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公主的麵色緩和了一下,拿出三百兩銀票:「既如此,那我再算一卦,也不壞你們的規矩。」


    她才不是鐵公雞,天天爭第一都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


    宋見霜沒有去接銀票,而是歉意一笑:「抱歉,昨日剛立了新規矩,一人一天隻有一卦。」


    文安公主一聽這話,便目露懷疑,這倆人不會是存心為難吧。


    她忍住心底的氣悶,輕笑道:「如此,便打攪了。」


    語氣不驕不躁,腳步不慌不忙,氣度不減分毫。


    待出門後,看到告示上的字,文安公主心底裏那一點氣悶也散了。


    原來真的又立了新規矩,是她沒注意看,不是存心為難就好,明日還來。


    文安公主一走,宋見霜便吩咐小橙子:「先攔著,一會兒再放人進來。」


    隨後,她看向丘涼:「你看出了什麽?」


    這和昨日丘涼說的不一樣,若文安公主死在宮變之上,她的母妃還能落得好?


    這……對不上。


    方才那一卦顯示,文安公主的母妃不僅後半生順遂,身份還會更加尊貴。


    丘涼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幕,心裏那叫一個忐忑,就跟有十幾l隻螞蚱在蹦躂一樣。


    「跟昨天不一樣了,沒有宮變,皇帝隻是癱了,文安公主的母妃應該是母儀天下了。」


    母儀天下就是後宮之首,做了皇後。


    那文安公主身為皇後之女,會有什麽造化?


    皇太女!


    宋見霜心底恍然,不過是一個晚上的工夫,怎會變化如此之大?


    她穩了穩神,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慮,示意小橙子放人進來。


    和昨日一樣,李崇淋帶著江三郎走了進來。


    倆人一個麵白如粉餅,一個麵黑如鍋底,看著格外喜慶。


    不等李崇淋坐下,宋見霜便看向小橙子:「送客。」


    李崇淋愣住:「見霜,今日不是才算了一卦?」


    宋見霜一個眼風都不給他,看向門外:「公子去看一眼告示就知道了。」


    這是她的鋪子,規矩她說了算。


    李崇淋耐著性子走迴門外,看清上麵新出的規矩之後,麵色扭曲了一下。


    隻算有緣人……


    竟然又為他立了新規矩,太欺負人了。


    江三郎見狀,罵罵咧咧道:「什麽東西,小爺遲早叫人砸了這個店,李兄莫氣,我請你去秦河邊喝酒,多叫幾l個小娘子陪著。」


    李崇淋站著不動,有心想迴去再找幾l個人來占住宋見霜剩下的兩卦,但看看等在門外的幾l人,他知道今日是不成了。


    他是大皇子的人,來試探宋見霜是為了大皇子,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盯著宋見霜的卻不止大皇子的人,沒看文安公主都連來兩日了嗎。


    眼前這幾l個等在門外的人,其中就有二皇子的人。


    他看了眼走進門的戶部肖侍郎之子,不甘心地離開。


    戶部肖侍郎早已站隊二皇子,來人是肖侍郎府上的二公子。


    戶部是朝廷的錢袋子,肖二公子卻一身布衣,身上也沒什麽掛飾,很是簡樸。


    宋見霜一看又是熟人,難得地沒有趕人:「肖二公子想算什麽?」


    這位肖家二公子不曾糾纏過她。


    肖二公子爽快道:「在下算算近日的運勢。」


    銅錢接連落下,卦象顯現。


    宋見霜翻著書,第四十六卦:升。


    「此卦大吉,走失之人有音訊,功名指日高升。」


    肖二公子麵露微笑,誰不愛聽好話呢。


    不等他起身告辭,丘涼開了口:「公子不必憂心,明日必雙喜臨門。」


    宋見霜與肖二公子齊齊一愣。


    宋見霜愣的是,這傻子竟然又摸她的手。


    肖二公子愣的是,自己竟然被看破了心思。


    其實肖家出了一件事,他的嫡親妹子昨日出門上香一夜未歸,到現在都沒個消息,家裏不敢聲張,一直在暗中尋人。


    他對此事甚為憂心,一旦走露消息,妹妹的名聲就毀了,除了名聲之外,他也擔心妹妹的安危。


    肖府封鎖了消息,肖二公子也自認神色如常,沒想到竟然被看出來了。


    看出了他一直在憂心此事。


    「姑娘說笑了,在下並沒有憂心之事。」他沒有過多言語,從容離開。


    不等宋見霜嗬斥丘涼鬆開手,第三位客人上門了。


    「姐姐,姨娘聽說你在這裏開了家鋪子,特意讓我來照應一下。」來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眉眼與宋見霜有幾麽汙兒二漆霧二吧椅分相似,給人的感覺卻截然相反。


    宋見霜多數是冷漠鎮靜的,看起來不易接近,這位少女則是柔柔弱弱的,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少女正是宋監正那位妾室江姨娘所生,宋府庶女:宋聽梅。


    宋見霜神色淡淡:「讓姨娘操心了,鋪子裏一切都好,你若無事便迴府吧。


    宋聽梅好似沒聽見一般,轉而看向丘涼:「這位便是我們宋家祖籍來的丘涼姑娘吧,我今日才聽下人提起,沒有及時見禮,還望丘涼姑娘莫怪。


    話裏話外透著股委屈,意思是宋府都被正室把持著,家裏來了客人,她們都不知道。


    說著,她拿出一個白玉髮簪塞到丘涼手裏:「丘涼姑娘千萬別嫌棄,這是我最貴重最喜愛的首飾了,一直都不捨得戴,還是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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