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空間都仿佛在此時此刻凝固,薑南喬從來沒有這種窒息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牢牢掌控,她根本動彈不得。


    怎麽辦?


    坐以待斃,還是奮勇出擊?


    關鍵是她就算出擊也沒個方向,她這會兒哪裏來的力氣反抗?


    無妨,那人抓走她,一定不隻是為了把她關在這裏困死。


    就在這個時候,這鐵箱子外忽然傳來一點人聲,隱隱約約的,聲音被阻隔,因此根本聽不見什麽。


    薑南喬隻能感覺到人很多,將她包圍的那種樣子。


    正恍惚著,忽然一陣巨響,那聲音就像一陣驚雷在她耳邊炸裂,猝不及防之間,她下意識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整個世界短暫的安靜了一瞬。


    隨即,驚歎的聲音猶如波浪湧入耳中。


    “哇,這個幸運兒可真是漂亮,太漂亮了。”


    “就是啊,比昨天那個幸運兒漂亮好幾倍,簡直是女神級別了。”


    “這位也不知道是誰,她看起來很驚慌,但我還是想跟她跳舞。”


    ……


    薑南喬十分怔愣。


    她並沒有離開這個巨大的遊輪,此刻她身處一個華麗的宴會廳中,周圍全是衣香鬢影,美不勝收。


    此時此刻,她就在聚光燈下,周圍是一層一層衣著華服的人,個個妝容精致,氣質不凡,而且她們對她並沒有惡意,但是那些人眼裏各種各樣的打量還是讓她心裏不舒服。


    一聲清潤的男音忽然從麥克風裏傳了出來,“這位美麗的小姐,喜歡我們送給您的這份禮物麽?”


    禮物?


    他們管這叫禮物?


    薑南喬慢慢站了起來,發現自己也被打扮得十分精致美豔,但她後腰上那個大大的蝴蝶結襯托得她像一個別出心裁的禮物,而不是一個人。


    怪不得主持人會這麽說。


    她被包紮成了一個禮物,拱別人取樂欣賞的玩物。


    可笑他們還覺得這是對她的賞賜,這是她的榮幸。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我懷孕了。”薑南喬淡漠的掃了一眼麵前這個主持人,聲音格外嘶啞,“我要見醫生。”


    她甚至顧不得找顧雲洲,因為她知道,這會兒他一定已經在找她,她肚子裏很不舒服,迫切的想知道是什麽情況。


    那主持人臉色一愣,不可置信的盯著她看,好半天才幹笑出聲,“美麗的小姐,這怎麽可能呢?你看起來還沒結婚,我們待會兒還有舞會,作為今天的主角幸運兒,你十分有幸為舞會開舞,並且領取幸運大獎。”


    如果是在之前,薑南喬或許還真的會有那麽一絲絲開心,可這會兒她真的笑不出來。


    “我再說一遍,我要見醫生,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有任何三長兩短,我的丈夫都不會饒了你們。”


    眾人都是一僵,主持人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兒。


    薑南喬明明聲音並不高,也沒有太強烈的語氣,可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讓所有人為之一振。


    整個宴會廳都仿佛被無形中的氣場鎮壓,那個主持人最為無措,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南喬!”顧雲洲的聲音猛然響起,就在宴會廳入口處。


    薑南喬渾身一震,下意識抬頭,看向來人。


    四目相對,她看清了顧雲洲眼裏的擔憂緊張,一刹那鬆快下來。


    “你怎麽才來?”她大跨步走過去,卻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還沒恢複,整個人處於一種暈暈乎乎的狀態,根本支棱不起來。


    顧雲洲加快腳步走了過來,與此同時一幫黑衣人分裂列兩旁,將現場控製起來。


    這裏所有人都非富即貴,可還沒遭遇過這種情況,一時間各個都露出怒送,盯著顧雲洲。


    顧雲洲目不斜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薑南喬麵前,將她扶住,又上下打量一番,見她除了衣著轉變之外並沒有什麽,也堪堪放下心來。


    “怎麽迴事到底?”他的聲音格外冷沉,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如炬。


    “去找醫生。”薑南喬沒時間多說什麽,言簡意賅道:“肚子不舒服。”


    顧雲洲臉色驟變,厲聲道:“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許放出去一個人。”


    醫生很快被帶了過來,是個外國老頭兒,穿得人模狗樣兒的,卻是滿臉白胡子,看到顧雲洲那張帥氣又冷厲的麵孔,嚇得渾身一哆嗦,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什麽,情緒十分激動。


    薑南喬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著溫水壓驚,顧雲洲身邊就走出來一個人,充當起翻譯的角色,告訴那位醫生,說薑南喬身體不適,讓他給檢查檢查看哪裏出了問題。


    那醫生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上前給薑南喬把脈。


    好家夥,他一個洋醫生,還會把脈。


    見薑南喬跟顧雲洲都露出驚訝神色,他頗為自豪的笑了笑,說自己剛剛從z國迴來,在z國停留了三年,已經將中醫吃得透透的,準備迴去在自己國家大顯身手。


    薑南喬不由失笑,但還是有點擔心這洋人的把脈手法比不上國內的老中醫,萬一有個一星半點兒的誤差,那不就完犢子。


    “夫人受到驚嚇,氣血不平,需要開張安神的方子,好生將養幾天,就問題不大了。”沒一會兒功夫,這洋玩意兒給出結論。


    薑南喬勉強放下心,又問:“那我的嗓子呢?”


    “不礙事。”白胡子老頭兒從自己衣服兜裏拿出一支簽字筆,又問顧雲洲要了張紙,認認真真寫了起來,“我會給你治好的,嗓子也包括在內。”


    遊輪上竟然還有中醫藥房。


    薑南喬看著麵前這一碗熱騰騰冒著白氣兒的藥,陷入沉思。


    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但就是這藥太苦了,光聞起來都讓她作嘔,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


    勉勉強強,才喝了下去,薑南喬一度懷疑人生。


    夜裏的時候,她坐在落地窗下看書,夜風輕撫,她的心情才算舒緩下來。


    顧雲洲帶了兩個人來,給她道歉。


    一個是那個主持人,長得挺帥那個男的,一個是那場所謂的遊移的策劃人,也是個男人。


    如果不是這一次踢到了鐵板,他們還會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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