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鸞翎輕哼:“我不清楚。”


    “子君說那天就是看到你把他們打落山崖的,當時你以為王辰拿到了千日紅所以想要去搶,王辰不在了,自然以為千日紅就在子軍事身上。”


    聽風鈴九這麽說,一直很少話的妙音說道:“風姑娘這麽說,那該懷疑的人就很多了,來這兒的人誰不是想拿千日紅的?”


    赤蓮說:“除了內部猜忌之外,也多留意下這張紙條,若是按紙上寫的動手的人很有可能還是池尛。”


    但是誰是池尛?


    花囹羅感覺像被人帶入了無論往哪兒走,都會走到死亡與死胡同的地方。


    趙子君就安葬在了百草崖,嶄新的墳墓也許很快就會像周圍一樣,長出茂盛的花草,花囹羅看著難受,也許不是因為她,趙子君已經放棄了任務迴了天界。


    “趙子君,別害怕,等這次任務結束,我把你背迴家。”


    沒有去憑吊的時間,花囹羅繼續尋找著千日紅的消息。


    但是很奇怪,敵人一直用這種暗鬥的方式與他們周旋從不肯露麵,花囹羅曾想過,或許會他們會遭到很多次暗殺,她一直懷疑帝釋會對他們不利。


    但他們就被這樣消耗著。


    是不是帝釋就故意在消耗他們的任務時間,時間一到她完不成任務,而帝淵也會毒發斃命。


    拜師任務第十六天,帝淵在此陷入昏睡的狀態。


    小醜蛋都急了。


    “主人,現在怎麽辦?要不然找清嵐大人幫忙吧。”


    “清嵐身上要是有千日紅,安子他們怎麽會來這兒呢?”


    花囹羅思前想後,如果這裏就是清嵐的瀚海森林,那麽也許他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已經失去了趙子君,她不想再失去這裏邊的任何一個人。


    “好,我去找清嵐。”


    “嗚!”小醜蛋也讚同。


    花囹羅摸找傳送寶器,將乾坤袋翻遍:“醜蛋,傳送寶器在你那兒嗎?”


    “沒有。”


    花囹羅在此翻找,真真的不見了!怎麽會?


    醜蛋也把自己的乾坤袋翻了個底朝天,沒有。


    主從二人傻眼。


    “沒關係,還有信竹。”花囹羅給清嵐寫了信,可信寄出去了,毫無迴應。


    床上的帝淵忽而有了動靜,他悠悠轉醒。花囹羅將信竹一收跑到床邊,也不知道說什麽號,他是毒發大家心知肚明。


    花囹羅內疚:“師父……”


    帝淵如今也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喬裝打扮,他現在呈現的是他原本的麵貌,本就比常人顏色淺淡的嘴唇,如今更是跟他肌膚的顏色很相近,雪白。


    但卻還是微微揚起一絲弧度:“難得見你這麽老實的稱我一聲師父,咳咳……”


    花囹羅靠過去拍拍他的背。


    帝淵看她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目光微漾:“我睡了很久?”


    花囹羅搖頭,睡了一天了。


    “那你怎麽是快哭了表情。”


    “我沒有哭,我去給你倒水。”花囹羅剛想起身。


    “我不渴,你坐著,為師有話與你說。”


    花囹羅坐了下來。帝淵看著她微微低著的頭,有些於心不忍,卻還是說道:“你在害怕什麽?”


    “我沒有害怕。”


    “花囹羅,你在害怕,你怕我們這些人當中還有人會死,你怕我死了……”


    “說這些幹嗎?”花囹羅抗拒聽,瞪著帝淵。


    帝淵微微一笑,蒼白的臉上那那雙黑色的眼睛,特別安寧,花囹羅又慢慢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帝淵說:“可是總有一天我會死,安子、妙音、赤蓮甚至很多你身旁特別親的人,都有可能在你還在的時候便會離去。”


    “我知道你寧願這些傷痛與死亡發生在你身上,你想讓身旁的人都安然無恙。但是囹羅,有些願望需生死別離為代價,你要承受生命之重,也必須承受生命之輕。”


    這些話她都能聽明白。


    但是……


    “我去給你倒水。”


    哐啷


    “有刺客!”妙音的聲音響起,花囹羅與帝淵趕到之時,妙音奪窗而出追了出去,而隨後趕到的青羽鸞翎也立刻緊隨其後。


    花囹羅不能再去,她現在不能留下帝淵一個人。


    蜃樓帶著他的式靈跑了進來。


    赤蓮在樓下巡夜,直接追上了上去,沒一會兒便跟妙音與青羽鸞翎空手而迴。


    妙音說:“沒追上,對方太快了。”


    蜃樓說道:“會不會就是殺害趙子君的人?”


    赤蓮說:“如果是這樣,會不會有些太自投羅網了,再怎麽說我們也是七個人,對方才一個。”


    “這會不會就是他們的策略,陸順不是也一個人出麵嗎?”妙音說道。


    青羽鸞翎看了在場的人,問蜃樓:“風鈴九呢?”


    “剛睡下。”


    “哼……”青羽鸞翎輕笑一聲,立刻下樓去了風鈴九的房間,哐啷一聲推開了風鈴九的房門。


    “誰!”


    風鈴九身上隻穿一身單衣舉著劍直想門口。一看進來的是他們,臉上驚魂未定的表情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赤蓮與蜃樓見她穿得少,立刻從門口退了出來。


    青羽鸞翎諷刺道:“你還真行,刺客來了還能睡著。”


    “刺客?”風鈴九立刻抓緊手裏的劍,“是不是又想來我們的?”


    “殺誰那倒不一定,但這裏就你跟蜃樓身手最差,你還敢睡估計很有可能就是你。”青羽鸞翎說了一聲,也不大感興趣地從她房間退了出來。


    花囹羅走進去,將風鈴九手裏的劍拿下來:“別放在心上,她是讓你謹慎一下。”


    風鈴九忽而抱著花囹羅失聲痛哭:“囹羅,我知道你最聰明,你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殺我們,到底是誰?我快受不了了。”


    花囹羅拍拍她的背:“我會想辦法……”但是這樣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安子說得對,在這樣殺機暗生的時候,風鈴九是最弱的,“要不你跟蜃樓先迴二重天吧。”


    風鈴九看著她:“可……可以麽?”


    “你跟蜃樓說說。”


    “謝謝你囹羅。”


    “那你休息吧,怎麽不把式靈召喚出來,至少還能給你守衛。”


    “它受傷了。”


    “好,赤蓮在外邊巡視,你可以休息一會兒。”


    “嗯。”


    花囹羅走到了門口,迴頭看了一眼風鈴九,又看看她完全封閉的窗戶,沒說什麽走了出去。


    帝淵在外頭等,月光斜照過屋簷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這個清淡如雪的人,像是可以消失在月光之下。


    他說他也會死。


    她知道,即便不死或許哪天她也會殺了他,但絕對不是現在。


    花囹羅拜師任務第十九天。


    百草崖下著雨,淅淅瀝瀝的雨聲讓整個山林的夜顯得更加靜謐。


    夜半雨未歇。


    從妙音的房間內傳來刀劍之聲,妙音再次喊道:“有刺客!”


    接著就是破窗而出的聲音,妙音的身影竄入草叢之上,接著就緊追而出。青羽鸞翎此刻正在樓下巡視,也飛快地追了出去。


    花囹羅心急如焚卻走不開,帝淵從下午開始昏睡,此刻還沒醒來的跡象。


    小醜蛋飛著跟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的關係,花囹羅覺得非常不安,手心不自覺總在冒冷汗。大概大半個時辰之後,小醜蛋飛了迴來,渾身濕噠噠的。


    “主人……幹媽她……她不見了。”


    花囹羅心裏咯噔一下:“什麽叫不見了?”


    “妙音一個人迴來了。”


    妙音渾身濕透進入了花囹羅的房間,從身上躺下來的水與血混在了一起流在地板上。她看著花囹羅,雙眼紅紅的。


    “囹羅……”


    話剛說到一般,渾身濕透的赤蓮衝入屋內:“青羽隨官呢?”


    妙音嘴唇哆嗦了兩下:“青羽隨官她……受了刺客一劍落入河中,我找不到她。”


    尖銳的刺疼像是瞬間從耳朵裏鑽進去,接著撕裂花囹羅的腦子:“你……說什麽?”


    “青羽鸞翎……掉入了瀘河,不見了。”


    室內一片寂然,赤蓮驚恐的神態一緊,什麽也沒說,轉身立刻往室外走去。


    “安子不會有事兒的!”上次還起死迴生了一迴呢,花囹羅也跟著赤蓮衝出門口,小醜蛋叫道。


    “主人!床上還是一個呢!”


    花囹羅跨出門檻的腳又邁了迴來,蜃樓說道:“我們出去找,你留下照顧師兄。”


    然後他們也跑了出去。


    受傷,落入河中,黑夜,下雨……安子!花囹羅從來沒覺得,黑夜是如此的漫長,每一秒過得都像被針紮著。


    眼看時間越來越久,卻等不到他們迴來。


    花囹羅心急如焚,身體卻冰冷發麻:“醜蛋,拿著雨傘。”


    花囹羅將床上的帝淵背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瀘河,小醜蛋扛著雨傘遮擋她背後的帝淵。


    雨水打在她臉上,或許也飄在了帝淵的身上,但她耳朵裏聽到的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還有落在雨傘上嘩啦啦的水聲。


    心裏的恐慌像氣球越來愈大,幾乎就要炸裂。


    “安子,周曉安——”


    夜太長太黑暗,雨下得像眼淚,將天地濕透。


    天亮了,雨停了。


    花囹羅背著帝淵站在河邊,看著瀘河水漲了,微微發黃的河麵有著從上遊飄落下來的樹葉樹枝,茫茫河水一如既往的流淌。


    但是安子,沒有迴來。


    赤蓮不知道找到了哪兒始終不見。


    蜃樓他們與妙音走迴花囹羅麵前,忽而整個人一軟癱倒在地,這時候才發現妙音受傷的手臂完全傷口發黑,刺客武器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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