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流目光因為凝視著她,漸漸又迷離勾人起來,很有九妖孽的那風範:“丫頭,你為什麽抿著嘴?”


    他話裏含著笑意,明知故問。


    他就看不出來她的眼神在說,滾蛋?難道她的眼神又背叛了她的心?


    花瓣飄落,落在了九千流銀色的短發上,他嘴角的笑意,確實讓這裏的花黯然失色。


    “嗯嗯嗯!”花囹羅抿著嘴,嗚嗚出聲。


    “你說什麽?”


    “嗯嗯嗯!”花囹羅抬腿,可被他壓得緊緊,她隻能急著幹瞪眼。


    九千流微微偏頭,玩味兒地盯著她瞧了又瞧:“丫頭,你不開口說話,我可是聽不懂……難道,你是擔心我吻你麽?”


    他滿意地看著花囹羅的臉慢慢的紅了,掙紮得更厲害。


    “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吻你了麽?”他目光又熱又纏綿。


    花囹羅猛然搖頭,堅決不同意他的想法,眼睛裏也多了些水汽,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憐。九千流歎了口氣,下巴輕台,唇印在了她的眉心。


    暖暖的力道停留了很久,眷戀著不願意離開。


    花囹羅忽然閉上眼睛,感覺心裏流過一陣又一陣的疼意,歉疚又擠上心頭。


    九千流從她身上翻身下去,跟她一起平躺下來仰望著懶懶的一重天天空,那一片片的花落,像隨著兩人的唿吸,輕輕飄落,落在了他比花更細膩的臉上。


    花囹羅不敢動,不敢看他,眉心的吻像被鐫刻下來,久久不散。有些人,即使你很喜歡跟他呆在一塊,卻更害怕罪惡深重。


    九千流側過身麵朝她,手支著腦袋看著她。有時候她會高興得忘乎所以,可突然間想到什麽,臉上的笑容就會淡去。


    他看得出來她現在跟他相處,很拘束。她心裏的負擔沉重得讓他都能感覺得到。


    “囹羅,剛才你‘嗯嗯嗯’是什麽意思?”他一直努力,將她刻意拉開的距離縮短。


    “你滾蛋。”花囹羅受不了他放肆的眼神,坐了起來。兩人周圍一圈被壓倒的花,“走了。”


    她想起身,九千流伸手橫在她腰前:“誒,何必急著走。”


    她立刻縮迴身子不讓他碰到:“累了,該迴去了。”


    “累了就躺會兒。”


    “躺著多無趣啊,迴城裏了。”再這麽呆下去,估計她也開始貪戀這份閑暇的時光來,關鍵她躺他身邊,別扭。


    “有我這麽以為妙人陪伴,你居然還敢說無趣。”他也坐起來,跟她並肩,兩人的視線剛好在花海之上,“那我再告訴你一個有趣兒的事。”


    “什麽?”她瞥了他一眼。


    他指著這片花海說:“這裏的話,能聞歌起舞。”


    “真的假的?”


    九千流坐得格外悠閑,雙手撐在地上,懶洋洋的。“真的,不信你試試。”


    “那我試了哈……嗯,嗯嗯!”花囹羅輕輕嗓子,坐直身子對著眼前的錦繡植被開嗓子,“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向兩岸……”


    九千流手一打滑,整個人笑倒在花囹羅身上。


    花囹羅不理會肩上的人,指著隨著歌聲起舞的花瓣:“哈哈,真的飛起來了!”


    九千流止住笑:“你唱的是什麽歌?”


    “我的祖國。”她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就是看著這一片花海,就想到了一條大河……


    “……”九千流挨著她,想起花囹羅的故鄉,他曾去過那兒,看過在那裏無憂無慮的她,“丫頭,換首別歌。”


    花囹羅偏頭看他:“要聽別的?”這時候才覺得有點點害羞,“我唱歌不好聽。”


    “無妨。”


    “你還真直接,我說不好聽,你就說不好聽也沒關係?”太買賬了吧?


    “那你要我怎麽說?”


    “你就說……”花囹羅眉一挑,閉嘴了,搖頭,“沒什麽。”


    “隻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聽……”九千流把她沒說出來的話給補充了上去。


    他那笑容讓花囹羅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因為她就是想這麽調侃他的,但後來想想不妥才沒說,可他真把這話接上了,她就蔫了。


    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花囹羅一本正經說道:“那我再唱一首啊……嗯,唱一首《一人一花》好吧。”這人臉皮厚,在人前都不知道收斂跟怯場。


    “好。”他就喜歡她這樣無拘無束的。


    也許覺得太過珍貴,怎麽都覺得在一起的時間不夠,他想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想把瞬間化作永恆。


    花囹羅看著花海,九千流看著她。看她微微仰起頭,眼裏倒影著彩色的光芒,常帶著笑意的嘴角彎起,開口唱:


    愛上一朵花的芬芳


    愛上一朵花的倔強


    愛上一朵花的姿態


    它在黑夜中發亮


    愛上一個人的目光


    愛上一個人的家鄉


    愛上一個人的傷疤


    他在記憶的遠方


    愛上一朵花就陪她去綻放


    愛上一個人就伴著她成長


    每個人都是會綻放凋零的花


    請留下最美霎那


    愛上一個人就陪她去流浪


    愛上一朵花就伴著她成長……


    歌聲如風吹過花海,一片一片的花瓣乘著歌聲在飛向了遠方,然後落在了另外的枝頭。


    這裏的花,在流浪。


    “丫頭……”九千流輕輕靠得更近些,想將她看得更仔細,想把她抱在懷裏,怕她跟著這些花飛走。


    花囹羅歌聲未歇,迴頭看身旁的九千流……


    “成長……”之後的聲音,終於還是消失在了他的比花兒更沒的唇瓣裏,他的吻細膩輕柔,像撩人的暖風。


    漫天飛舞的花從兩人之間飛過……


    也許是一切都顯得太美好,花囹羅坐得筆直,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他再傾身上前,加重了親吻的力道……


    感覺到他的攻勢,她忽而抬手拍他的腦袋,將他狠狠推倒在花地裏,自己咕嚕爬起來麵紅耳赤指著他:“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多大?”


    太無恥了!怎麽都覺得她在璀璨祖國的花朵。


    “多大?”他被推倒,幹脆也不起來,半躺在零星點綴的花上,笑顏如花看著她,“你不知道我多大麽?”


    花囹羅被閃到舌頭了,確實他有多大她知道,但是……


    “你現在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少給我起什麽歪腦筋!”


    “那是不是我不是這模樣,就可以抱你?”


    “不行!”花囹羅有些生氣了,氣他更氣自己,“我……我是有夫之婦!”


    說完,她轉身離去。


    九千流這會兒躺在許久沒動,看著那倔強的背影,感覺她就像其中的一朵被風吹走的花。


    被吹走可不行……


    九千流起身,遠遠跟在別扭的她身後。


    “丫頭,你再走就把我弄丟了……”


    “花囹羅,我叫你呢,聽不見麽?”


    “我一直在叫你呢。”


    從來不曾停止過,心裏的唿喊……


    花囹羅羞惱地幹脆捂著耳朵跑起來,九千流搖搖頭,身形一閃就出現了在她的麵前,左手拉住她的右腕。


    “既然你這麽急著想迴去,那我們一起跑迴去好了。”


    這人,她已經這麽不能麵對他了,他卻非得逼著她退無可退。


    花囹羅甩他的手,結果又變成了他拉著她走,力量抵不過他她幹脆就蹲下來,埋頭生悶氣。


    他並不想為難她,隻是他不為難她就隻能離開他,但他離不開。


    九千流也跟著蹲下來,調侃道:“丫頭,有那麽美一張臉讓你看,你老盯著地板做什麽?地板能有我好看嗎?”


    她沒心情跟他貧嘴,埋著頭不理他。


    他低頭尋找她的視線,她扭開,他再靠過去:“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對不住我?麵對我特別內疚?”


    明知故問,她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才好,想對他好,可是有些時候,對他好反而是一種傷害。


    “不說話……還是說你覺得特別對不起花離荒?”


    他還好意思說這個?花囹羅抬頭瞪他,這都是誰逼的啊?


    終於肯看他了……九千流點頭:“那你完了,你已經太喜歡我了。”


    “我有完沒完啊?”


    “我在幫你分析,不論你是覺得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花離荒,那都說明你心裏有我。”


    “我沒有!”花囹羅急著否認。


    “欲蓋彌彰。”


    “就是沒有,沒有沒有。”花囹羅站起來,惱羞成怒了。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九千流笑,跟著站起來,“那你討厭跟我在一起嗎?”


    “你到底想問出什麽答案?”


    他不答又問:“我牽你的手,你覺得討厭麽?”


    “我討厭你能不牽嗎?”每次都那樣,趕都趕不走。


    “不能……”他笑著,一步一步將她帶入自己的話語裏,“那我親你……”


    “九千流!”還事他還敢提?


    “親不讓親,問還不讓問了……好,那我不問,你捫心自問,我親你你討厭嗎?”


    “我……”她捫心自問還不是他問啊?不帶這麽無賴的,花囹羅給氣得都氣不起來了,哼了一聲不迴答。


    又不理他了?九千流繼續黏上去:“你倒說說看啊,有沒有討厭?有沒有?”


    “你不讓我捫心自問嘛,答案跟你有什麽關係?”


    “……”被嗆了,九千流失笑,“你不敢說,那肯定是喜歡。”


    “不喜歡!”


    “口是心非。”


    “你……耍無賴啊你。”花囹羅有些繃不住想笑了,這人,擺明著是非要聽她承認說喜歡……


    承認……有才能承認啊,花囹羅,你在想什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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