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種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


    梁丘葉環住他的肩膀:「不。」


    「他隻是相信你,你能帶他出去。」


    紀迴仍然是愣愣地看著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身體。


    「我和他,還有你,是同時認識的。」


    「為什麽要給我這麽重的負擔?」


    「因為他做過考量。」梁丘葉應道,伸手擋住紀迴的眼,讓他不要再看:「換做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選擇會把效益最大化。」


    「你的能力告訴我們,你會帶大家出去。」


    「瘋子。」


    梁丘葉感覺手心逐漸溫熱濕潤,卻並沒有移開。


    「那你是醫生,你救救我們。」


    「紀迴,你沒有你自以為的狠心虛假。」


    「我有。」


    嘆了一口氣,梁丘葉將人完全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擱在柔軟的發頂。


    「別騙自己了,你不會丟下我們的。」


    這人再怎麽孤狼行動,都會帶他們一起離開,再怎麽利用他們獲得便利,也會為他們指明道路。


    他從未想要傷害過任何人。


    紀迴默了片刻:「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你說是就是吧。」


    推開他擋在自己眼前的手,紀迴站起身:「走了。」


    梁丘葉抬眼看著他,麵前人的雙目通紅唇色慘白,狀態實在不好。


    皺了皺眉,紀迴轉身就向更深處走去,梁丘葉這才快步跟上。


    濕冷的風帶著平靜無波的聲音從前方傳入耳中。


    「梁丘葉。」


    「嗯。」


    「我很壞的,所以。」


    「你要是跟這小子一樣幹這種蠢事,我不會放過你。」


    「……」還真是嘴硬。


    這人也隻有在自己麵前和長了刺一樣。


    「明白了。」小騙子。


    洞穴向下延申,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到了頭。


    紀迴凝神看去,好似麵前一堵極高的牆,嚴密地擋在眼前。


    「有鱗片。」


    耳邊傳來提醒,紀迴點點頭。


    即便現在看不清全貌,但兩個人都是前所未有的嚴正以待。這就是龍神。


    比他們至今見過的所有妖魔鬼怪都要龐大。


    「那裏。」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紀迴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前方最角落的位置,有一堆破敗的衣服。


    還有掉落在其中的麵具。


    二人黑暗中對視一眼,放慢腳步,小心向那裏挪動中。


    先前麵具人……麵具蛇沒有在最近處的洞穴殺人,想必就是知道血腥味會驚醒洞底的龍神,才等那體驗者跑出一定距離後再將其殺害。


    所以將兩個身上生氣最重的孩子帶到洞裏後,它快速離開,也是為了躲避龍神。


    紀迴眯起眼,心裏有了思量。


    看來他沒猜錯。


    打了個手勢,梁丘葉明白紀迴是在讓他們警惕那麵具蛇是不是原型在那兒。


    貼著布滿鱗片的身體路過時,紀迴瞥見了龐大身體下的水流。


    二人腦海裏的技能麵板已經點開,隨時準備著。


    然而還未靠近,衣服堆裏輕微傳來了摩擦聲。


    風聲靠近,紀迴猛然迴頭,就正對上了一雙猩紅的雙眼。


    長須拖地,龍息迎麵噴灑在臉上傳來惡臭,幾乎讓人窒息,還沒等反應過來,紀迴隻覺得身體驟然一輕,雙腳離地,直接被攔腰抱著撲倒在地。


    「那蛇就在衣服下麵!」


    燈籠大的黃色瞳孔盯著巨龍,兩個傳說中的生物就這樣近在咫尺的對視著。


    龍吟響起,即便看不清這龍的全貌,也能感受到它的憤怒,隻見著那足足有一個球場大的巨爪向前拍去,帶起的風讓洞壁下的兩人抱作一團才勉強沒被吹走。


    迷濛中睜眼,也終於看清了麵具人的全貌。


    此時此刻麵具全然退下,巨大的人麵暴露在空氣當中,麵骨修長,蛇眼利齒,鼻子的位置並沒有鼻樑存在,僅僅是兩個孔好像在通氣。


    幹枯青灰色的手臂奇怪地垂落在身體一半的位置,距離腦袋起碼有1米多,不比先前的有力,此刻像沒有骨頭一般。


    果然還是中式恐怖更甚一籌。


    這東西比起上個夢境的克蘇魯生物,噁心程度簡直有過之而不及。


    然而就這樣的一個怪物,紀迴居然從它的眼裏看出了恐懼。但是……


    「這蛇打算魚死網破了。」


    「這兩個肯定有仇,但是我們現在知道的實在太少。」梁丘葉皺眉應道。


    「先拿東西。」紀迴大腦瘋狂運轉:「秘密藏在這裏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紙筆八成在這裏。」


    突然想到什麽,二人同時轉過視線:「那個麵具!」


    「但是筆呢……」


    紀迴默然:「本來我覺得是祭品的血,但是孩子太多,這種情況太隨機了。」


    「隻剩下一種可能。」


    「……」


    梁丘葉沒再接話,他們都明白是什麽。


    但是這太難了。


    「不管是哪個,我們都不能再等了。」


    抬眼對視著,梁丘葉定定地看著對方,突然伸手捏住了他臉上自己肖想已久的軟肉。


    等人長大可就沒了。


    「紀老師。」


    他深吸一口氣。


    「紀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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