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包庇倆字從對方口裏出來,林拓心裏總不是一陣好滋味,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求著人保密,同時又落一手把柄給別人。


    劉經理看眼林拓一臉木訥樣子,心想老實人就是好騙,來暗渡上班的幾乎都是晚點幾分鍾,隻要正式上崗前人在就行,而且他作為經理整天都忙來忙去,哪會把時間和精力分給一個壓根沒存在感的beta。也就今天有要事,他才會耐著性子來找他。


    劉經理決定握好這算不上威脅的把柄,說出他來找林拓的真正目的:「正好,我這也有個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從今天開始到月底,你下班後先別急著走,把二樓三樓衛生整理幹淨,然後拍照發我,我檢查好了再下班。」


    這突然多出來的活也不是他非要強加給林拓,誰叫最近辭職了好幾個beta,騰出來的職位總要有人頂上去,可新招還沒結果,隻能先把苦差交給老員工,比如林拓,一個非常具象化的吃苦耐勞老員工。


    「二樓和三樓?那等我做完豈不都早上五六點了?這……」林拓本想說這有沒有加班費拿,可轉念一下怎麽可能,這是變相的讓自己在全勤和加班費裏選擇,選一個拿,或者兩個都拿不到。


    「哎呀往好處想嘛林拓,你想想你都已經幹半個月了,加班半個月可比一個月劃算多。」


    林拓知道自己也別無選擇,為了全勤隻能認栽,他咬咬牙,不情願說了句「行」。


    第5章 我不要了


    程辭間在樓下待膩了,看了眼時間準備上樓進包房,他幾個兄弟倒是早就都到先玩起來了,就是這秦懺,一會說別等他了,一會又來問他們在哪,要房間號,跟精神分裂症似的。


    程辭間心想那酒得多再訂些,樓上幾個估計都快喝幹淨了,他和秦懺來暗渡總不能喝開水養生吧,程辭間洗完手從廁所出來,琢磨隨便抓個工作人員囑咐一聲。


    「喂,對,就是你,戴帽子的,過來一下。」程辭間對著個穿工作人員的人招唿道。


    林拓正因為無償加班而失魂落魄走在走廊裏,忽然聽見好像有人在喊他,目光失措地找了一圈,最後落到不遠處朝他招手過來的一個男人身上。


    一開始林拓站得遠看不太清楚男人麵龐,隻覺得身影透著熟悉,他加快腳步走近,隨著兩人距離的逐漸縮短,林拓和男人的表情皆是訝然。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怎麽也在這?」程辭間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像個傻逼,問了個寂寞,對方穿著這兒的工作服,他問人家為什麽會在這。


    「……上班。」林拓還是如實迴答了,眼神飄忽不定觀察周圍,沒見到秦懺的身影才鬆一口氣。經歷過車上那一送命題,他現在算是怕秦懺了,恨不得避開著走,惹不起還躲不起了。


    程辭間低頭看著林拓,注意到他工服上別的長方形金屬工牌,隸書寫著林拓兩字。程辭間心裏默念了聲,無所謂點點頭,順便掩蓋下他剛剛弱智的提問:「好好,那就你吧,叫林拓是吧,我記住你名字了。五樓513再多來點酒,晚點記得送上來。」


    「可,可是我不是專門給五樓送酒水的,我送不了。」林拓著急推辭道,可程辭間連聽他解釋的興趣也沒有,早早轉身離去,徒留下個「這又不關我事」的背影給林拓。


    林拓站在原地無耐嘆口氣。因為上班搭了alpha的車導致遲到被抓,給暗渡白幹半個月衛生;現在走在路上又遇到那alpha朋友,被吩咐去送酒,平白無故多了項送酒的任務。敢情不止那個alpha,甚至是他周邊的人,都和自己犯沖。


    算了算了,林拓隻能安慰自己,他運氣向來不好,也不差這一迴兩迴了。


    林拓攪著手指,麻煩事他倒是隨便,他主要是怕再碰上那個alpha。alpha朋友在,那他本人在的可能性也極其大,一個小包房兩人肯定會再碰上麵。


    這可怎麽辦呢?


    林拓後來的上班時間都在為這件事擔憂,幹活經常出神,好在沒整出麽蛾子。


    害怕的事情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連帶著時間都加速,以往漫長枯燥的工作現在都能讓林拓感的留戀,他把帽子更往下壓了壓,恨不得求這頂小小的帽子能將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推著推車站在電梯,像是權衡好某種重大抉擇後,按亮了五樓的摁鍵。


    房間門敲響,進來的是負責他們包房的一個年輕小omega。


    手上放滿各樣洋酒酒瓶的托盤,來來迴迴三四次才終於把程辭間定的所有酒送完,謝若在一張帳單上拿筆劃劃寫寫好一會,接著笑盈盈道:「程先生,你們的酒已經清點完畢了。」


    ----幾分鍾前,謝若見林拓送酒上來了,就讓他先放在走廊上好了,待會他會負責送進包房,沒想到他剛說完林拓就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好像什麽天大事情終於解決了----


    程辭間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從皮夾克裏抽出四五張百元鈔票放進麵前喝空的空酒杯裏,順勢讓謝若借著清理桌麵的名義把小費給領走了。 他在樓下會說記住了林拓名字,不過是不想讓林拓把他的事情轉頭給忘了,嘴裏說的話估計有點脅迫意思,但其實根本沒往心裏去。誰會去管一個送酒的服務生?


    一邊的程辭間早就把偶遇的beta拋擲腦後,而同坐一側的秦懺,卻在懊悔為什麽在車上沒問beta的名字。他現在就在暗渡,想找對方卻連個找人問的名字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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