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一頓，用手機敲敲打打，發出一句話。
「時間很晚了，我們該迴去了。」
人魚下意識朝大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迴目光，朝許明習點了點頭，沒有說其他的話。
許明習卻因為她這一眼，冒出許多別的心思，重新在肥沃土壤中舒展腰身的蘑菇愜意汲取著營養，生長的速度肉眼可見。
她們迴到留宿的那一棟二層小樓，正巧房東大姐在門口坐著擇菜，見她們現在才迴來，笑眯眯主動打招唿，詢問在村子裏玩的怎麽樣。
這樣問著，大姐直接看向了許明習。
畢竟，另一個小姑娘看著太風格迥異了，頭髮白白藍藍還帶卷不說，睫毛眉毛也全都染成白色，一看就是大城市裏的時尚弄潮兒，哪怕看似乖巧老實，也不太靠譜的樣子，遠不如給過她住宿費的高個子沉穩內斂。
這樣想著，大姐又想起收下的一遝鈔票，看向許明習的目光中熱切不少。
然而，迴答她的卻是白藍頭髮的弄潮兒：「我們玩得可開心了，去吃了魷魚和章魚，吸了很軟的黑珍珠。」
人魚說得井井有條，雖然某些字詞用的不算精準，比如她們買的是鐵板魷魚，章魚小丸子，珍珠奶茶。
大姐聽完哦了一聲，又看向許明習說：「那你們沒去沙灘玩嗎？」
「玩了呀，在水裏玩了很久哦。」人魚語氣中透著莫名的炫耀。
大姐繼續看著許明習：「那還不錯，明天準備去哪玩？」
人魚摸了摸下巴，暫時迴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有點超出能力範圍。
於是，她也一起看向許明習：「對呀，我們明天去哪玩？」
許明習：「……」
頂著兩道目光，根本不敢吱聲。
過了兩秒，人魚忽然啊了一聲，一臉歉意拍了拍許明習的肩，然後看向大姐：「我忘記了，她是啞巴，不會說話的那種。」
第18章 插pter18
趕在大姐發出疑問前，許明習半摟半拖把人魚弄上了二樓小房間。
關上門，人魚還在喋喋不休追問：「我們明天去哪玩？還可以吃熱乎乎的魷魚和章魚嗎？」
許明習手掌壓在門板上，長長唿了口氣，仿佛壓住的不是一塊木頭，而是她險些暴雷的秘密。
還好人魚不重，提起來就能大跨步跑路。
想到剛才大姐露出的匪夷所思的神色，許明習扶額，思考著待會兒下去怎麽跟對方解釋。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其他謊言去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次算她考慮不周，眼下隻能及時縫縫補補，努力讓話語更加可信一些。
打著腹稿，許明習心不在焉點頭，從鼻腔溢出一聲輕嗯。
過了一秒，許明習身形僵硬，如上了發條的人偶娃娃，卡頓著迴頭，難以理解剛才怎麽犯了發出聲音這樣的低級錯誤。
還好人魚沒有注意到，對方趴在床上，小腹壓著枕頭，晃著小腿，無憂無慮扒拉著床單，像是想要在床上鑽個洞進去探險。
許明習微微放鬆，想到人魚不久前剛在海裏遊過泳，潔癖瞬間發作。
「洗完澡再上床。」她把手機舉到對方耳邊，一絲不苟要求。
人魚抬頭：「我已經在海裏洗過了，尾巴香香。」
許明習嚴謹補充：「要用沐浴乳。」
人魚歪頭：「咦？」
想到人魚匱乏的生活常識，許明習太陽穴一突，生出不好的預感。
等她把視頻放完，人魚好奇寶寶附體：
「沐浴乳和洗麵奶有什麽區別，跟洗髮水又有什麽區別？」
「那個東西是什麽，水怎麽變成一條一條的了？」
「渾身上下都要洗嗎，尾巴也需要嗎？」
「……」
許明習捂住人魚的嘴，腦袋裏如同鑽進了一百隻蒼蠅般，嗡嗡亂叫，吵得不可開交，她差點脫口而出，讓對方安靜點。
忍了忍，許明習敲字：「你可以隻用沐浴乳，那個叫淋浴蓬頭，尾巴不需要。」
人魚若有所思，繼而苦惱地拍拍額頭：「人類真的好麻煩，你不可以幫我洗澡嗎？」
許明習：「……」
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這樣非禮的要求。
她用不容置疑的，冷酷無情的神色，沖人魚搖頭，無聲告訴對方，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人魚失望地哦了聲：「好吧，那你帶我去。」
許明習打量了一下人魚身上的短裙，那套保守的泳衣被對方丟在床底，她掠過那團成扭曲的球，頓了頓，從昨晚買的一堆新衣服裏，挑出最不辣眼睛的一套丟給人魚。
對方乖乖抱著換洗衣物，跟著她出了門。
把人魚送進衛生間，告訴對方怎麽使用淋浴蓬頭洗澡，以及上午買的瓶瓶罐罐中哪個是沐浴乳，這之後在人魚期待的眼神中，許明習離開浴室，嚴絲合縫關上門。
房東大姐在一樓徘徊，手裏還攥著一把豆角，抬頭看到許明習後，遲疑著上前。
許明習將打好的腹稿說出來，不論大姐信或不信，總歸是把缺口補上了。
對方躊躇一會兒，臨走前好心建議她：「明天你們可以出海玩，撈海星和水母，還有天然形成的洞穴。」
許明習點頭，應下大姐的建議，心裏想的卻是海水入鼻時淡淡的窒息和心悶。
除非必要，她這輩子都不想坐船了。
「時間很晚了，我們該迴去了。」
人魚下意識朝大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迴目光，朝許明習點了點頭，沒有說其他的話。
許明習卻因為她這一眼，冒出許多別的心思，重新在肥沃土壤中舒展腰身的蘑菇愜意汲取著營養，生長的速度肉眼可見。
她們迴到留宿的那一棟二層小樓，正巧房東大姐在門口坐著擇菜，見她們現在才迴來，笑眯眯主動打招唿，詢問在村子裏玩的怎麽樣。
這樣問著，大姐直接看向了許明習。
畢竟，另一個小姑娘看著太風格迥異了，頭髮白白藍藍還帶卷不說，睫毛眉毛也全都染成白色，一看就是大城市裏的時尚弄潮兒，哪怕看似乖巧老實，也不太靠譜的樣子，遠不如給過她住宿費的高個子沉穩內斂。
這樣想著，大姐又想起收下的一遝鈔票，看向許明習的目光中熱切不少。
然而，迴答她的卻是白藍頭髮的弄潮兒：「我們玩得可開心了，去吃了魷魚和章魚，吸了很軟的黑珍珠。」
人魚說得井井有條，雖然某些字詞用的不算精準，比如她們買的是鐵板魷魚，章魚小丸子，珍珠奶茶。
大姐聽完哦了一聲，又看向許明習說：「那你們沒去沙灘玩嗎？」
「玩了呀，在水裏玩了很久哦。」人魚語氣中透著莫名的炫耀。
大姐繼續看著許明習：「那還不錯，明天準備去哪玩？」
人魚摸了摸下巴，暫時迴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有點超出能力範圍。
於是，她也一起看向許明習：「對呀，我們明天去哪玩？」
許明習：「……」
頂著兩道目光，根本不敢吱聲。
過了兩秒，人魚忽然啊了一聲，一臉歉意拍了拍許明習的肩，然後看向大姐：「我忘記了，她是啞巴，不會說話的那種。」
第18章 插pter18
趕在大姐發出疑問前，許明習半摟半拖把人魚弄上了二樓小房間。
關上門，人魚還在喋喋不休追問：「我們明天去哪玩？還可以吃熱乎乎的魷魚和章魚嗎？」
許明習手掌壓在門板上，長長唿了口氣，仿佛壓住的不是一塊木頭，而是她險些暴雷的秘密。
還好人魚不重，提起來就能大跨步跑路。
想到剛才大姐露出的匪夷所思的神色，許明習扶額，思考著待會兒下去怎麽跟對方解釋。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其他謊言去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次算她考慮不周，眼下隻能及時縫縫補補，努力讓話語更加可信一些。
打著腹稿，許明習心不在焉點頭，從鼻腔溢出一聲輕嗯。
過了一秒，許明習身形僵硬，如上了發條的人偶娃娃，卡頓著迴頭，難以理解剛才怎麽犯了發出聲音這樣的低級錯誤。
還好人魚沒有注意到，對方趴在床上，小腹壓著枕頭，晃著小腿，無憂無慮扒拉著床單，像是想要在床上鑽個洞進去探險。
許明習微微放鬆，想到人魚不久前剛在海裏遊過泳，潔癖瞬間發作。
「洗完澡再上床。」她把手機舉到對方耳邊，一絲不苟要求。
人魚抬頭：「我已經在海裏洗過了，尾巴香香。」
許明習嚴謹補充：「要用沐浴乳。」
人魚歪頭：「咦？」
想到人魚匱乏的生活常識，許明習太陽穴一突，生出不好的預感。
等她把視頻放完，人魚好奇寶寶附體：
「沐浴乳和洗麵奶有什麽區別，跟洗髮水又有什麽區別？」
「那個東西是什麽，水怎麽變成一條一條的了？」
「渾身上下都要洗嗎，尾巴也需要嗎？」
「……」
許明習捂住人魚的嘴，腦袋裏如同鑽進了一百隻蒼蠅般，嗡嗡亂叫，吵得不可開交，她差點脫口而出，讓對方安靜點。
忍了忍，許明習敲字：「你可以隻用沐浴乳，那個叫淋浴蓬頭，尾巴不需要。」
人魚若有所思，繼而苦惱地拍拍額頭：「人類真的好麻煩，你不可以幫我洗澡嗎？」
許明習：「……」
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這樣非禮的要求。
她用不容置疑的，冷酷無情的神色，沖人魚搖頭，無聲告訴對方，這件事想都不要想。
人魚失望地哦了聲：「好吧，那你帶我去。」
許明習打量了一下人魚身上的短裙，那套保守的泳衣被對方丟在床底，她掠過那團成扭曲的球，頓了頓，從昨晚買的一堆新衣服裏，挑出最不辣眼睛的一套丟給人魚。
對方乖乖抱著換洗衣物，跟著她出了門。
把人魚送進衛生間，告訴對方怎麽使用淋浴蓬頭洗澡，以及上午買的瓶瓶罐罐中哪個是沐浴乳，這之後在人魚期待的眼神中，許明習離開浴室，嚴絲合縫關上門。
房東大姐在一樓徘徊，手裏還攥著一把豆角，抬頭看到許明習後，遲疑著上前。
許明習將打好的腹稿說出來，不論大姐信或不信，總歸是把缺口補上了。
對方躊躇一會兒，臨走前好心建議她：「明天你們可以出海玩，撈海星和水母，還有天然形成的洞穴。」
許明習點頭，應下大姐的建議，心裏想的卻是海水入鼻時淡淡的窒息和心悶。
除非必要，她這輩子都不想坐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