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如何才能請你放了花瀾玥?


    ……如何都不能。


    ……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鏟除障礙,你說有何好處?


    ……花瀾玥從來不會跟你搶王位,他不過就是想讓我們能自由行走罷了。


    ……如此,更是得死。


    ……


    ……我跟你賭,要是十招之內我能過你一招,你就答應不要讓花瀾玥死!


    ……第九招,我過了你。這次不是因為法咒,而是我贏了,你得兌現承諾,幫我救救花瀾玥。


    花離荒體內的宿獸,與當時花瀾玥釋放的宿獸很相似,黑色逆鱗的暗魘。


    ……他體內的宿獸不同,是二次寄宿,相當於死契約,跟他的生命是連著的,不存在將宿獸喚出消滅的可能。


    ……囹羅,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花離荒為你做了什麽。


    花囹羅捏著寶器的手一緊,看向泯世,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大叔……花離荒體內的宿獸,是不是暗魘?”


    逆夜看了她許久,終於點了頭:“嗯。”


    “花瀾玥身上的麽?”


    “也並非我親眼所見,但從青羽隨官言語中不難推測,花瀾玥當時已到了極限。除非二次寄宿達成死契約將宿獸轉移,花瀾玥隻能被反噬。所以寧王讓霓蔓將暗魘移速到他身上,保住了花瀾玥的命。”


    花囹羅詫異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大叔並不知道她當時與花離荒的賭約,無奈繼續又道:


    “也不知道寧王當時如何想,別說飼養宿獸是絕對禁令不能觸碰,就他明知道死契約對他而言必然是被反噬的結果,卻還是那麽做了……”


    他知道他還救花瀾玥……雖然她很想救花瀾玥,但絕對沒有說讓他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


    這些,花離荒對她隻字不提。


    明明讓他陷入絕境的人是她啊……


    “因為我。”花囹羅哽咽了,胸口絞痛著,不能平複。“是我讓他一定要救花瀾玥的……”


    “什麽……”泯世無比詫異,但很快平靜下來,歎了口氣,他現在大概明白,花囹羅為什麽信任花離荒。


    “小丫頭,別哭了,如果換做你不也會跟他做出同樣的選擇嗎?事情的結果並不一定那麽糟呢,如果你們都沒事,花瀾玥也沒事,不就皆大歡喜了麽?”


    真的可以皆大歡喜麽?


    花囹羅也不知道,但是現在她已經無路可選。


    朔月夜,寒風湧動,大雪飄零。


    龐大的西岐宮殿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白雪,宮殿連綿不斷。


    景陽殿內,花離荒的寢室外,已經布上了結界,消聲、困獸。


    一旦寧王完全獸化,清嵐立即抹殺。


    景陽殿內雖然沒有點燈,但是已經布置了最高的警戒。


    赤蓮帶著幾名魂魄之力使用者的姑娘進了景陽殿,看來,赤蓮確實費了不少心思,打探來的死契約宿獸的治療方法。


    清嵐看著赤蓮須臾,沒有製止,雖然在他看來,這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舉動。


    赤蓮跟寅虎他們也知道這方法或許沒用,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就要救寧王。


    花離荒的房裏一片黑暗。


    氣溫很低,可是花離荒卻身處火熱之中。雖然左半身體溫不斷增高,右半身的體溫卻逐漸下降。


    身上的獸紋時隱時現。


    漫長的夜,卻隻是剛剛開始,這個反應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劇烈。


    難道他真的挨不過這次朔月麽?


    如果當初把暗魘與花瀾玥一道斬殺,就不會有今日的劫難。


    後悔麽?


    何為悔?不知道。


    因為有太多想做而沒做成的事,必然心不甘。


    可是,若是當時他殺了花瀾玥,那麽……他必定後悔。


    但他花離荒,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夜越深,獸血在蘇醒,蔓延,強大,左邊的身體似是要燃燒起來……


    吱呀


    門忽然被推開了,隨著寒風灌入的是一陣胭脂香粉的味道,看不清來的人長什麽模樣,但那人開口說道。


    “寧王,小女子芙蓉前來伺候。”


    房間很暗,浮動著獸的氣息,仿佛有一頭兇猛的獸,潛伏在某個黑暗的角落。


    芙蓉劃了火折子。


    黑暗中亮起火星,她點亮了一盞小小的燭火,看到盤腿在床上打坐的花離荒。


    花離荒閉著眼,他已經猜到她的來意,赤蓮他們還真是用心良苦。


    已經慌不擇路了麽?


    “寧王……”


    花離荒應聲張開眼,迸發炯炯的光芒,讓芙蓉心跳猛然加快,臉兒燥熱。


    但她卻走上前,將燈盞擱在床頭櫃上,跪到床邊,伸手解他身上的衣裳。


    “讓芙蓉為您寬衣。”


    手碰到他的衣襟,才發現衣服都有些燙手,她微微一愣。


    “寧王,您身子好燙。”


    赤蓮自然沒有說,花離荒體內有宿獸的事,這可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花離荒目光無比黑暗,沒有一絲亮光,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做到什麽份上?


    見花離荒沒說話,芙蓉當他默許,雙手並用,解他的衣帶。


    奇怪,他左邊身體熱得燙手,右邊的身體卻冰冷異常……


    芙蓉慢慢抬起頭,就看到花離荒臉上浮現的黑色紋路。


    “啊……啊!”芙蓉腿一軟坐在地上,“你的臉……你是妖怪!”


    花離荒冷冷一笑,嚇得芙蓉連滾帶爬,逃了出去,到了門口嚇得花容失色揪住赤蓮的衣擺。


    “妖……妖怪!”


    赤蓮將她敲昏,又讓第二個女孩進來。


    第二個姑娘看到他的模樣還算鎮定:“小女子紫衣,不管寧王長什麽模樣,都甘之如飴。”


    模樣怪異些無所謂,隻要成為寧王的女人,做皇室的妃子,就可以享盡榮華富貴。


    蔥白小手顫抖地解開衣服的扣子,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


    不同味道的胭脂香粉的味道,在室內彌散開來。


    潔白的身體在燈焰下微微顫抖,這仿佛是在一頭餓獸前擺放最可口的食物。


    花離荒身子一繃,獸血開始沸騰,身體想要什麽他知道,但是他更知道這是體內宿獸的觸動的欲望。


    他心裏不想要這些,這氣味不對,人不對……他想要……花囹羅。


    可花囹羅是個男孩子!


    “寧王……”


    身上隻剩肚兜跟褻褲的紫衣卻一把撲了過去,男人都經不起誘惑的,她明明看到他眼裏的欲望了。


    低等的東西……


    花離荒想一掌劈了她,但身體卻無法那麽做,她的身體讓他體內焚燒的熱力得到舒緩,欲望仿佛在瞬間被炸開。


    汗水逐漸濕透衣衫。


    紫衣隨手將他外袍脫下,用細致柔軟的手輕輕碰觸幾乎可以燙傷她的滾燙身軀,她輕揉的聲音裏多了分渴望:


    “寧王,我是你的……讓我完全成為你的人。”


    “……”


    這女人真的可以助他抵製宿獸反噬麽?


    他必須活著,才能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包括把那小子接迴來。


    花離荒身體一動,倏然將紫衣扣在身下:“知道你今天來這的願意嗎?”


    “把自己先給寧王。”


    雖然他臉上有黑色紋路,但模樣在金錢與權貴麵前算得了什麽?


    “就算死也願意麽?”


    紫衣一愣,他的意思是……紫衣嫵媚一笑:“紫衣知道寧王驍勇了。”


    “……”一年克製體內的灼燒,還有忍受這女人無知的話花離荒有直接滅了她的衝動,“不是本王要你死,而是本王體內有宿獸,若你不夠強大,隻會死在宿獸手裏……”


    “宿獸!?”


    紫衣似乎對此有所了解,再看他臉上起了細微的鱗,頓時臉色大變,淒厲喊道:


    “寧王饒命,紫衣雖是魂魄之力使用者,但不是純粹的持有者,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花離荒揪起她往外丟了出去。


    哐


    靈壓將桌麵的燈吹滅了,室內又昏暗一片。


    花離荒冷聲道:“再把那些低等的東西放進來,本王為你是問。”


    心不甘情不願力不足,不過就是一些來送死的廢物。


    “……是。”


    “你也滾遠些。”花離荒忽然說。


    赤蓮身子一頓,心被揪住了。


    寧王這麽說,應該是因為身體已經開始超負荷變化了。


    “……是。”


    赤蓮咬牙,聽從他的命令離開門外。


    大雪厚厚沉沉地下。


    青羽鸞翎、赤蓮、妙音跟寅虎站在院子內,等待著天光與奇跡的發生。


    這種等待,像一種淩遲……


    對他們來說是,對花離荒來說,更是。


    體內咆哮的獸吼,左右半身冰火兩重天。


    砰砰,砰砰


    隱約能聽到心跳的聲音,這就是宿獸的心跳聲嗎?


    皮肉似乎要破裂開來,體內的巨大靈力逐漸混亂不堪,花離荒的唿吸逐漸急促起來。


    ……花離荒,不要妥協!


    ……你要是燒壞了,我也不活了


    撕裂的疼痛與灼燒的當中,腦子裏卻清晰地想起花囹羅的模樣。


    ……我叫花囹羅,不許忘記,花囹羅。


    ……呐,這個發帶送你。


    ……你帶把,我,帶把,所以唯一能用的,就那地兒了。


    ……但是那個地方,我有,你也有。所以就剩下分配的問題了,我呢,就隻做攻方,寧王會願意給後邊給我用嗎?


    ……你要是燒壞了,我也不活了


    臭小子,臭小子……真不想讓你失望啊。


    吱


    門此刻被輕輕打開了。


    花離荒倏然張開眼,瞳眸在黑暗中發出獸類的光芒。赤蓮那家夥不死心還把那些廢物丟進來送死?


    這次,不管不是誰都是……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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