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璧說這話時不帶任何一絲感情,花囹羅都懷疑,她除了修仙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念頭。


    “我不同意拿孩子的命來開玩笑,嚴雷,李長虹你們覺得呢?”


    嚴雷看著床上的孩子也皺起眉頭:“孩子確實是無辜的,但現在已經抓來了,估計他們已經開始招人了。”


    連璧說:“我已經留下話,說想要孩子,拿王德來換。”


    “什麽!”花囹羅聽了這話,恨不得跳起來給她一拳,“連璧,你這是自作主張,再怎麽說你也得跟大家商量了再做決定。”


    “要上商量你能答應嗎?”連璧看向她,沒有絲毫悔意。


    花囹羅閉上眼,深唿吸,張開眼的那刻一拳打向連璧:“你tm知不知道什麽叫團隊?!知道不知道你留下那紙條能讓我們全軍覆沒!”


    連璧的臉偏了過去,臉頰紅了,又默然將臉轉了迴來,眼神不服但卻沒再說話。


    花囹羅氣得團團轉,看著床上的孩子,她揪住頭發,怎麽會抓了花離荒的孩子,幹嗎抓一個孩子?


    這麽直接惹毛花離荒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們真的還能逃出西岐嗎?


    帝釋派連璧來就是來整她的!


    連璧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團隊,她就是一個自我的獨行俠。


    嚴雷也覺得連璧這麽做不妥,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勸說道:“中將,事已至此,我們該想出對策,時間緊迫。”


    花囹羅問道:“你有說在哪個地方交換人嗎?”


    “伏波亭,那兒有個傳送陣。”


    “傳送陣你妹!”她知道的傳送陣還能比花離荒多?花離荒跟逆夜來往得還少啊?從傳送陣出來那就是直接被別人守株待兔了。“時間是什麽時候?”


    “今日酉時,我讓他們隻能一個人帶著王德到伏波亭。”


    下午……


    花囹羅想把連璧給掐滅了:“嚴雷,現在就讓人道伏波亭。”


    連璧說道:“我已經讓人去了伏波亭,見到他們有多餘的人過來,立刻就走。”


    花囹羅看著連璧,她是不是以為他安排得特別妥當啊?劫匪啊,真自豪。“看來殿下派你來不是來當副將,而是來當大將的。”


    連璧迴答。


    嚴雷問道:“花中將,如今怎麽辦?”


    花囹羅看著躺在床上的孩子,穿著小錦衣,頭上戴小玉冠,脖子上掛著金鎖,腰上掛著玉佩,非常貴氣漂亮的孩子。


    心中五味雜陳,若是當年她給他生個孩子的話,會不會也這麽漂亮?


    認為已經很平靜的心,忽而微微又皺了。


    “帶孩子去伏波亭,記住,不能傷害孩子。”


    “是。”


    花囹羅看向連璧:“你是從哪兒抱來的孩子。”這孩子應該是在皇宮裏才對,怎麽會讓連璧抱出來?


    “碰巧遇見。”


    “那你怎麽知道他就是太子的孩子?”


    “這幾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中將你在安心地閉關修煉。”


    是她這幾年是什麽都不大知道,但連璧說話是不是太討厭了點?心裏有嚴重的不平衡感。


    “你別給我陰陽怪氣的說話,一五一十跟我說這孩子是怎麽弄來的?”


    連璧說道:“在街上看到一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人,帶著這孩子出來,這孩子亂跑我就抓到了。”


    冥羅帶孩子出來弄丟的?


    嚴雷此刻說道:“花中將,事不宜遲我們得快點撤離,以免發生事端。”


    幾個人趕到了伏波亭,花囹羅重新將迷彩妝畫上,現在已經不是隱蔽不隱蔽的問題,而是不能讓這個孩子看到她的模樣。


    她跟冥羅長得太像。


    伏波亭地勢還算對他們有利,高地,便於觀望跟逃跑。


    花囹羅換上了迷彩戰袍走出來。


    那個金貴的娃娃已經醒了,周圍都是畫上了迷彩的臉孔,他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清澈的眼睛裏有恐懼,但小眉頭擰著沒哭,看著他們半晌,說道:“你們是何人?”


    看著他的嚴雷跟李長虹並沒有跟他說話。


    他眼睛眨了眨,這些人長得太奇怪了,他很害怕,但是父王說了男子漢不能掉眼淚,他站起來小手兒指向嚴雷:“放肆,問你話你作何不答?”


    嚴雷此時低頭看向他,不動,模樣嚴肅嚇人。


    “來人!快來人……”


    沒人理他。


    陌生的環境,陌生又麵目可憎的人,讓小男孩兒想哭了,他跑過來衝撞了嚴雷就跑。嚴雷想抓住他,看到小男孩撞在了花囹羅身上,他停止了動作。


    花囹羅本來不想去動這個孩子,碰都有點不敢碰,但這孩子撞到了她身上險些摔倒,她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他。


    小男孩兒被她揪著,抬頭看著她,眉毛下與眼眶的皮膚都粉紅起來,她知道他肯定非常想哭。


    這孩子仔細看,確實有三分花離荒的模樣,因為小小倔強的模樣又多出一分相似來。看著小小的他她心裏莫名酸得厲害。


    “花晟睿。”


    叫完這名字,忽然覺得心碎。


    那孩子泫然欲泣的表情忽而停了下來,眼睛眨了眨,睫毛沾上了淚水:“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


    ——“若是男孩,取名晟睿,光明興盛,通達睿智。若是女孩兒,取名斕曦,燦爛明媚,如晨曦朝氣蓬勃。”


    ——“羅兒,這個孩子就叫花晟睿。”


    ——“殿下如何肯定他就是個男孩兒?”


    ——“因為本王的女兒要有個哥哥。”


    ……


    ——花離荒……等你好了,我們要孩子吧……我想先要個男孩兒,然後再要個女孩兒,因為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哥哥,所以我們的女兒要有個哥哥……你說好嗎?


    “我們現在在玩捉迷藏,等會兒你父王就會來找你,在那之前我們就這麽呆著。”


    “捉迷藏?”花晟睿立刻把眼淚擦幹了,“你說父王會來找我?”


    “……嗯。”花囹羅說完對一旁的嚴雷說道,“看著他。”說完轉身離去。


    那孩子忽然把小小的手伸手她手心裏,花囹羅心一揪低頭看他。他軟軟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沒有說話,有些執拗不安,但不肯表達出來。


    這樣,花囹羅就更忍不住將他與花離荒聯想到一塊,她看向嚴雷:“抱走。”


    花囹羅轉身離開了涼亭,花離荒的孩子,不是她生的……


    他們現在,準備以綁匪與父親的身份相見。


    酉時,花離荒一個人單槍匹馬帶著王德過來了。


    花囹羅就知道會這樣,看著無比熟悉的人,以最陌生的身份出現,一時之間覺得可悲又殘忍。


    嚴雷看到花離荒時眉頭緊縮,花離荒的話他們這五十人能打得過嗎?他看向花囹羅,花囹羅比劃了手勢叫潛伏的部隊聽候號令。


    “孩子呢?”花囹羅問。


    “在連副將那兒。”


    連璧已經領著孩子到了山腳,孩子嘴裏塞了布,罩著頭罩。對花離荒喊道:“停,現在你先把人給放過來。”


    花離荒看著連璧,她就是花臉貓?他冷聲道:“把孩子頭罩摘下來。”


    連璧一聽,將孩子的頭罩摘下,孩子的臉上也畫上了迷彩裝,花離荒皺眉,離得太遠有點看不清。


    花囹羅覺得不對勁:“怎麽迴事兒?”


    嚴雷搖頭,他也不是很清楚:“花離荒沒認出自己的孩子?”


    一旁的李長虹說:“連副將給那小子也畫上了迷彩妝。”


    連璧的劍架在孩子的脖子上說道:“你先把人放了。”花離荒有遲疑,她一把揪起孩子,孩子嚇得嗚嗚叫。


    花離荒手鬆開了王德,聲音冰冷如霜:“你們若是老實放了孩子本王會讓你們走,但若有半點差池,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幾個士兵立刻上前把王德給扶了迴來,送上了五級火雲馬的馬車。等他們走後,連璧說了一聲:“你不能動,讓孩子走過去。”說罷才鬆開了孩子,那孩子朝著花離荒走過去。


    四周有弓箭手,花離荒沒動,但目光緊隨著孩子。


    忽而他身體一頓。


    這孩子不是花晟睿。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另外一輛馬車上傳來了孩子的叫喊:“父王睿兒在這兒!”


    “找死。”


    花離荒身影一晃,離開了原地。


    一張巨大的網從天而降,將花離荒罩住。


    花囹羅這才意識道不僅花離荒中計,她也上當了。從四麵八方來了兩百號花囹羅認不得的弓箭手,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強弩,站在高處準備對花離荒進行射擊。


    連璧的目的根本就不單是為了換迴王德,而是趁機將花離荒解決掉。


    “這怎麽迴事兒?”花囹羅與嚴雷完全被蒙在鼓裏。


    走迴來的連璧冷笑道:“大將有令,不惜一切代價殺了花離荒。”


    而就在此時,花離荒的身後忽然出現了兩個身影,赤蓮與寅虎。這並不難,花離荒有傳送寶器,隻要設一扇花離荒的門,赤蓮他們就很快能追上來。


    花囹羅相信,花離荒也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這兩百人根本不能把他怎樣。


    “嚴雷,想活命現在就逃。”


    “中將呢?“


    花囹羅看著那一輛載著花晟睿瘋狂奔馳的馬車,連璧確實很周全,把孩子帶到別處,就算花離荒從陷阱中掙脫,要追孩子也沒時間殺她們。


    “我有別的事。”


    花囹羅說完,騎上一匹大馬追著孩子的馬車而去。


    花離荒也下了命令:“赤蓮寅虎,追孩子。”


    連璧大喝一聲:“大的小的,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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