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是欠了考慮,隻想著滿足自己,卻忽略了雙兒的處境。


    齊王瞧著兒子確實思考到了地方,也緩和了臉色,想到自家王妃晚間說的話,對著陳京墨道:


    “你喜歡雙兒,父王也支持,但女子與男子所處的境遇完全不同。


    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那徐氏安置。三日後那徐氏還要迴門,丞相府的勢力在朝堂之上也不容小覷,起碼比咱們齊王府要大,而聖上……”


    齊王:“你應該好好想想。”


    …………


    修竹閣,齊王世子的院落。


    陳京墨安靜坐在自己書房內,思考著父親對自己說的話。


    眉間思慮,想找一個萬全之策。


    聖上……丞相府勢力……


    丞相嫡長子主文,早已進入朝堂,次子為武,三子賦閑在家。


    長子娶妻禮部尚書嫡次女,次子未婚妻為兵部侍郎的獨女……


    禮部尚書是二皇子與九皇子的母家,而兵部侍郎之女入了二皇子府……


    關係……勢力……


    大皇子天殘,而二皇子早已入朝,如今勢力已大,而九皇子卻常年征戰在外……


    聖上已到不惑之年……父王與自己因受聖上信任,領戶部之職。


    思慮到此,陳京墨眼眸一亮。


    或許可以利用如此,將這徐氏休去,這般也就不用請立側妃了。


    至於為什麽不除去,他還不屑於對一女子動殺手。


    念完,陳京墨眸色黑如墨,唇角微揚。


    無論這丞相府還是二皇子他們有沒有這番心思,都必須要讓聖上覺得他們有啊!


    如此,他的雙兒才能獲得最好的。


    雖然有些曲折麻煩了,但都是值得的。


    但既然要如此,他昨日對雙兒的承諾便要打折扣了,雙兒性子向來柔順,他不能因為如此就對雙兒隱瞞。


    想到這兒,陳京墨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現在便要去和雙兒說明白。


    這邊,男人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家的親親表妹。


    而另一邊,那凝煙閣,名義上的世子妃住處。


    徐施琅一襲紅衣,枯坐到天明。


    貼身婢女蘭芝在時辰到了之後,便出去打水伺候著小姐洗漱。


    待到天光大亮,早已過了早膳的時辰,蘭芝有些坐不住了,正想外出為小姐和自己找些食物來。


    外邊兒守著的夏棋,就讓一個嬤嬤進來了,那嬤嬤手裏還提著一木質食盒,那瞧這就是她們早上的吃食。


    圓桌上,蘭芝打開食盒,將其中的飯菜擺在桌上。


    還算豐盛,看來齊王府不會在這方麵虧待她們。蘭芝心裏還有些慶幸的想著。


    扭頭看向一旁枯坐了一夜的小姐,哦,不,現在應該叫世子妃了。


    小心翼翼的上前去。


    蘭芝:“世子妃,時辰不早了,用膳吧。”


    徐施琅宛若雕像般坐在那裏,眼珠子僵硬的一轉,久未喝水,聲音有幾分沙啞:“好。”


    她枯坐了一夜,昨夜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啊!她期盼了那麽久,昨夜她還在極力安慰自己,但她等了一夜,坐了一夜。


    陳京墨他,都沒有迴來。她甚至都不曉得他去了何處。


    他是要把她囚禁在這齊王府嗎!他們可是聖上賜婚!陳京墨怎麽能這樣呢?


    徐施琅拖著疲憊的身子,身上還是昨夜新娘的那一套,有些沉重,也有些諷刺。


    蘭芝在一旁瞧著,心裏有些不忍。


    “世子妃,奴婢……奴婢先伺候您更衣吧。”


    “更衣?”徐施琅看看身上的大紅衣裳,似乎才反應過來似的。


    “是啊,更衣吧!”


    終於收拾整理完畢,徐施琅坐在了桌前。


    瞧著桌上那遠遠不比家中差的飯菜,可卻偏偏什麽胃口也沒有。


    沒有一樣是她喜歡的。


    “蘭芝。”徐施琅突然出聲道。


    “奴婢在。”蘭芝恭敬出聲。


    “淑玉呢?你們不是應該在一塊兒的嗎?”看著那沒胃口的吃食,徐施琅心裏突然一絲明悟,想到昨日她不是帶了兩位貼身丫鬟過來嗎,怎麽隻有蘭芝一人。


    蘭芝頓了一下,才低著頭恭敬迴答。


    “淑玉在屋外,昨夜夏棋傳話,說世子爺吩咐,隻讓一人進來伺候世子妃,淑玉便讓奴婢進來了。”


    “竟隻讓一人進來嗎?”徐施琅喃喃低語,不知在與誰說,又或許在與自己說。


    …………


    無雙院。


    “……”


    “雙兒放寬心,表哥這會成動的。”矮榻處,陳京墨蹲在譚雙兒麵前,雙手握著,一字一句。


    譚雙兒瞧著眼前人,眉頭緊蹙,一臉的不同意。


    “表哥如此風險太大,雙兒擔心表哥,表哥不必為此。”


    陳京墨聽到這裏,眸間含笑,起身坐在女子身旁,伸手將女子垂落在額前的發往後掖著。


    陳京墨:“雙兒安心接受便好,這是表哥的一番心意。”


    譚雙兒:“可是……”


    陳京墨:“不用可是。在事成前,雙兒一直是齊王府尊貴的表小姐。而且……那番事,也不過是將本就有卻隱藏的事給揭露出來罷了。”


    “雙兒放寬心,不用這麽擔心。”


    見麵前的男人心意已決,更何況又是為了自己。譚雙兒也無可奈何,隻好妥協。


    “好吧。表哥要小心些。”


    “好。”


    陳京墨應了一聲,又突然想到什麽,開口道:“凝煙院那徐氏,表哥已將她錮在那院中。但三日之後,或許得稍微放鬆。”


    譚雙兒臉上泛起好奇:“那雙兒可以去看看那徐姐姐嗎,她如雙兒一般,對表哥一往情深。但雙兒一心排斥又好奇,想看看是哪一般的女子,竟……”


    “雙兒若好奇,可以去瞧瞧,但身邊要帶足了人。”陳京墨叮囑道。


    譚雙兒乖乖點頭。


    瞧著陳京墨離去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從渣渣灰那裏,譚雙兒已經完全知曉了陳京墨的動作,不僅僅隻是陳京墨像她訴說的那隻言片語。


    這一不小心演過了頭,竟當不成這寵妾了。譚雙兒之前給自己的路線就是當一名寵妾來著,現在……


    呃,算了!


    她的任務是要拖住陳京墨,讓徐施琅後悔,甚至後悔的死去。


    這般才能讓徐施琅重生,才能給予靈魂的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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