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煙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一眼看過去便知不好招惹。


    雲小小雖不情願同環煙多說,到底是礙於情麵,隻好答應下來。


    畢竟環煙身為君如譽下屬,與他同生共死,所做貢獻比自己多上許多。


    “說吧。”


    兩人走到湖畔小亭,湖心波光粼粼,偶有湖鷗飛過,掀起陣陣漣漪。


    雲小小心中思緒雜亂,卻無心觀賞眼前景色。


    環煙來找自己,定是有要緊事情。她對自己不滿便是從雲小小來的頭天就已經展露出來。


    “我要你離開閣主。”環煙側過身,麵色冷冽望向雲小小。


    雲小小皺緊了眉頭。


    “為何?”雲小小深吸了口氣。“凡事總該有所緣由,你這般唐突找到我,開口就要我離開,可是無理了一些。”


    雲小小轉頭與環煙四目相對。


    環煙生得國色天香,又習得武功,至少能與君如譽並肩作戰,而不像自己隻會拖人後腿。雲小小竟在環煙麵前生起自卑之心。


    “他是要登上皇位的。”環煙微微仰頭,雙眸中閃過一道深意。“三皇子從小受宮中其餘皇子排擠,他性子冷冽也是因著如此生成。”


    皇宮裏的人個比個的勢利狠毒。


    皇上愈是寵愛誰,眾人則一邊倒的排擠誰。


    說來君如譽未有少受這些苦。隻是長大一些後,君如譽在先帝麵前逐漸展露頭角,終於不像從前那樣受人欺負。


    雲小小大抵能夠猜得出來。


    “眼下他在大興百姓心裏就隻是一個死人,僅靠我們幾人保護左右,要同君風臨抗衡,你也該知曉有多艱難。”環煙語重心長,仿佛是在好心勸慰雲小小一般。


    “你既是相府千金,又是皇後娘娘,倘若暴露,他更要背負罵名,洗都洗不幹淨。更何況你什麽也不會,留著隻是拖累。”


    “他為了你幾次差點陷入險境,現如今計劃進展如此緩慢,也是因為你。”


    環煙說得格外直白。


    雲小小胸口一陣悶疼。她知曉自己隻是累贅,可雲小小未有想到,會有人如此直白告訴她。


    “我知道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雲小小答應道。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環煙目光輕蔑掃過雲小小。


    拉上宋談他們都勸不迴君如譽,環煙隻有出此下策,讓雲小小自己離開。


    君之遙在大興等候好些日子,也未等來雲小婉的消息。


    實在按耐不住,君之遙終於飛鴿傳書給雲小婉。


    “好玩。”


    宮晚逸一隻手摟過雲小婉柔軟腰肢,一隻手拿著君之遙親筆書信。


    他語氣玩味,絲毫未將君之遙放在眼裏。


    “太子殿下,五皇子說了什麽呀?”雲小婉疑惑詢問。


    君之遙的信傳到她手中時,宮晚逸便就在自己身旁等候。雲小婉看也未看一眼,轉頭交給了宮晚逸。


    “他要你快些勸老皇帝借兵給他。”宮晚逸嘴角微微上揚,字裏行間滿是不屑。


    雲小婉身子微顫。


    現如今宮晚逸已經知曉君之遙所有心思,可君之遙那裏仍在等著消息。


    連她性命也被宮晚逸牢牢拴在手中。


    雲小婉隻得好生伺候著宮晚逸,才得以多過幾天的逍遙日子。


    “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雲小婉便是將所有事情交給宮晚逸定奪。


    雲小婉越是聽話,宮晚逸越是歡喜。


    他怎可能讓君之遙得逞,恐怕君之遙也不過是困獸之鬥,再怎樣連宮晚逸都勝不過,又拿什麽去搶君風臨的皇位。


    思來想去,雲小婉覺著還是宮晚逸更要可靠。


    至少她現下能夠成為正嵐公主,都是依仗著宮晚逸。


    “迴信。”宮晚逸同雲小婉說道。“我讓你怎麽迴,你就怎麽迴。”


    雲小婉隻好答應。


    君之遙定是做夢也想不到,他拿到的那封信,字字都是宮晚逸所言。


    很快,君風臨下令圍剿上官府。


    “皇上。”黑鷹皺眉。


    他始終惦記著牧風安危,與君風臨相近這些年,黑鷹怎可能不知君風臨的手段。


    名義上圍剿上官府,不過拉了個墊背的,君風臨真正要對付的人,是牧風和宋彥。


    “怎麽?”君風臨挑眉。“舍不得牧風?”


    黑鷹心裏咯噔一下。


    “你別以為朕不知,上迴你無功而返,定是對牧風手下留情。”君風臨轉過頭望向黑鷹。“你與牧風是兄弟吧?”


    話音剛落,黑鷹立即跪下。


    “對不起。”黑鷹重重低頭。


    原來君之遙什麽都知道,黑鷹額間冒出冷汗。


    “這樣更好。”君風臨輕笑。“朕覺著牧風身手矯捷,能成為君如譽的貼身侍衛,應當也不是等閑之輩,莫不如你勸他臣服於朕?你們兄弟兩人尚能團聚。”


    君風臨說話不冷不淡,單聽聲音全然不知君風臨心思如何。


    黑鷹抬頭,與君風臨四目相對。


    相視幾眼後,黑鷹這才確定君風臨並未同他玩笑。


    黑鷹倒吸一口冷氣,心中五味雜陳。


    君風臨恐怕看上的,也是牧風對君如譽十分了解。


    “君如譽一定還活著。”君風臨緊接著說道。“隻可惜他身負罵名,隻能不人不鬼的流蕩在世間。”


    雖是不以為意,可君風臨不得不忌憚著君如譽。


    隻要君如譽還活在世上,他這皇位就坐不安穩。


    “怎麽可能還活著?”黑鷹眉頭皺成一團。


    “你隻管聽話就好。”


    君風臨並不想同黑鷹多說。


    次日。


    侍衛圍堵上官府。


    頓時一片血流成河。


    秋意拉著上官宇想要從後門逃走。


    她會武功的事情尚未讓上官宇知曉,秋意隻覺著現下也不該是暴露的時候。


    整個上官家被滿門抄斬,秋意也隻在乎上官宇一人安危。


    “不行!”上官宇狠狠甩開秋意的手。“我爹還在屋子裏,宋公子和牧風公子也在,我不能不管他們。”


    上官宇說罷就要迴頭,卻被秋意攔住去路。


    “你可知外麵要殺我們的是皇上?你若現在不走,到時候誰都走不了。”秋意急不可耐。


    時間拖的越久,秋意越難帶上官宇離開。


    “那又如何?”上官宇望向秋意,目光生疏中透著失望。


    秋意心中一陣刺疼。


    “我爹還在床上,你讓我跟著你離開?”上官宇隻覺著秋意荒唐至極。“你要是想要自己保命,便就隻管著自己走。我不會說你不好,還同往日一樣愛你。”


    說完,上官宇也不等秋意說話,毫不猶豫轉身跑去後院。


    秋意怔怔看著上官宇背影,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外麵兵刃相接,好在牧風身手不差,又有府內侍衛防禦,到底還能撐上一會兒。


    “你帶上官大人先行離開。”牧風側身對宋彥說道。


    宋彥不會武功,上官大人又臥病在床。牧風生怕他們二人遭遇危險。


    “可是……”


    “可是什麽!快走!”上官宇衝上前來。


    他一把抓過地上一具屍體身上的劍,隨即與牧風並肩。


    “你怎麽迴來了?”牧風有些驚訝。


    他方才還在同宋彥說起此事,隻覺著上官宇偽善懦弱。


    “我就從未走過。”上官宇輕笑。


    宋彥看見屋外有兩人把守,尚且還能拖些時間,他猶豫一下,便就進了屋子。


    君風臨這迴當真是要置上官府於死地。


    “咳咳。”


    上官大人連連咳嗽。


    “大人,您跟我走。”宋彥前去床邊攙扶上官大人。


    “宋公子,你自己走吧。”上官大人連連揮手。“我這把老骨頭,挨不了幾日也會死的,你帶我出去還要連累你。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對你可是十分不利。”


    上官大人還以為君風臨目的在於上官府。


    分明是他與牧風害了整個上官家啊,宋彥嘴裏酸澀,一時也不知怎樣解釋。


    總之今日不救出上官大人,就對不起外麵牧風和上官宇拚死抵抗。


    “砰”的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宋彥嚇了一跳,正要抽劍,卻發現是秋意。


    “一起吧。”秋意對宋彥說道。“我知曉後門在哪裏,你們同我來,可以直通後山。”


    秋意麵色堅定,絲毫沒有說謊的意思。


    宋彥為難,外麵廝殺聲不絕入耳,人命關天的事情,容不得宋彥遲疑太久。


    “好。”


    宋彥答應。


    大廳的院子裏,牧風和上官宇仍在同君風臨派來的人打鬥。


    身邊的人漸漸倒下,兩人也開始有些吃力。


    “都停下。”


    忽然有人說話,眾人正愣著,黑鷹踩過屋簷落到地上。


    他正好麵對牧風和宋彥。


    侍衛們知曉黑鷹乃是君風臨的貼身侍衛,他們隻好聽話。


    “你們兩個是想要違抗聖旨嗎?”黑鷹麵色鐵青。


    他目光掃過宋彥,終於停在牧風身上。


    “上官府滿門抄斬是皇上旨意,你們兩人有多大能耐與皇上對抗?”黑鷹訓斥。


    他心中多少是想牧風好好活著的。


    “不違抗聖旨,就要死,不是嗎?”牧風緊緊盯著黑鷹的眼睛。


    黑鷹愣神。


    宋彥總覺著牧風與黑鷹之間有些奇怪,可他現下也不好琢磨。


    “上官府犯了什麽事情?你們要殺了整個上官府?”牧風大吼。“上官大人一生忠良,他從未做過壞事,卻遭遇種種針對,現下竟是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說來可是叫人寒心?”


    黑鷹雙眸微虛。


    他記著自己與牧風分開時,牧風尚且稚嫩。


    “我這兒有個法子,可以保你們二人性命。甚至保上官家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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