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我也是知趣的人,領了衣服立馬遁走。


    張虎特意在二樓給我留了一個朝南的房間,這個房間布置得非常精致,真皮沙發及軟軟的大床,是專門給我用的。


    洗完澡後,我換上了劉素月送來的中山裝,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精神的麵容,不由想起當年劉素月送給我的袍子,給我的牛皮鞋以及還有懷表來,那塊懷表還在,放在我的乾坤袋裏,讓明月放好了的。


    隻是,現如今,一切已經迴不到從前。


    有些事,人生不經曆,就沒有資格感歎。


    我歎了口氣,出了房間,走向大廳,酒菜已經準備好了,由於張虎下午還要開會,我勸他少喝一點。


    張虎說不打緊的,反正去不去也隻是個形式問題,金家隻是想插手陵郡的商會罷了,但這事我早就布好局了。


    最終,張虎和劉素月兩人都喝醉了,而我還隻有七八分。張虎還要和我喝十二杯,我自然不同意了,讓他先去休息,等下午開完會迴來再喝也不遲。


    關於喝十二杯酒,其實很多地方都有這種風俗,我在這裏說明一下:在我們陵郡這裏它的含義是代表著兄弟的最高情意,十二杯的意思年年月月永久情意的意思。


    我叫兩個下人扶他去休息,而我則迴到房間後感覺無聊,時間又早,便想到陵郡走走,順便買一些東西給靜心師姐帶迴去。


    當走到門口時,我看到了丟在垃圾桶裏的花,不由眉頭一皺,便撿了起來,然後朝警備司令部方向走去,這毒物已死,金風油多少是可以感受到降局沒成,或許還會再動手腳,所以,我必須要去警告下這個雜毛才行。


    任何勢力的控製首先是槍和人,槍和人在誰手裏,誰就可以任意枉為,然後才是經濟命脈,張虎究竟與金家如何在暗地裏過招,我是不太明白的,但我可以感受得到,其實早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


    王嶺南的出現或許讓張虎有些顧慮,但不管怎麽樣,我相信虎哥做事,一旦出手了,那定然是萬無一失。


    此時正值中午,街道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我看到了不少新開的煙館和肉店,當然還有日本女人穿著和服在靠在門口漏出大白腿來,然後伸出蘭花指夾著煙片兒,盯著路過的有錢人吸一口,悠悠地吐出個圈來,那神情就好像她們才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一樣,其中有幾家竟然上麵寫著:支那人與狗不得入內。


    聽說進去消費的中國人如果說自己不是中國人或稱自己是大東亞人就可以得到一個女人的免費服務。


    我想起了張虎說的這種用來摧毀中國人意誌和體力的東西,頓時感覺到血往上湧,恨不得砸了他的牌子,這日本人如此囂張,或許這也與金家的縱容有關,看來金家不倒,陵郡就要受大害了。


    想到日本人,我便想起了直子,一個很輕佻的女孩,臉盤子很幹淨的,或許她現在已經聽我的話,迴到了日本嫁個男人,一起過著小日子了吧。


    日本人可惡,尤其是日本男人,當然並不是所以的日本人都是壞人,比如日本女人,很多還是很溫柔漂亮的,這個可以保留。


    可我到了警備司令部找金雜毛時,警衛告訴我,金副隊不在這裏,而是在城東頭的王嶺南的法堂子裏,不用說,這金風油定然是學邪法去了。


    一般而言,學邪法的人易絕後嗣,這王嶺南聽說有二個老婆,四五個孩子,我倒也不是知道這家夥怎麽做到的,但毫無疑問的是,王嶺南騙得了世人,卻過不了陰曹地府的懲罰,現如今,金風油竟然也不怕絕少陽壽或絕後,竟然也使用邪法害人,隻是,這王嶺南確實是不一般的人,也不知它在悍手村是如何運作的。


    王嶺南在陵郡的宅子是在城東頭一處很顯然的街道邊,上頭有一處很大的牌子,倒是容易找,令我奇怪的是,這家夥竟然開了一家道館,門口布了堂口,竟然還做起了幫人解災算命之事來。


    王嶺南這人深藏不露,或許會做一些善行來對免自己的邪煞來不一定,至於掙錢嘛,我覺得有金家巴結,他應當是不缺的。


    想當初劉保全在風雷鎮行善世人皆知,卻不知他也是心如毒蛇,最終落得屍骨無存的結局。


    要知道,這個世上最難看透是人心,最可怕也是人心,可一個人的人心一旦壞了,無論如休彌補,都是無濟於事。


    我對此不由嗤之以鼻,王嶺南這點小小把戲騙得了世人,騙不了因果報應。


    我正要進去,一個婦人領著個小男孩出來,神情悲痛木然,而孩子也是灰頭土臉,神色黯然,我不由攔住了她,作為道士,我習慣性的問道:“大姐,你這是怎麽了,是否遇到了難處。”


    婦人搖了搖頭,隻是很木然地看了我一眼,便要離開。


    我覺得於心不忍,一把拉住大姐的胳膊,輕聲問道,“大姐,有什麽事說出來吧,你看孩子這臉色不太好,而且他還不小啊。”


    果然婦人一聽說道孩子,淚水再也擋不住了,竟然蹲在地上失聲地哭了起來。


    我把婦人扶到另一邊,摸了摸睜大眼睛抬著頭看著我的孩子的頭,問道,“小朋友,你怎麽啦,臉色這麽不好,告訴叔叔好不好。”


    “叔叔,聽裏麵的王大師說,我不能活過三天了,媽媽很傷心。”小男孩悲愴地說道,說完還拉了拉婦人的衣袖,“娘,不要哭,阿寶走了,也會在下麵保佑你的。”


    “阿寶!”婦人抱著孩子大哭了起來。


    看到這種情形,我自然也是心痛萬分,隻是對於算命這事我卻是算不上大師,於是我問道,“大姐啊,這孩子好好的,怎麽就活不過三天呢。”


    那婦人歎了一口氣,說道,“大師說我這孩子是純陰命,三天後一定要把他放到後邊小樹林,否則我們家裏每隔七天便會讓他克死一人,我還有一兒一女,但我最疼阿寶了,他最乖,迴家我都不知道怎麽和他爹解釋了。”


    純陰命是以八字來計算的,這種純陰命和純陽命的並不多見,十天幹、十二地支大家都很清楚,我們每一個人一出生就決定了一生的命運,如果沒有改命師或貴人相助,一生很難改變。


    一般而言,我們的一生,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少貴人相助,每一個人的命運都會受後天影響,隻是大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命運,也沒有好好去想一想我們生命中的貴人,所以,很多貴人,我們都擦肩而過了。


    告訴大家我們人生中最先遇到的貴人便是我們的父母,而由於我們常常生活在一起,父母對我們的恩和愛我們已經習已為常,很多時候,我們或許隻發現了父母對我們不好的一麵,更不會覺得他們是人生命中的貴人。


    天幹地支的陰陽我隻簡單地介紹一下:十天幹簡單,甲、丙、戊、庚、壬為陽,乙、丁、己、辛、癸為陰;十二地支比較難辦了,現在的說法是,子、寅、辰、午、申、戌為陽,醜、卯、巳、未、酉、亥為陰。古人的說法是,寅申巳亥辰戌為陽,子午卯酉醜未為陰。


    八字是由四個天幹和四個地支組成的,如果這八個字都屬於陰性或者陽性,就叫做八字純陰或純陽。


    八字重在於平衡,某一方偏強,必然造成其它方麵偏弱,其人生經曆必定不太可能與常人一樣,在人生中都是一種極端的表現,對父或對母都有極大的克製,極有可能克死的危險,所以,我們結婚時一般要合八字,免得讓對方克住,這也是尋求一種陰陽平衡。


    但即時一個人是純陰命的天煞格局,那有讓人父母把孩子害死以自保的道理,虎毒還不食子呢。


    所以,我覺得這事有蹊蹺,當下便說道,“大姐,實不相瞞,我也是一個學道之人,這孩子就算是八字再不好,那有讓親生父母弑死他的道理,你可以送給屠夫之類命硬的人收養,也可以讓他上山學道啊。”


    說實話,我自己就是命格不好的人,當聽到這孩子是這種情況,心裏也是感覺到很可惜,畢竟這世上我們每一個人的出身都由得不自己,這王陵南的方法也太簡單粗暴了。


    “啊,大師!”婦人一聽立馬不哭了,一把抓住啊,抬起了頭,“可以讓他學道麽,那你是道士,你可以收他當徒弟麽?”


    靠,我道士不假,可老子是不可能收徒的。這大姐或許是一聽到這要將死的孩子有救,一時高興高頭了,抓住誰都要拜師了吧。


    “大姐,我命格使然,沒有一定的機緣的話,暫時收不了徒,但我是靈山觀茅山派的道士,可以帶他上靈山觀介紹給我師伯鬼穀子大師。”


    “啊,靈山觀,我知道,我知道的!”那婦人抹了一把鼻涕,激動地說道,“靈山觀掌門鬼穀子大師德高望重,聽說他門下的道士叫什麽落鳳山問天,那道長年輕帥氣,而且道法高強,鬥鬼很厲害,行走民間做了很多好事,是下一代的靈山掌教,在我們這邊基本上都知道的。”


    尼媽,沒有想到我落鳳山問天也算是名聲在外了,我不由笑道,“大姐實不相瞞,在下正是落鳳山問天。”


    “問天大師,救救我的兒子吧!”婦人突然跪了下來,然後把小男孩也拉在旁邊跪下,“阿寶,快,快跪下給大師磕頭啊。”


    一看婦人和小男孩突然跪下,我立馬伸手拉住婦人,一手扶住孩子,說道,“大姐使不得,使不得,今天碰到他也算是我們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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