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丘葉也跟著起來了:「我去外麵轉轉,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十分鍾後門口見。」


    「好。」


    在街道上繞了一圈,男人剛迴到戲院門口,就有人迎了上來。


    「大帥!」過來的人同樣身著軍裝,臉上有一半毀了容,明顯是被灼燒過的痕跡。


    「可算找到您了,王少又鬧了。」


    梁丘葉麵不改色:「又鬧什麽?」


    「他不肯娶男的,說是一定讓咱們給找來年輕漂亮的女人才行。」


    眉頭一皺,男人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娶男人不應該很奇怪嗎?


    「胡鬧。」


    梁丘葉思索一會兒:「等下帶我去看看。」


    「好。」


    等到齊羽帶著傅齊齊出來,梁丘葉和他們打了招唿,晚點直接在最高樓的門口集合,便跟著那副官轉身離開。


    汽車在公館門口停下,剛踏入院門,就聽到了屋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我不要……不要男人,給我找女人過來!!!」


    「哎呦我的兒唉,現在從哪兒找健康漂亮的女孩兒啊,再說那些女人都撐不過一個星期,咱們就試試那新法子,找個男人試試啊。」


    「滾!!我不要!!!」


    推開門,梁丘葉目光先是掃過那癱坐在椅子上,麵色蒼白,瘦弱地宛如骷髏一般的男人,又看向站在一邊的中年男人。


    「怎麽弄成這樣?」


    「大帥啊你可算來了啊。」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上來:「你快幫幫你舅舅吧,你看你這表弟,說什麽都不肯娶個男人啊。」


    他減輕了聲音,細聲道:「要……要不你再幫忙看看,城裏還有哪家姑娘……」


    「還要害人嗎!」一旁站著的副官忍不住出聲怒道:「都死了37個了!本來都是好好的姑娘家,不到一周就死在你們家了,就你兒子是人?!」


    「你……你。」中年男人氣的臉色通紅,但瞥見梁丘葉並沒有製止自己手下人的意思,也不好發作。


    「那是她們自己命不好!我家兒子都病成這樣了都沒事!」


    「哼。」副官冷笑一聲:「你家兒子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你自己心裏有數!」


    聽到現在,梁丘葉也對王家現在的情況了解了大概。


    「別鬧了。」


    那王少顯然是有些懼怕自己這個表哥的,聽到對方的聲音抖了一下。


    體態健碩,個兒也高,往他麵前一杵跟一座山似的,嚇人的很。


    「是啊,別鬧了兒子唉,給你找個男人也不容易的啊。」


    「知……知道了。」


    「好好好,明天人家就進門了,你好好休息,準備一下啊。」


    王老爺說著又看向了旁邊的下人們:「都愣著幹嘛呢!還不快去給三十九姨太收拾下院子!」


    「是。」


    不幸的是,紀迴就是到了晚上也沒能出院子。


    因為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地方別說是去城裏最高處,就是離王公館都遠的很。


    那些人竟是把他綁到了郊外。


    他不得不迴了院子裏,畢竟自己也不認識路。


    外麵突然傳來了聲音。


    「快,給人上妝。」


    「路遠的很,得趕在日出的時候娶進門。」


    「走走走。」


    紀迴眉頭一挑,躺迴床上,假裝沒醒過來。


    門被推開,那老婆子的聲音又響起:「我就說!這藥厲害的很,明兒進門人都醒不了的。」


    「真是厲害啊,妝呢,趕緊上了!」


    也不知道倒騰了多久,紀迴是真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給抬上了紅轎子,在顛簸中醒了過來。


    一把扯下紅蓋頭,小心掀起簾子的一角向外望去,有些意外。


    他知道這位置很偏,但沒想過居然會靠近一片墳地。


    眯起眼,青年仔細看去,終於看清了最近處那被墓碑上的字。


    【王氏三十六房之墓。】


    連個名字都沒有。


    這顯然就是王家那些死去的女人的埋屍地。


    陰風吹過,轎子最前麵的喜婆用奇怪的語調高喊著。


    「新嫁娘子美如花,夫郎歲歲守安康!」


    「夫妻本是同林雀,福禍同擔長相伴!」


    四句話,不斷重複,像是吟唱。


    除此之外,荒郊深夜的道路上再沒有任何聲音,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麽不會覺得害怕。


    坐在轎子裏,紀迴閉上眼,再次睡去。


    等養好精神,明天才能走一步看一步。


    初陽緩緩升起,進了城,街道上逐漸熱鬧起來。


    聽到喜婆的聲音,人們紛紛出來看熱鬧,可等看清了那些抬轎的人,又嘆了氣。


    「不知道又是哪家姑娘遭殃咯。」


    「這次是個男人!」


    「男人?!」


    「那裏麵的人估計都暈著呢,上次有人路過,看到他們把人綁走的!」


    「作孽啊……」


    轎子停在了王公館側門口,外麵的喜娘招唿道:「快,把人抬進去,小心點兒別碰著了。」


    他們這種妾室沒有資格拜堂,也沒有資格從正門進。


    閉著眼,感覺自己被放到了床上,等腳步聲都遠離,紀迴才睜開眼。


    可還沒起身,就聽到外麵有人來了。


    青年又匆忙把眼睛閉上,心裏沒忍住罵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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