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放開我吧。」林拓嚐試跟他商量道。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話音剛落,秦懺還真如他所願鬆開了他,發展的太為順利,林拓瞠目結舌,疑惑的話在唇齒間輾轉,最終還是選擇咽下。


    太正常了,自己反倒變得不正常,不習慣了。


    打開冰箱放進包好的餃子,轉身瞧著秦懺滿臉淚痕,盡管心早有準備但林拓仍舊吃了一驚。


    淚水估計都能把餐巾紙打濕了。


    林拓捏著手心躊躇問道:「……你沒事吧?」


    秦懺收迴停留於林拓身上的目光,垂下眼皮斂去眼底翻騰的情緒,輕聲說了句「沒事」後離開廚房,徑直穿過客廳進到衛生間,洗手台的水流聲從裏頭傳出。


    秦懺洗淨臉,對著鏡子濕手摸了摸額頭上一看就是剛包紮纏上去的新繃帶,唇邊浮出了一抹欣慰而又得意的淡淡的笑。


    一鏡之隔,鏡內有一個他,鏡外還有一個他。伸出指尖觸摸鏡麵,虛與實融合相通。


    林拓包餃子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雙手垂到了砧板,壓塌幾隻包好飽滿的餃。


    迴頭瞧了一眼端坐著安靜喝粥的alpha。


    他有跟他說過,衛生間是在哪個方向嗎?


    第73章 塵埃落定


    「醫生,不必纏那麽多圈,兩圈就夠了。」秦懺攔下了醫生包紮額頭的手。


    「這……」醫生為難地打量一眼還隱隱滲血的繃帶,「這不包紮完全,不易傷口癒合啊。」


    秦懺撇開腦袋,淡淡道:「我不需要它恢復得那麽快。」


    醫生無言,隻好將重心放到了秦懺近來康復得如何上麵來。


    秦懺全神貫注窗外景色,有一搭沒一搭迴答醫生問過數遍的問題,在聽到醫生宣布他可以出院後,秦懺才終於揚起笑顏,轉迴視線跟醫生道:「謝謝醫生。」


    秦欺敲了敲病房門走入,神色是顯而易見的疲倦,他已經一連好幾日沒安穩入睡了。


    「換上衣服後就該出發了。」他把一袋黑色西裝放在陪護椅上,紙袋的最上麵,赫然擺了一朵白花胸針。白色的點綴,顯得本該嚴肅的黑西裝渲染了幾分悲慟和寂寥。


    這一年對於秦欺而言,是費心勞神,天翻地覆的一年。


    秦欺見長的管理能力以及出色的公司領導能力,讓一線排在a市近乎末流的子公司逐漸發揚光大,踩著競爭對手的肩膀一步步往上攀爬。


    盡管最終的成績並未達成秦執眠放出的目標,但這畢竟不過是秦欺沉澱多年出手的第一家公司,甚至可以說不過是他練手的產物,練習成績出現一些無傷大雅的失誤也是允許範圍內的。


    所以秦執眠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倒也出乎意料的爽快,把剩餘的權勢一次性全放給了秦欺,決策生效後的一夜之間,秦欺一躍而上成了秦家掌門人。


    秦執眠並未聲勢浩大宣揚此事,隻在某天一場寡淡的高層會議上,他麵色無常地將正位讓給了年輕的秦欺,轉而自己走出了會議室。


    這一舉動引起了上層業內一陣無聲的唏噓,羨煞旁人。


    和秦執眠同一輩的幾位人物也有類似表態,明麵上稱自己孩子占主導地位,但暗地裏自己是必須要站在一旁作為幕後人輔助。


    也不知秦執眠是對秦欺太自信,還是對自己的眼光太有把握,竟然自主出局,毫無再過問的打算。


    秦欺不過二十多歲,頂著一張年輕但缺乏辛辣的臉龐總是不免招惹非議,上任的這一年他不僅要讓企業裏對他充滿狐疑的老人心服口服,死了算計這一條心,還要讓同輩不同級的新人信服他,不敢忤逆他。


    動盪不安局勢下,那位頻頻表現的實習生成功轉正後,沒有跟同一時間參加麵試的同事選擇留在更為穩定的子公司,居然搖著尾巴跟貼滿非議標籤的秦欺一同去了異國公司,成天跟隨秦欺一塊兒忙得暈頭轉向,應酬虛與委蛇的酒局。


    實際上跟隨級別最高的老闆是個人盡皆知的正確選擇,吃不到肉也能喝口肉湯飽腹解饞,就是找肉燒肉的過程相對而言艱難辛酸的多,和固定的白米飯比,不少人覺得後者就已經夠不錯了。


    秦欺風頭愈來愈盛大,毫無掌權力的秦懺在業內已然成為邊緣性人物。


    但卻在藝術界聲名鵲起。


    他藉助《風》一作品達到功成名就,固定交付給畫廊的畫作往往是最早一批被拍賣購買的,價格也高的咋舌。


    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秦欺比起來,秦懺的小生活顯得格外輕鬆。


    然而,這份愜意與得意也很快被秦懺同行的幾位紅眼病盯上。


    一個普通的夜裏,在s國展覽完作品迴去秦家老宅的路上,秦懺的車剎車失靈,直接一把撞上山體,山體崩塌,石塊砸爛車頂,


    那時秦欺的勢力已經穩定下來,見識過秦欺狠厲手段後,無人再敢斜著眼睛瞧他。不少上趕著巴家他的人得知秦懺遇害一事後,連夜替秦欺調查,秦懺人還在手術室搶救,有關人員名單已經送到了秦欺手上。


    不費吹灰之力就抓到了那幾個膽大妄為的傢夥。


    秦懺的生命力也是出乎意料的旺盛,在連續昏迷兩周後,能比醫生預估的時間提前從icu醒來。


    秦欺抽空去看過他三次,秦懺可謂是恢復得一次比一次精神,像內心深處有著一股氣力在死命強推他似的,不允許他懈怠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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