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耐力慢慢殺,氣勢鋒芒畢露,見鬼即殺,手中的龍尾匕首使用的得心應手,仿佛天生就屬於他。


    那些從棺槨那復活的假人開始無差別攻擊所有人,特別是試圖離開教堂的。


    耳畔都是鎮民絕望的哭嚎聲。


    司硯充耳不聞,滿心想要快些見到江諾,再快點。


    他麵色疲倦,眸間泛著冷意,感受到血液迸濺到身上時,殺意越發嚴重,厭世又冷漠。


    蘇宜也反應過來,本想要跟著司硯一同出去,但突然想起來昨天唐姆的囑咐。


    今天務必要殺死老闆。


    難不成唐姆能夠預料到今天會發生的事情……


    蘇宜來不及多想,跟隨內心的決定,已經跑到大門的步伐硬生生扭轉,緊盯著跟隨追過來的老闆。


    司硯出了教堂,仍舊危機重重。


    昨天晚上出現的石像破碎,惡魔被釋放,分明昨晚司硯又多加了一層封印,也依舊沒有用。


    這無疑又證明了一件事情。


    這裏的惡魔就是某種力量的化身,根本不是所謂的地獄七十二魔神。


    司硯足尖點地躍起,身形輕盈,鳳眸裏掠過冷厲寒光。


    「嗬……」


    兩個惡魔舉起巨大的拳頭朝他砸去,速度非常快,已經是肉眼無法捕捉到的程度。


    但司硯依舊冷靜,旋身接連躲過攻擊,身姿敏捷,紫氣靈力縈繞而出,宛若天神。


    他不再收斂半分力量,紫氣裹挾足以毀天滅地的靈力,直衝沖逼向惡魔,勢不可擋。


    一擊必殺。


    惡魔轟然倒地,剎那間消散,渾然不覺已經在昨晚就被司硯在石像裏麵,增加了靈力詛咒。


    另一個惡魔猛然咆哮,黑色霧氣瀰漫半座廣場,向司硯席捲而去。


    司硯陰森抬眸,冷厲眯起鳳眸,在黑霧中尋找惡魔消失的身影。


    幾秒後,尋找無果。


    他反而勾唇冷笑。


    找不到,總能殺死的。


    司硯再次躍起,徒手攥緊了匕首刀刃,鮮血浸染龍尾匕首,瞬時靈力增強數倍,仿佛真龍現世。


    神秘又詭譎,是這個世界上不該有的力量,驚起天雷滾滾,黑雲湧動。


    他斂眸,麵無表情吐出寥寥幾字。


    誰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是誰都能看見,在雲層中乍現的紫金光芒。


    衝破黑霧,光明是帶著殺意的、凜冽閃電。


    狂風大作。


    司硯泛冷的眼神注視著黑霧散去後出現的身影,再次抬掌,捏碎惡魔虛影。


    兩隻惡魔被快速殺死,彈幕瘋狂感嘆司硯的實力,卻不見他麵色慘澹,已經感受到內裏靈力開始紊亂。


    好冷,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司硯勉強站穩,嚐到喉間腥甜,垂眸看著逐漸消失的惡魔,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給自己預留,又瘋了般朝花園跑去。


    沒時間了……


    再不看見諾諾,他恐怕…就跑不出去了。


    恰好蘇宜也已經把老闆殺死,雖然受了傷,好在留住了一條命。


    蘇宜像是感覺不到手臂被戳穿的痛苦,也用盡全力往暗河邊跑。


    四個人速度不同,等蘇宜到了暗河時,正好看見司硯毫不猶豫跳了河。


    蘇宜抖了抖身子,其實並不敢保證那假人身上的信息,就是江諾本人留下來的。


    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是與不是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隻剩下她一個人的話,就算活下來,也逃不出這個鎮子。


    蘇宜抿唇,不再糾結於此,猛地往下跳去。


    「小叔叔。」


    一直默不作聲的三日月和溪停下,驟然拉住了三日月俊介的手臂,阻止他跳河。


    「你也要跟著跳下去嗎?」


    三日月和溪的語氣聽不出來害怕,「你不是最討厭司硯嗎?」


    「先活著,其他的恩怨再……你在幹什麽!」


    三日月俊介震驚看著三日月和溪身後跟來的人,儼然就是本該死亡的那幫假人。


    「是你把他們帶來的!」


    「小叔叔,留下來吧。」三日月和溪嘻嘻笑著,露出和假人一樣的笑容。


    三日月俊介渾身冰涼。


    什麽時候……


    和溪是什麽時候死掉的。


    無數假人向他湧來。


    ——


    河水冰冷,黑暗壓抑。


    好像……快要死了。


    身體的失重感幾乎讓人絕望。


    這是司硯意識消失之前,最後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在黑暗裏遊蕩了多久,隻知道再次醒來時,周圍是溫暖的。


    長睫輕顫,鳳眸微睜。


    「司硯。」


    「司硯……」


    司硯聽見了有人在唿喊,眼神卻無法聚焦,意識也是渙散的。


    「司硯,你醒了嗎?」


    誰的聲音,司硯茫然蹙眉,渾身散架一般的疼。


    「諾諾……」他下意識輕喚。


    卻得到了準確堅定的迴答。


    「我在,你看看我。」


    剎那間,思緒凝聚。


    司硯睜眼,逐漸聚焦在眼前的臉上。


    「諾諾……」


    他嗓音很輕,像是生怕眼前的人會消失,想要抬起手臂抱住,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好在他們總能心意相通。


    江諾俯身抱緊了司硯,鼻尖輕蹭,「我不是假的,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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