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輕哼一聲沒迴答,他總不能說尊上打算自暴自棄了吧?


    黑衣也不知如何開口解釋,就說道:“尊上遇到了些事,就冰封了自己。”


    “遇到什麽事了這麽嚴重?”要到了冰封自己的程度?


    尊上平日不跟人發生爭執,又是頂級的高手,隱居在斷雪崖上,能遇到什麽事想不開把自己都冰封起來了?


    “該不會,尊上她失戀了吧?”


    “失戀?”


    “失戀就是被情人拋棄的意思!”小醜蛋翻譯上場。


    白衣跟黑衣相互看了一眼,白衣雙手環胸,繼續別開頭。


    是有那麽一層意思在裏頭,還真給她瞎蒙著了。


    黑衣搔搔眉頭,笑道:“總之,若是囹羅姑娘想要找尊上幫忙,需得叫醒他才行。”


    看白衣黑衣的反應,差不離,都是為情所困。


    再強的女人啊,遇到感情問題就會變成弱女子,就算是尊上也是不能例外的。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安撫一個失戀的女人嘛,為了救紅蓮,她一定努力做尊上心靈的導師。“先帶我去見見尊上。”


    白衣睨了她一眼,她真那麽有把握?


    黑衣道:“隨我來。”


    黑衣與白衣將她帶入的地方,不是竹樓內,而是暮雪園後的山洞。


    洞內十分寬闊,洞頂有一個圓孔,外邊的雪紛紛落下來,到了洞內結成了冰棱,一束一束,白色中透著藍光,像一簾天幕。


    而天幕之下,尊上盤腿打坐,依舊一身素白的長袍,黑色的頭發鋪了一地,臉上依舊戴著一張銀色的麵具。


    隻是整個人也被冰封在冰塊之中。


    花囹羅有些傻眼了。


    尼瑪,這樣的情況,如何做心靈輔導?


    “勞煩囹羅姑娘了。”


    花囹羅笑容也快被凍結了,她走過去,悄悄硬邦邦的冰塊:“尊上,我是花囹羅,你在裏邊還好嗎?我來看你了。”


    白衣:“……”


    黑衣:“……”


    當然這樣就想要有反應,那是不可能的。


    花囹羅笑容有點僵:“我就試試看,他有沒有反應。”


    還真的是無從下手啊,花囹羅繞著冰塊走了一圈,冰內的人閉著眼完全不像一個活人……


    呸呸


    總之,非常棘手。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花囹羅從乾坤困袋內拿了一張墊子,又增加了一個鬥篷,坐在冰塊旁準備說教。


    “尊上,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難過,失戀嘛,顧名思義就是一個癡情人被其戀愛對象拋棄,引起的痛苦與煩惱。”


    “大多數人能正確對待和處理這種戀愛受挫現象,愉快地走向新生活,然而也有一些人不能及時排除這種強烈情緒,導致心理失衡,性格反常,顯然你屬於後者……”


    她這是在幹嗎?說話能讓冰雪融化麽?白衣忍不住就想衝上去。


    黑衣拉住他。


    白衣道:“你別拉我,這丫頭應該直接丟下斷雪崖!”


    “多一個嚐試沒不好,多給她點時間。”


    “對啊,我主人一定能行的,你們等著吧。”小醜蛋為自己的主人辯護。


    黑衣拉著白衣出去了。


    小醜蛋守在洞裏,聽花囹羅用心良苦,對冰塊說話。


    一說就是一個上午啊……


    “地球不會因為誰離開了誰就不轉了,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很難過,但熬過這個時間,迴想起來其實沒什麽。”


    “我覺得,哪個男人要是不知道珍惜你,那就是他的損失,他一定會後悔的。”


    “你這樣把自己冰封起來,折磨的是你自己,他還能在外邊自由自在呢。”


    “在意你的人不會讓你這樣折磨自己,不在意你的人你這麽折磨自己他也無動於衷。”


    “你要是真心要打擊報複,隻有活得比他漂亮比他好,就是最強大的反擊。”


    “大家都是女人,這種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失戀過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失戀多大的事兒啊,哭哭就算了,何苦把自己冰凍起來……哈,哈啾!”


    這裏太冷了,比冰箱的強凍室都冷太多了。


    “醜蛋,你先出去吧,這裏太冷了。”


    “我還好,主人你沒事麽?你牙齒在打架耶……”


    “我沒事。”


    冰凍從腳開始啊,花囹羅把所有的厚衣服都掏出來,把自己層層裹住。


    忽然想到身上的紅蓮,會不會凍壞了啊,連忙拿出來檢查。


    還好有清嵐設的保護層,紅蓮沒事。


    將它收好了,花囹羅孜孜不倦的繼續開導冰塊。


    “我跟你說說,治療失戀的五大方法吧。第一,最好不相見,距離和時間是可以衝淡彼此之間的感情。”


    “第二,不要為自己找借口,借一些特別的日子,聯係他或怎麽的。第三,清理與他相關的物品,這個就字麵上的意思。”


    “第四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天下的男人多的是,總會有比他好又懂珍惜你的。第五提升自信程度……”


    花囹羅這一說就是一整天,自己都凍僵了,說話也不利索了,可冰塊裏的人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要是這樣都能有動靜,才奇怪吧?


    小醜蛋也對自己方才說主人一定能行這樣的話產生了懷疑。


    白衣就更不用說了。


    花囹羅走出雪洞,見到黑衣的第一眼就是問:“能直接用火燒嗎?”


    當然花囹羅知道是不行的,就帝淵這麽高的道行,普通火要能動得了他,那黑衣與白衣也不至於這麽費神。


    “尊上就沒有別的家人什麽的嗎?”花囹羅忍不住問,要不然怎麽一直住在雪山上啊?


    “放肆,尊上怎麽會沒有家人?”白衣認為她說這話是大不敬。


    “那家人看到他這樣也不管管啊?”


    此話又讓白衣又迴答不上來了。要是能讓尊上的家人管,還慌不擇路找她這不靠譜的來試啊?


    脾氣好的黑衣說道:“囹羅姑娘也累了一天了,今天就暫且休息,明日再想其他方法。”


    雖然說是休息,可如今的暮雪園凍得要命,蓋了多少床被子還是刺骨的冰冷。


    小醜蛋倒好了,妖寵的身體,比她耐寒多了,窩在她身上沒一會兒就睡得鼻子冒泡。


    花囹羅實在睡不著,把醜蛋包裹得嚴嚴實實,走出了屋子。


    皓月當空,暮雪仙山白雪一望無垠,空曠寂靜。


    以前站在這園子裏,總是暖意融融。


    如今縮成一團,仍舊冷得骨頭都疼,像滲透進骨子裏的絕望,冷得無以複加。


    這就是尊上現在的心境麽?


    不管了,也許隻有這個辦法能用。


    花囹羅接著月光,又走進山洞。


    洞內並不黑暗。


    月亮正好在洞頂的露天洞上空,直射入洞內。


    月華星光落在冰棱之上折射光芒,整個冰棱天幕星光閃閃流瀉,格外漂亮。


    而包裹著尊上的冰塊,也像一塊大鑽石一樣,光芒閃耀。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不過……我隻能試一試了。”


    花囹羅深唿吸,運轉七大命輪的魂魄之力。身上泛起白色光芒,逐漸變紅。


    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血液流動越來越快,似是快要沸騰。


    她傾身抱住了尊上的冰塊。


    轟


    魂魄之魔燃起。


    花囹羅已經不再暴走,她已經能控製這樣力量。


    熾熱火光照紅了整個冰雪山洞,足以燃盡所有生物的魂魄之魔,燃燒了許久也無法溶化冰塊的一角。


    甚至冰塊的寒氣正源源不斷,侵蝕花囹羅的身體。


    冰火兩重天,讓花囹羅血脈混亂忽冷忽熱。但她緊緊抱著帝淵的冰塊,用盡全部的力量,持續不斷燃燒著自己。


    不隻是為了救紅蓮,也是為了尊上。


    尊上救她,可不是一次兩次。


    力量奔湧,讓她肩上與手臂上的傷口再次崩裂,血慢慢滲透出衣服,染紅了她懷抱的冰塊。


    白衣跟黑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情景。


    花囹羅的鮮血流了滿地,在白色晶瑩的地麵顯得格外刺目。魂魄之魔像是點燃了她的血在持續燃燒,格外紅豔耀眼。


    “這丫頭不要命了!?”白衣雖然脾氣不大好,但卻容易心軟。“再這樣下去她會死掉!”


    他就要衝過去。


    黑衣將他拉住。


    白衣這時候也看到,花囹羅的血慢慢滲透進入尊上的冰塊之內,隱隱還泛著光華。


    這種溫度,像是從記憶伸出蔓延出來,慢慢將他包裹住。


    帝淵眉宇為動,冰冷的心微微動搖。


    舞洺,是你迴來了麽?


    不,她已經迴不來了。


    他親眼看到她灰飛煙滅。


    可是,現在又真的聽見她在叫他,師父,師父……


    其實,他知道。


    知道姬舞洺不過是裝著她靈魂的軀殼,可是他想要的是,就是那個時候的她。他就想問她,當時為什麽那麽離開?為什麽不來?為什麽要負他?


    明明說好了的,不是麽?


    他始終接受不了,相信不得她會那麽一走了之。


    機關算盡他不過想要個答案,可終究她還是消失了……


    你負亦或不負我,姬舞洺,此刻本座真的恨你了……


    “尊上,醒醒啊,失去什麽也沒有失去自己可悲啊,尊上求你了,醒過來了,我真的很需要你……”


    救救紅蓮。


    救救你自己。


    花囹羅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從他的冰塊上慢慢倒下去。


    帝淵張開眼睛,看著從自己麵前滑落的人。


    快要昏過去的花囹羅看到他醒來,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醒來……”


    噗通


    她身子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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