夫妻給拆了竟然還覺得不是自己害死了胡月鳳。


    當然,我不是判官,我沒有權利去審判龍學全的所作所為,或許這種手法在他們商人麵前隻是算小事一樁,或許這種手法在商人麵前隻是家常便飯。


    可是可憐了胡月鳳這個戲子,來到這世上就是一場戲一般。


    但是,我告訴龍學全,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定有一天會蓋棺論定,一件不會多,也一件不會少,作為一個民族企業家,你對得起你書架上這些獎杯和稱號麽?對得起陵郡人們對你的期望麽?多行善事,自求多福吧,我能救得了你龍家這次,卻不一定能救得龍家下迴。


    龍學全滿臉尷尬,他問我,小櫻桃怎麽辦?


    我說這事與小櫻桃無關,是有人在逆天而為,正在用還魂草還魂,與小櫻桃交合的那個實體確實是胡月鳳。


    龍學全一聽胡月鳳,終於還是怕了,一屁股從沙發上滑落下來,驚唿道:“胡月鳳,胡月鳳不是已經跳水自殺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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