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抿了抿嘴,一時沒有接話,她總感覺,何燦的話有些閃爍其詞,像是遮掩,又像是躲避。


    半晌沉寂過後,宋澄再次試探性地問道:「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在躲他?」


    不需要指名道姓,兩人都很清楚,這個「他」指的是誰。


    何燦垂著眼瞼,足足沉默了好幾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我想和他保持距離,趁早讓自已習慣沒有他的生活。」


    「其實……我覺得周杉澤人還挺好的。」宋澄猶豫了一下,「你真的不打算給他個機會?也不給自已一個機會嗎?」


    又是半晌沉默。


    何燦沒有迴答,宋澄也沒有繼續追問。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宋澄都快把杯中的橙汁喝完了,何燦才抬起眼,對宋澄扯了扯嘴角,「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說完,她喝了一大口酒,杯中的酒液隻剩底部淺淺的一層,「我隻知道,再不把他推開的話,我怕我就快要抽不出身了,我不喜歡這種逐漸失控的感覺。」


    宋澄看著何燦的臉,輕嘆了口氣,正打算開口說點什麽安慰的話,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發現是江遇打來的電話,便把手機屏幕轉向何燦,聳了聳肩,「估計是打電話來催我迴家了。」


    何燦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接吧。」


    宋澄剛接通電話,「餵」了一聲,電話那頭便傳來江遇的聲音。


    「快十點了,是不是該準備迴家了?」


    「我就知道你打電話來要說這個。」宋澄朝何燦遞了個眼色,「那你來接我吧,我在江灘這邊。」


    「好,把定位發給我。」


    宋澄點頭答應,「嗯,微信上發你。」


    掛斷電話後,宋澄一邊在微信上發送定位,一邊和何燦說:「江遇要來接我迴家,估計再過一會兒他就該到了。」


    「嗯,我們也喝得差不多了,下次再約。」


    宋澄發完定位後,放下手機,拍了拍何燦的肩,「燦燦,你比我聰明,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我肯定支持你的決定。」


    何燦莞爾一笑,「嗯,我懂,不用擔心。」


    ——


    周杉澤走上二樓,一手抄在褲兜裏,一手打了個響指,與吧檯後的老闆點頭打招唿。


    lev的老闆是個紮著小辮的年輕男人,看見周杉澤走到吧檯邊,行雲流水地推過去一個酒杯,「周少,今天有空來捧場?」


    「嗯,算是有空吧。」周杉澤接過酒杯,靠坐在吧檯邊,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四周。


    當他的視線轉到室外陽台的方向時,卻驀地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手上輕微搖晃酒杯的動作一下子頓住。


    老闆順著周杉澤的視線看去,「那兩個小姑娘,坐了有一會兒了,周少感興趣?」


    周杉澤依然看著玻璃門外的何燦和宋澄,不鹹不淡地迴了句:「認識。」


    「噢,原來是熟人。」老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從櫃檯下拿出一張卡片,「這不得過去請她們喝一杯?」


    周杉澤還未來得及迴答,便看見兩人從陽台欄杆邊的座位站起身,沿著陽台的外樓梯走下了樓。


    他把手裏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要往外走。


    老闆晃了晃手裏的卡片,「周少,你這酒一口都沒喝呢,才剛來就要走?」


    周杉澤頭也不迴地揮了揮手,「有事,先記我帳上。」


    第123章 試試就試試


    宋澄和何燦走到樓下的時候,江遇那輛邁巴赫已經停在了路邊。


    「燦燦,要不你坐我們的車一起走吧?」宋澄提議道。


    何燦看了眼江遇,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我家在另一個方向,和你們不順路,我自已打車迴去就好。」


    宋澄往四周打量了一眼,「可這邊好像不太好打車誒。」


    「沒事兒的,走到路口就好打車了。」何燦往路口的方向指了指,「我往前走一段就行,你們先迴家吧。」


    「這……」宋澄見何燦一再堅持,隻得答應,「好吧,那你到家了就給我發消息。」


    何燦點點頭,「好,我會的,放心吧。」


    江遇在帶著宋澄上車前,也迴頭叮囑了一句「注意安全」。


    「謝謝江老師關心。」


    目送兩人離開後,何燦輕輕地吐了口氣,轉身朝著路口的方向走去。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江灘這一段路的行人少了許多,頭頂的路燈昏黃冷清,每隔幾米,便投下一道頎長的陰影。


    何燦踩著自已的影子,一步步往前慢慢走,走著走著,卻發現在自已的影子後邊,多了一道人影,而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逐漸變清晰。


    不會是大晚上被人跟蹤了吧?


    想到這,何燦不禁加快了腳步,隨著身後愈發靠近的腳步聲,心裏咚咚地打起了鼓。


    馬上就到路口了,路口那裏人多車多,一定就沒事兒了。


    何燦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越走越快,她身後的步伐也越來越快,正當她打算跑起來的時候,突然被身後那人抓住了手臂。


    「啊——」何燦尖叫出聲,使勁兒地甩著自已的手,「你放開我,我……我報警了!」


    「別怕,是我。」


    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熟悉。


    何燦停止了掙紮的動作,緩緩轉過身,「……周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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