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吹,披在她肩上的薄紗似乎就要剝落,底下的男人無不伸長脖子等著風吹走那薄紗。


    李芳菲忽然放聲笑開,笑得身體輕顫,她的狂放更顯示了此刻花囹羅的嬌柔勝雪。


    場下的人也被她這麽豪放的笑聲感染,也豪放地開始品頭論足,格外嘈雜。


    花囹羅氣得牙癢癢,等她恢複的,她一個一個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來。


    李芳菲說道:“美人兒無底價,也上限,諸位爺們,各路英雄盡管喊價。”


    李芳菲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本宮出一兩銀子。”


    這聲音像一陣春風從門口暖洋洋吹進來,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聽得格外清晰,猶似就在耳邊低喃,讓人忍不住心尖輕顫,腳趾都卷起來。


    方才像炸開了鍋的芳菲樓,忽然慢慢就安靜下來,望向芳菲樓的入口。


    一襲紅影,攜帶著室外的飛花一道踏入室內,此人麵容美得不可方物,眉眼之間嫵媚迷離,嘴唇嫣紅如花,嘴角蕩漾的一抹弧度,更是勾魂攝魄。


    一頭銀發華麗隆重地墜掛於胸前及身後,落在他火紅的長袍之上,行走之間,花瓣兒在他身邊卑微卻甘心情願地流連不止,隻盼著能沾染他一片衣角。


    他非常受用這樣的萬眾矚目,偶爾美眸顧盼,被他若有似無的眼神碰觸的人,愣是跪倒而渾然不知,依舊看得如癡如狂。


    這種美超越了天下所有男人或女人美貌,這種美會讓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強烈地想要占為己有。


    強烈到哪怕卑微地跪在他腳邊,拱手為其傾盡所有,也想要得到的癡迷。


    這就是所謂的妖媚傾國傾城。


    花囹羅當然也被他迷惑了許久,小心肝兒怦怦直跳,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反應,無法抗拒。


    人們退讓出一條道,讓他徑自走到拍賣台前。


    這樣,花囹羅就跟他離得很近了,可越近看他越是比完美更完美,是男人麽,那皮膚似乎吹彈可破,那紅唇輕啟,似乎可以聽見花開的聲音。


    “本宮出一兩銀子,可有人爭麽?”


    花囹羅聽覺裏的花朵忽然就碎了一地,就算他在漂亮,也不能開價一兩啊,她還沒那硯台貴呢還。


    在場的人哪裏會不依了他,有人說道:“鸞鳳想要的人,豈能有人不給?”


    鸞鳳……這名字聽著耳熟啊。


    又有人說道:“別說是場上那姑娘,就算是鸞鳳指著場內任何一個人說要,也不會被拒絕。”


    “鸞鳳大人,您若答應讓我留在身邊,我將我的全部家產都給你。”說的是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女子。


    鸞鳳睨了她一眼:“本宮隻缺一個供使喚的丫頭,要你做什麽?”


    “你可以隨便使喚我,我願意為您做牛做馬伺候著,鸞鳳大人……”


    那女人因為得到跟他對話的機會,有些不能自抑的跪下來淚流滿麵。


    “請收了我吧,那丫頭能給您做的,我會十倍百倍的奉上。”


    “噢?”鸞鳳一笑,場內更是驚豔聲四起,他說道,“這丫頭曾本宮死過,你也能做到?”


    那女人一愣,立刻說道:“我能做到!”


    “要十倍百倍的做麽?”鸞鳳依舊說得春暖花開。


    “是!”那女人拿了劍立刻就出了門。


    花囹羅:“……”


    怪不得她覺得鸞鳳這名字熟悉呢,原來是姬舞洺為他自殺的人啊,又看到剛才那女人,花囹羅在想,鸞鳳是不是也曾這樣對待過姬舞洺。


    她頓時就從鸞鳳的美色之下掙脫了。


    她可不是姬舞洺,沒傻到為一個隻會拿外貌來妖言惑眾的男人傷了自己的性命。


    鸞鳳對她說道:“本宮可是開了一兩的天價買了你,有沒有如願以償的感覺?”


    別人都想倒貼所以他出一兩銀子就算是天價了?果然皮囊之下是一個沒有風度又摳門的家夥。


    花囹羅本想不屑一顧,可轉念又想,既然姬舞洺以前就追過這男人,然後被拒絕到死,那麽他肯定不會對姬舞洺別有所圖。


    如此,被他買走,總比被哪個色胚老頭買走的好吧?


    想到這兒,花囹羅立刻做感激涕零的表情。


    鸞鳳微微眯起眼,臭丫頭,從今兒開始,他也把她當小狐狸狠狠欺負一頓。


    “如今你是本宮的人了,就取名為一兩吧。”


    隻要有逃生的機會,別說叫一兩,就算叫一文或一文不值都可以。


    花囹羅笑眯眯再點頭。


    李芳菲立刻給鸞鳳呈上姬舞洺的賣身契,不過是由鸞鳳身旁的下屬接過,她奉承地說道:“鸞鳳大人可否在芳菲樓留宿幾日?讓奴家盡一份地主之誼。”


    那將會是財源滾滾來啊。


    鸞鳳緩慢眨了下眼睛:“有何不可?”


    李芳菲已經能看到元寶長著腳朝自己奔來:“奴家立即給您準備上好的廂房。”


    “順便把一輛帶到本宮房裏去。”


    “是,是是。”


    花囹羅被送入僻靜的北苑廂房內,不過……這些人在做什麽?!


    花囹羅無力地抓著強硬脫她衣服的丫頭的手,鸞鳳是說送她到他房間,可沒說要扒光她放在床上等候啊。


    這些女人是不是在犯職業病啊……


    花囹羅被脫光光蓋在被子下等著鸞鳳進來,可這算什麽事?


    不是說鸞鳳是妓男麽?不是該被那啥的麽,怎麽放他身上就跟皇帝翻拍似的,翻到那個就光溜溜地抬進去等候被寵幸。


    花囹羅又氣又急,等著的,等她把那個陷害她的王八羔子給逮住,她非要扒了他的皮,曬當標本帶迴現世去放博物館裏供人欣賞。


    沒一會兒,鸞鳳登堂入室,看她躺被窩裏,便筆直朝她走來。


    “一兩,你可真主動……”


    主動你妹,要不是軟骨散她能任人捏圓揍扁麽?


    鸞鳳往她床邊一坐,若有似無的笑著說:“如此盛情難卻,本宮是否該如你所願。”


    花囹羅搖頭,以前他不是討厭姬舞洺麽,現在也應該討厭才對啊。


    還是說,再美的男人,不過也是下半身考慮的動物?


    “居然搖頭?這叫欲拒還迎?其實你很想要本宮的吧?之前不也這麽做過麽……”


    花囹羅瞪大眼睛,該不會這家夥以前跟姬舞洺就有一腿吧?她再搖頭,不斷地使眼色。


    鸞鳳說道:“雖然上次本宮把你丟出去了,不過這次……”他掀開被子拾起她的,“這傷口割得有夠深的,聽到你為本宮割腕自盡的消息,本宮就在想……”


    他對這花囹羅勾魂一笑:“這都第幾個了,怎麽還有人沒學乖。”


    我去你大爺……


    他這不僅沒絲毫內疚,還以此為榮嗎?


    “一兩你不會生氣吧?要知道長得美並非本宮的錯,對麽?”


    對你二大爺!


    “不過放心,本宮這次不會將你丟出去,會對你做一個客觀的評定。”


    省省吧!


    “風華,拿筆墨來。”鸞鳳說完沒一會兒,風華端著筆墨進來,他說了一聲,“擱這兒吧。”


    “是。”風華將筆墨擱在床頭桌上,轉身離開了房間並帶上門。


    他……他想幹嗎?


    鸞鳳看她警惕的表情,嘴角一彎,臭丫頭,本宮報仇的時候到了。


    他伸手撥開她的被子。


    花囹羅揪住被子,可是手軟得沒有骨頭似的,隻能怒紅著臉瞪著極度美麗又極度邪惡的他。


    更邪惡的是,他伸出一隻手指沿著圓潤的弧度劃過她胸前的柔軟,搖頭道:“嘖嘖……也就能區別與男人,比起女人差遠了。”


    混蛋,這男人絕對是個大混蛋,花囹羅氣得全身都紅了。


    他拾起毛筆,拂袖筆尖蘸墨汁,點了點,在她胸口寫了一個“否”。


    繼續撥開被子往下,筆頭劃過她細致的腰身,到小腹:“本宮更喜歡腰更細,皮膚更好的女人,所以一兩……還是隻能給你否。”


    筆尖又濕又冷,在他的力道下在她的皮膚上又邪惡地寫下了一個否字。


    花囹羅又羞又怒,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的目光此時落在她雙腿之間,又看她緊閉的雙眼,怒紅的一身的皮膚,忽而更是邪惡地用筆墨點過那一處。


    “一兩你說,這可要如何評價好呢?外觀……內在……”


    大混蛋,再漂亮的人侮辱起人來都一樣可惡,他完全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孽,這個仇她一定要報迴來。


    “不如,先給個暫定吧。”


    說完,他一手持筆,一手將她翻了了身,看她光潔細致的背,俏麗的臀部,因為不能動彈,整個背影看起來格外柔弱委屈。


    “誒,倒不是為一個題詩作畫的好地方。”他毛筆輕點硯台,嘴裏輕念,下筆流暢,行雲流水間,她的背後已經提下:“此人為本宮所有,永世不能掙脫。”


    最後落款的三個字,他沒念出來,但寫的是“九千流”三字如龍飛鳳舞,筆勁有力,十分好看。


    寫完,還用拇指沾了墨水,按在落款的一旁。


    他與筆墨在她悲傷挑弄,花囹羅軟弱的手指,用盡全力想要揪住床單,可最終什麽也沒抓住,羞辱的眼淚劃過鼻子沒入枕頭之內。


    遲早有一天,她會讓他加倍償還的。


    “好了,堅定完畢,實在慘不忍睹。”說罷將手裏的筆隨意往桌上一丟,起身離去,邊走邊說,“姬舞洺,你的美不及本宮絲毫,如何好意思叫本宮為你心動?”


    哼,姬舞洺,狐狸除了喜好安逸,還很記仇,尤其是九焱山的九尾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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