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不著急,喻家長房為了子嗣,定然也會來磋磨喻凜。


    總歸她不與喻凜同床親密,不可能有孩子,就這樣拖著,看誰最先沉不住氣。


    沒想到,她竟然一步不迴頭,往裏走了不算,還讓婆子把門給關上了。


    喻凜看著朱紅的大門嘆息,沒關係,等她熟睡了過去,今夜再翻牆就是。


    他在門口站等了一會,門是真的不開了。


    今日宮內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喻凜隻能先行離開,方幼眠迴去之後,做了一會針線活,等不到方時緹和方聞洲迴來,旋即梳洗躺下睡覺。


    太子雖然出色,到底還是青澀。


    很多政事都不能周全安排處置,喻凜要幫他一一過目,要緊的政事由內官告知陛下,最後進行決斷。


    這兩日吏部在給中榜的考生分派官任,差不離的吏部已經分好了,太子過目之後遞給喻凜。


    他正看時,太子頓住筆看向喻凜,「老師,孤聽說,此次中榜的探花郎是您的妻弟?」


    喻凜正好看到方聞洲的任職,吏部將他調到了翰林院做編修。在他之上的狀元,榜眼,分別撥去了監察禦史,國子監司業。


    此三職當中,國子監司業較為遠離朝中紛爭,其次是翰林編修,再到監察禦史。


    吏部的人想來是知道了方聞洲與他的關係,所以給了他一個擇中的官職,不過分擇外,又兼顧於朝堂。


    「是。」喻凜視線掠過,又翻看剩下進士的任選。


    「老師覺得這個官職給他合適麽?要不要調來禦前。」


    喻凜動作一頓,看向太子,「殿下如何知道臣的妻弟是誰?」


    他分明隱瞞了方聞洲的身份,即便那日跟著方幼眠去貢院外麵接過他。


    到底不是放榜的日子,縱然引起了注意,卻沒有停留太久,加上他派人去打點過。


    「是皇叔說的。」


    寧王......


    這兩日喻凜多數派千嶺進宮,沒像之前一般守在太子的身側,聽千嶺說,寧王多番和太子接觸,想來與他說了不少消息。


    喻凜並不細細過問都說了什麽,隻頷首示意他聽見了。


    他雖然沒問,但太子接著往下講道,「皇叔還說老師這些事時日忙著哄枕邊人追妻,所以不能時常進宮來了。」


    太子好奇,「不知老師和師母生了什麽齟齬呢?」


    「老師不妨說說,孤或許能夠幫上忙。」


    喻凜合上看完的奏摺,溫聲對著太子笑,答非所問,「前些時日陛下醒來跟臣提起殿下的婚事,讓臣來過問陛下可有喜歡的姑娘了?」


    「選定了人,讓欽天監擇一個好日子,再叫由禮部去辦這件事情,正巧給陛下沖沖喜。」


    方才還好奇喻凜私事的太子殿下,立馬正襟危坐,他的腦子閃過一抹倩影,想到對方的抗拒,悶悶說,「沒有什麽喜歡的人。」


    反正人家又不喜歡他,隻當他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這兩日連宮裏都不曾來了。


    思及此,太子的目光看向喻凜遞過來的奏摺,視線在上麵停留了一會,「......」


    他略有失神,喃喃問喻凜,「老師,若她不喜歡孤,強娶了她留在身邊,隻會令她更厭惡孤罷?」


    「孤不想要她厭惡孤,所以是不是不能娶她了?」


    此話一出,俊美男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喻凜忙完宮裏的事出來了,駕輕就熟翻牆過去。


    方幼眠雖說反扣住了門栓,可喻凜是什麽人,隻用了一把匕首便打開了,門閂被撬起來之時。


    他察覺到異常,垂眸看去,忍不住勾唇失笑,他的眠眠居然在門下拉了一根細微不易察覺到銀線,若是他沒有猜錯,銀線的末端定然還栓了鈴鐺。


    若是他貿然闖入,必然會引起鈴鐺震動,從而驚醒她。


    那不就被抓了一個正著了?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喻凜抬頭一看,門上果然也置放了東西,不是水,而是香粉。


    他認得出來這種香,若是沾染到了身上,經久不散。


    他躲過了鈴鐺,不察覺,身上也會沾染香粉,屆時她聞出來,又是一番好辯駁。


    還是那一句話,他的小夫人不去做細作,真是可惜了。


    老狐狸用處刑部的法子,豎起長指,朝鈴鐺射.去銀針,把她的鈴鐺給悶了聲,又取了東西刑部專製的手套子,將她的香料給取下來,放到另外一處。


    喻凜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屋內可還有什麽陷阱。


    除卻門防,還有窗桕下她也放了一些東西。


    他輕聲走到床榻的邊沿坐下,隔著幔帳感受到她的熟悉平穩,確認已經是睡著了,喻凜才撩開水霧色的幔帳,露出一張令他朝思暮想的恬靜睡顏。


    她睡相很好,兩隻手交疊置放於錦被之上,平躺著睡,規規矩矩,一動不動。


    原來她喜歡這樣睡,往常在家的時候,總是背對著他,就給一個後腦勺。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她倒是睡得安穩,還用這些招數防備著他。


    又沒有和離,卻三番五次將他拒之門外,狠心得要命,說不見麵就半個月不見他。


    說她沒良心,不如說他自個沒出息。


    早就過了弱冠之年,又經歷了那麽多大大小小的事,對付什麽都遊刃有餘,就沒有什麽他做不定拿不準主意的,說一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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