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很想一巴掌把它給pia飛,但看它還在冒煙的紅毛無奈歎了口氣,任由它咬著也就沒動了。


    她想的是,這小東西白天被傷成這樣,醒來會選擇自保的方式保護自己也沒有錯,也就由著它了。


    小狐狸咬了許久,嘴裏充滿了她血液腥甜的味道,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瞪著她半晌,終於解氣地鬆了口。


    “不鬧了?”花囹羅問道。


    小狐狸瞪著她不吭聲。


    花囹羅將自己傷口上的血一吸,倒迴毯子上:


    “現在給你機會,要麽滾得遠遠的別讓我看到你,要麽跟著我,但前提是不許再像之前那麽撒野,否則你這一身狐狸毛都不夠我做條圍脖。”


    想拿她做圍脖?膽子不小呢!


    要是知道它就是鸞鳳,估計這丫頭得跪著讓他留下來。


    小狐狸本想趾高氣昂地離開,但轉念又想,它仇家不少,現在它這樣一定會遇到不少麻煩,要是落入帝淵手裏那可就麻煩大了。


    看花囹羅當真躺下後就不再搭理它,小狐狸一氣之下,又跳到她身上。


    花囹羅連眼睛都沒張開,說道:“上來了就老實呆著,否則我把你穿成串架火上烤……”


    小狐狸瞪了她半晌,她完全不搭理它自顧睡覺,它也覺得沒勁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她,胸部還真小,它嫌棄的抖了抖身上半焦的毛,身體伏下來趴在她身上。


    眼睛慢慢瞌上,又忽然張開,目光迷離困乏,但絲毫不肯鬆懈,剛眯眼又忽然醒過來。


    花囹羅看它萌態百出,伸手抱了它翻了個身側躺著。


    小狐狸立刻想要反擊,她可是幫助帝淵打他的人。


    花囹羅卻伸手按住它,攬入懷裏:“安心睡吧,有我呢,不會再讓人來傷害你……睡吧”


    還說呢,要不是她幫帝淵,至於讓它傷上加傷麽?


    不過,狐狸終究喜好安逸,這暖暖的懷抱對於身體虛弱的它而言,就是大冬天裏的溫床,它終於抵不過疲乏與安逸,沉沉睡去。


    而且一睡就是一整天,花囹羅到了酆都之後,它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花囹羅花錢重新讓人給她做了地圖,不覺又耽擱了半日。


    迴到客棧,打開門,一個火紅的影子就朝她撲來,她下意識伸手接住,誰知那狐狸一道尾巴就掃過她的下巴,像是給了她一個非常不悅的一拳。


    這家夥,怎麽每次醒來都是一股濃重的起床氣?


    到底是多嬌貴的狐狸啊?


    花囹羅沒好氣地將它往床上一丟,揉了揉被打疼的下巴。


    “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


    小狐狸坐在床上,眼眸嫵媚又犀利,姿態高高在上,身上的毛發不知何時已經恢複如初,就連胸口那傷口也消失得無影蹤。


    它長大了一些,而且身後多出了三條尾巴。


    “三尾狐你了不起啊?”


    他自然就是了不起,可她居然敢將如此了不起的他丟在客棧,不可原諒。


    小狐狸身後三尾搖曳生姿,說道:“本宮餓了,去準備上好的食物。”


    花囹羅當然是聽不懂它的狐狸語,當它在使性子,不跟它一般見識打開地圖看明天的路線。


    居然敢無視他?


    小狐狸眯起它的狐狸眼,長長的睫毛半掩這琥珀色的眼眸,警告地瞪了她許久。


    她依舊埋頭於地圖之中,重新研究了下路線。


    他還不如一張地圖麽?小火狐跳過來,爪子一抓,將花囹羅新拿到手的地圖一爪子給抓破了一個洞。


    “本宮餓了。”


    它絲毫不知悔改,不僅不將花囹羅憤怒的表情放在眼裏,還高傲睨著她。


    “你死定了臭狐狸!”花囹羅一把按住它,將它那三根尾巴編成麻花辮,“再鬧我就把你丟出去。”


    好她個姬舞洺,為他尋死尋活之後,居然有膽忤他它了是吧?


    小狐狸忽然跳到她地圖之上……


    “不要啊!”


    “哼……”它爪子立刻刷刷兩下,一張新出爐的地圖就這麽給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花囹羅揪住它,往窗戶外邊一丟,關上窗戶。


    被扔到半空的小狐狸折身飛迴來,一把撞在窗戶上,然後掉落在二樓的瓦楞上,他比她更生氣,坐在窗前伸出小爪子敲窗。


    “識相的就趕緊給本宮開窗。”


    花囹羅看著撕碎的地圖,再聽那煩人的敲窗之聲,一個定身符就飛過去。


    正好小狐狸此時一腳將關起的窗戶踢開,就那一刻,定身符穩穩貼在它的額頭,他立刻被定住動彈不得,隻能幹瞪眼。


    居,居然敢定他的身?姬舞洺……待本宮好了的,你等著瞧吧。


    花囹羅走過去:“我說過了,你那脾氣不改,就給我滾蛋,小娘不伺候。”


    她要幹嗎?敢關窗試試,她敢關窗試試……


    砰


    窗戶一關,撞到了它尖尖的小鼻子,小狐狸隻覺得雙眼一黑往後倒了下去,沿著瓦片滑到了屋簷邊緣,險些就摔了下去。


    該死的姬舞洺,居然真的敢關窗,沒看到天要下雨了麽?


    話還沒說完,大顆大顆的雨水啪嗒啪嗒砸在屋頂,當然還有它嬌貴的身上,接著就是雷電交加,閃電一下一下刷亮他憤怒得顫抖的小身子。


    叮鈴,叮鈴……


    帝淵的馬車。


    該死的,這定身符是力量憑空畫出,就算被雨淋也花解不了,帝淵要是過來,一定會發現他……


    鈴鐺聲在雷雨聲內越來越清晰,小狐狸被瓦楞上的水繼續往邊緣衝下,身子越發滑了出去。


    帝淵的馬車越來越近。


    小狐狸心中大喊,姬舞洺,快給本宮開窗,本宮可以饒你不死……


    窗戶忽而就打開了,室內的光照了出去,花囹羅看它快滑下去了,探出身子將它撈了迴來。


    雨水不斷飄進來,花囹羅將窗戶關上。


    叮鈴,叮鈴……


    帝淵的馬車從窗戶下經過。


    小狐狸想殺了花囹羅的心思都有了。


    花囹羅也不解開它的定身符,就拿了一塊幹毛巾給它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未免也太敷衍了些,它要沐浴,要把身上的髒水給洗掉啊……


    花囹羅沒什麽耐心,擦了擦將毛巾隨意一丟:


    “你就這麽呆著吧……居然還敢瞪我,沒讓你在外邊淋浴已經仁至義盡,知不知道你毀了我的地圖,我又得讓人重新給我畫……算了,懶得跟你廢話,反正你就是一隻不懂事狐狸。”


    花囹羅脫了外衣上床睡覺。


    小狐狸看她當真不理它倒頭就睡,氣得身上都透出火光,狐媚的眼睛慢慢眯起來,他凝神練氣,慢慢閉上眼。


    身後慢慢又長出一條尾巴,額頭的金色符文閃爍幾下,碎了。


    它的體型慢慢變大,火紅的毛變得油亮蓬茸,幾乎占了大半張桌子。


    忽而,它眼睛慢慢張開,又長又翹的睫毛之下,眼眸媚光乍現……


    給這丫頭刺激的,他的力量倒是恢複得更快了。


    看著床上沉沉睡著的人兒,哪有她睡床他睡桌上的道理?隨即,它將身體縮小成為原來的大小,跳到床上鑽到她的被子裏。


    花囹羅睜眼,與他的視線一對接,它自持清高瞥了迴去,敢再丟它試試?


    花囹羅卻隻是歎了口氣,轉過身背對它繼續睡。


    敢背著它睡?


    它跳過她的身體,鑽入她懷裏,不僅是想要那溫暖的懷抱,更想要勝利。他就不相信,還有人會不喜歡它。


    還以為她會繼續跟它對著幹,她卻咕噥一聲:“知道求饒討好了?最後忍你一次,下不為例……”


    誰求饒誰討好她了?


    狐狸,好逸罷了,而且,他可是有目的的……


    被她彎起的手圈在懷裏,聽她平穩的心跳,小狐狸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姬舞洺,跟以前那個驕橫的姬舞洺有點不一樣。


    隨後,他立即搖搖頭,她一樣或不一樣他不需知道,他隻知道他一樣不喜歡她,非常的……


    小狐狸說著不喜歡,可卻非常不客氣在她懷裏尋找最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從她身上吸取力量,過度到它身上,再循環迴她的身上。


    如此循環不息,它體內的氣息在不斷的修複生長著……


    這便是它真正的目的。


    他又發現了姬舞洺身上的不同之處,以前的姬舞洺,身上具備人界強大的靈力,但如今除了靈力之外,還並存著魂魄之力。


    而在他借助她力量之時,又能感應到一股天界法力存在,非常奇特的並存方式,但確確實實存在……


    雖然它不能吸食她的力量為己用,但也不知是否因為她體內那股仙氣的存在,還是因為她的魂魄之力非常純正,任何純正的嫡傳都具備修複的功能。


    所以她的身上,有非常適合他調息恢複力量。


    非常適合……


    小狐狸嘴角起了一層似笑非笑的笑意,隨即室內慢慢彌漫起藍色的光,一個結界慢慢織起來。


    既然如此適合,他不徹底用用,豈不是對不住這力量?


    花囹羅在不知不覺之中,陷入了綿長的睡眠狀態,感覺身體有股力量在循環不息。


    並不會不舒服,而且,像是在做一個美夢,沒有夢的內容,隻是那感覺特別美妙,心裏總是美滋滋的。


    小狐狸得逞一笑,她自然是美滋滋的,因為他的結界裏,布滿了狐媚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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