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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試過大半夜被吵醒嗎?


    我一睜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副紅木棺材裏,被四個大漢抬著走。


    棺材的蓋子並沒有合上,隱隱綽綽的還能望見幾隻蝙蝠在夜空中劃過。


    為首的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道:“那個該死的黃天明,跟誰搶生意不好,非要搶到老子頭上,看我不整死他的徒弟。”


    黃天明是我師父的名號。


    估計是我師父得罪了什麽人。


    我躺在棺材裏,愣是一動不敢動。


    眼看著我被抬進了一座墓穴,那幾個大漢立刻就把我放下來。


    “靠,快到十二點了,別磨磨蹭蹭的了,趕快走。”那為首的男人連棺材蓋子都忘了蓋上,抬腳就跑了。


    剩下的幾個大漢,也皆是全部跑掉了。


    聽著幾乎沒聲了,我才敢從棺材裏坐起來。


    這種比較大的墓穴,一般都埋著身份地位不一般的人,看著墓穴的裝飾,我估摸著墓主人少說也有上千歲了。


    我剛想爬出棺材,就看到主墓穴的那口棺材蓋子,從裏麵被人給推開了。


    完了,估計詐屍了。


    我被嚇得一身冷汗,頭皮都發麻了,愣是坐在原地不敢亂動。


    難道我今天要嗝屁在這裏了?


    我張錫當然不會傻到白白等死,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籙往棺材丟去,自己就手忙腳亂的翻出棺材往外跑了。


    這個墓穴就像一個迷宮一樣,怎麽跑都好似找不到出口。


    忽然之間身後就憑空伸出了一隻手,將我的腰肢摟住,拉向墓穴深處。


    我的身體就像灌了鉛一般,任憑我怎樣也動彈不得。


    那具屍體把我壓在身下,一絲溫度都沒有的手掌直接就給褪掉了我全身的衣物。


    “不要…”


    我就算再怎麽傻,這個時候也知道他要做什麽。


    壓在我身上的那具屍體,完全沒有理會我。


    下身緊跟著一痛,我所有的意識和理智,都混沌了。


    再次醒過來之後,我人已經在醫院了。


    師兄林楓就站在病床的窗口邊上,冷著臉問師父:“墓穴裏那個欺負師妹的人到底是誰?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衝動有什麽用。”師父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我大意了,沒想到那個姓李的居然會對錫錫下這麽重的手。那個墓穴我去看過了,裏麵那個不是好惹的主。”


    我還沒從酸痛的勁兒緩過來,就聽到他們討論昨晚的事。


    要是被我媽知道,我失身給了一具屍體,她豁出命也會想辦法抽死那具屍體。


    也許是注意到有異常,師父話還沒說完,就轉頭看向了我,“醒了?”


    “醒了。”我從病床上爬起來,不想過多談論昨晚的事,“我是怎麽迴來的?”


    林楓立即就換了臉色,知趣的沒有提起昨晚,應道:“錫錫,你身上可是帶著師父送給你的符籙,想要找到你,簡直輕而易舉。”


    “知道了。”


    我現在壓根就沒有心情聽他們討論這些,腦子就跟漿糊一樣,完全不能正常運作。


    當天下午,師父就把我和師兄送迴了學校。


    大學雖然管的鬆,但是曠課的記錄自然是越少越好的。


    師父臨走前,還往我手裏塞了一枚雕花的玉佩,說是有了這玩意兒,關鍵時候可以防身。幹這行的,不能沒有些保命的東西。


    我昨晚碰上那樣的事兒,這時候最容易惹上不幹淨的東西,說不準走個路都能拐到陰間。


    握著那枚玉佩,心裏才覺得安心不少。


    可誰知道,打這天以後,我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一開始還隻是夜晚亢奮,白天嗜睡。


    誰料到一個月之後,我的身體就像整天泡在冰窟窿裏一般。從腳底,到頭皮,都是冰涼的。


    這天晚上,我一如既往的突然之間醒了。


    隻覺得臉上黏黏糊糊的,擾得人不舒服。


    我摸黑走進寢室的廁所,看著鏡子裏麵可怖的模樣。


    原來是流鼻血了。


    我對著水龍頭把臉上的血跡都給衝幹淨了,才迴到寢室的床鋪上。


    這麽一來一迴的,把睡在我下鋪的小妮子柳明婷都給吵醒了。


    她冷的寒顫了一下,起身把窗戶給關上了。


    然後才過來靠在我旁邊,壓低聲音問道:“錫錫,又睡不著呢?”


    “嗯…”我輕輕頷首,“我總覺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說我要不要去醫院瞧瞧?”


    隻見柳明婷剛想說什麽,門外便傳來一陣訓練有素的跑步聲。


    緊接著,一個男人扯著沙啞的嗓子喊道:“大家往南邊跑!鬼子的援軍馬上就過來了,我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和柳明婷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麵麵相窺,都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女生宿舍樓裏,為什麽會有男人?


    “錫錫,這宿舍是不是鬧鬼啊…我聽說這裏以前就是個戰場,死過不少人。”她攥緊了我的衣角,說什麽也不肯鬆開。


    我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外麵的動靜不算小,可這偌大一個宿舍樓,竟還真沒有人發覺。


    難不成這種東西,又讓我給遇上了?


    還沒來得及多想,下一秒敲門聲就接踵而來。


    我隻覺得後背都有些涼,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豎起來了。


    “錫錫,怎麽辦啊,門外那個到底是人是鬼啊。”柳明婷比我好不到哪去,整個人都抖成了糠篩。


    我慘白的臉上不見一點血色,可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衝她說:“隻要不開門就好了,它應該進不來的…”


    門外那東西就像是聽到了一般,‘咯咯’一下就笑出來了,“張錫,你以為你能把我困在外麵?閻王要你三更死,你怎麽可能逃到五更!”


    然後,大門的把手,被人在外麵瘋狂的撬動。


    這門是木板的,撐不了多久。我估計三分鍾之內,外麵那東西就該進來了。


    我腦子徹底就懵了,抓起手機就給林楓師兄打了一個電話。


    隨即,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冰冷又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我靠。”我下意識暗罵了一句。


    手指快速的翻著通訊錄,我才發現認識的人真的不多。


    下一秒,木板製成的門已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門口那東西一雙灰白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脖子一歪,腦袋就像不受控製一般,瞬間就落下來了。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才滑到我腳邊。


    借著月色,才隱隱綽綽的看清那腦骷顱上附和的五官,有些肉塊從臉上脫落,露出裏麵清晰可見的白骨。


    蛆蟲在肉塊上肆意的爬動,隔著距離也能聞到一陣腐臭味兒。


    它冷不防的咧著嘴扭曲的笑了片刻,嘴根子都快咧到臉上了,“張錫,你活不過今晚了。”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把符籙就往它腦袋上砸,然後二話不說的拉起柳明婷就往外麵跑。


    身後那東西也不著急追,腦骷髏圍著我們寢室繞了好幾個圈子。


    然後,那雙明滅不定的眸子,忽然就冷到了極致。


    腳下的步子仍是不敢停,直到那玩意兒漸漸淡出了視線,我才敢撐著腰身歇一會兒。


    自打那天從墓穴迴來以後,我的身體倒是越發瘦弱,可體重卻始終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來不及多想,我就明顯感覺到胃裏的食物如翻箱倒櫃般的給吐出來了。


    “錫錫,你沒事兒吧?”柳明婷這時候還沒有緩過神兒來,兩眼放空的衝我吐在地下的汙穢物瞧了一眼。


    “沒事,我這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一個月一直這樣,沒消停過。”


    按照師兄的說法,估計是我那天晚上在墓穴染上陰氣了,得倒黴一陣子,等到我身上的陰氣散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好了。


    柳明婷本就煞白的小臉愣了片刻,盯著我說道:“錫錫,我嫂子剛懷上那會兒,也會這樣三天兩頭的孕吐。”


    她沒有點明,我卻是實實在在的聽明白了。


    這意思,是尋思著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頓時就覺得腦門一沌,似是有幾百隻蒼蠅繞著頭頂鳴叫。


    以前怎麽就從來沒懷疑過,我有可能是懷了那僵屍的孩子?


    她見我不說話,眯起眼盯著地麵好一會兒,才抬起目光看向我,“錫錫,隻要咱們活過了今晚,你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如果真懷了孩子,我就陪你去找孩子他爹,要個說法。”


    柳明婷跟我打小就是光著屁股在一起玩的,未婚先孕這種事情,她知道我是幹不出來的。


    我頓時就覺得鼻尖一酸,腦袋埋進她的肩膀稀裏嘩啦的哭了出來。


    要是說那天晚上欺負我的是個活人,哪怕是地痞無賴,我都會好受些。


    可隻要一想到是個毫無溫度的僵屍,我就覺得惡心。


    也不知道由著我哭了多久,四周的溫度突然就陰冷了不少,紅漆木板鋪成的走廊上,緩緩響起了一陣兒腳步聲。


    我跟柳明婷的身子均是一抖,頓時大氣兒都不敢出。


    方才被淚水肆意掠過的臉頰上,這會被風吹的有些生疼。


    隻見走廊盡頭拐彎的樓梯口,有兩道身影豎在那。


    “會不會是剛剛那個東西追上來了?”柳明婷眼珠子也不敢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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