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青隱約能聽到楊父像一頭憤怒的雄獅要找他算帳,被林老師兩句話鎮壓,之後他聽不見楊父的聲音,林老師讓他和楊琳好好生活,又說兩個人一起生活難免磕磕碰碰,提醒他別真動氣,沈昶青一一應下,又聽林老師交待幾句話,才掛斷電話。


    *


    次日,沈昶青送楊琳到公司樓下,他到附近公園散步,想到下周一到醫院實習,現在才周四,趁著這段時間無事可做,把他要辦的事辦了,就打電話約郭落、牛峰昉見麵。


    小名叫沈二的高材生約他們見麵,他們怎麽可能不見。


    兩人談好一單生意,咯吱窩夾著黑色鱷魚皮錢包,鼻樑上卡上一個蛤.蟆鏡,坐計程車到沈昶青告訴他們的公園。


    兩人到了之後,在沈昶青左右邊坐下,一個頭往左扭頭,一個頭往右扭頭,把蛤.蟆鏡勾到鼻尖上,順著沈昶青的視線看到一群頭髮發白的老頭老太被一個瘦了吧唧、尖嘴猴腮的小矮子攔住,向老頭老太推薦藥材。


    「嗯。」把蛤.蟆鏡推到鼻樑上,郭落正了正領帶,老闆架子十足說,「沈二,快說找我們什麽事,過一會兒我還要見一個客戶。」


    牛峰昉將蛤.蟆鏡裝進花褲衩裏,從錢包裏掏出一本美女穿比基尼在海邊拍的雜誌翻閱:「我要和我的達令到夏威夷度假,也趕時間。」


    「你倆藥材生意沒達到一定規模,隻能吃大藥材公司漏掉的閑散客戶,加上近幾年很多個人也開始做藥材生意,一大群人瓜分有限的閑散客戶,生意一定很難做。」


    既然被海歸高材生識破,郭落、牛峰昉也不營造自己多麽牛筆,郭落喪氣說:「我倆剛開始做這行,能吃到藥材紅利,一來,我倆手中有六套全款房,手底下多的時候有五十個員工,最近兩年不行了,到處都是藥販子,藥材價格降的特別厲害,養不起員工,全辭了,自己跑業務。」


    「還是劉晏舒服,端著鐵飯碗,怎麽也餓不著,哪像我們,不跑業務就要喝西北風。想想當年我們不見錢眼開,到一個醫院好好實習,也不會這樣,連條退路都沒有。」牛峰昉已經兩年沒休息了,天天跑業務,就怕歇息一天,僅有的客戶被別人搶走。


    「藥販子數量隻增不減,說明我國居民生活水平提高,開始注重養生,這對於我們這些醫學院畢業的人來說這一件好事。」這句話說出口,沈昶青立刻收穫兩道幽怨的目光。


    「大道理誰都會說,真正身處這個行業,就知道我們的難處。」沒意思,特沒意思,郭落起身要走。


    「凡是口才好的,都能賣藥材,你一個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和他們爭什麽紅利,利用自己所學的知識,把藥材作為原料,生產出大於藥材本身藥效的養生品,難道不是我們該做的嗎?」沈昶青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到兩人耳朵裏。


    郭落落寞的眸子迸發亮眼的光芒,後退五步,坐迴剛焐熱的地方,驚喜說:「沈二,你的意思,加入我們,做那什麽養生品?」


    他的聲音發顫,壓抑激動,這傢夥去國外深造這麽久,輕而易舉拿到綠卡,肯定有幾把刷子,有他加入,十有八.九不會賠本。


    牛峰昉則要冷靜許多,深加工藥材,廠房、設備就是一個大難題,僅憑他們三人,湊不齊這些資金。


    牛峰昉擔心的問題,隨著沈昶青迴答郭落,被解決,沈昶青要入股,並且提到不是小打小鬧,要做就要做大,做響牌子,不過僅憑他們三人不成,還需要拉一個家裏有權的校友入股,一個有錢的校友入股,還需要拉幾個中醫藥大學的高材生。


    關於沈昶青提到的點,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拉劉晏下水。


    這些年沈昶青一直在國外,基本上和國內校友失去聯繫,郭落、牛峰昉兩人整天風裏來雨裏去跑業務,沒時間參加各種校友會,隻有劉晏每年參加幾場校友會,和中醫藥大學的人也熟,把他拉下水,是最明智的選擇。


    「沈二,你約好了劉晏出來吃飯,記得叫上我們。」


    「目前就你一個人無所事事,約劉晏的活交給你了。」


    生產養生品公司能不能辦起來,兩人心裏有了底,又把錢包夾到胳肢窩,一副我要去談的大生意模樣,迅速溜走。


    沈昶青陰測測勾起唇角,新品上市很難打開市場,就需要熱愛跑業務的人到各個社區宣傳新品,這個環節隻有一天不跑業務渾身難受的郭落、牛峰昉能勝任。


    *


    沈昶青那邊不放棄醫院工作崗位的前提下創業,楊琳這邊眉眼舒展仔細核算貿易公司提供的數據。


    以前的她就像一朵花骨朵,美的含蓄,離近了才能隱約聞到花香,勾人心癢難耐,瘋狂想讓她在自己手下綻放,如今的她是一朵盛開的鮮花,美的鮮亮,從這到吳子用的辦公室有六米距離,還隔著一道玻璃牆,吳子用都能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難以控製自己去品嚐她,調.教她。


    吳子用唿吸粗重,偷窺她,視線落在她腳裸上,慢慢往上移,如果眼神能化成利刀,早就劃破她到腳裸的長裙,看一看她藏起來的皮膚是不是冷白色,腿彎搭在他肩膀上,是不是冰冰涼的。


    徐夢雪可憐兮兮讓楊琳讓座,坐到楊琳的座位上,撐著酸軟的腰肢靠在椅背上,冷艷的眸子閃過暗芒,她的視線從那扇玻璃牆裏麵某一個人身上移到楊琳紅潤的麵頰上,慵懶拿起文件掃了一眼,拿鉛筆勾出一個細微的細節:「雖然是小細節,不會影響到我們公司利益,但是也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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