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來,彎腰眯起一隻眼睛透過門縫往外瞧,「許是方才弄門栓,力道帶起外麵的門環,給扣上了。」


    「什麽?」方幼眠覺得很不可置信。


    「這...怎麽會這樣?」她覺得巧合得有些不可能。


    抬頭看著喻凜,直言不諱,「不會是你動的手腳罷?」


    「眠眠,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嗎?」男人露出受傷的神色。


    低聲喃喃,「原來我在眠眠心裏這樣的差勁。」


    「我是想跟眠眠獨處多呆一會,可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我怎麽會做?」


    戰場之上,最講究兵不厭詐,不狡猾怎麽打得贏勝仗?


    兩廂對視之下,方幼眠,「......」


    喻凜的樣子擺得太好了。


    方幼眠保持狐疑的態度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什麽差別來。


    她的確是懷疑喻凜在門鎖上麵動了一些手腳,甚至開口就問了,可見他這樣被冤枉似的委屈情狀,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喻凜一個冰清玉潔,美名在外的京城序首,應當不屑於玩弄喻家幾房妯娌那種裝模作樣的心計。


    可能真的是她誤會了。


    「不是就不是罷。」或許真的就是方才動門栓的時候,動到了外麵所以扣上了。


    「我是可以打開的。」喻凜這樣說。


    方幼眠苦惱的臉色稍解,「那你快打開。」


    「隻怕弄壞了門房,吵醒妻弟妻妹。」


    方幼眠臉上才浮現起來的笑意瞬間消退,夜深人靜,砸門砸牆...算了。


    「要不把人給叫來?」喻凜又提議。


    方幼眠皺眉看著他,搖頭。


    把人叫來和砸門砸牆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五十步的一百步。


    怎麽會這樣?


    她打開窗桕往外麵看了一眼,想看看那兩個丫鬟還在不在,可大雨還在下,青石簷瓦滴落的雨水連成了長線,潑墨似的,哪裏見什麽丫鬟的影子。


    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沒事,我知道眠眠不想與我同榻,能進來避雨守著你已經很好很好了,你上榻睡罷,我在旁邊坐著,挨一夜就好。」


    方幼眠猶豫片刻還真的就上榻了,她總不能給都督大人打地鋪罷?


    再者說這裏存放的被褥不夠,都在外麵。


    喻凜也坐到了椅子上,就這樣看著她。


    即便是閉上了眼睛,她也能夠感受到來自男人的注視。


    這讓她怎麽睡?嚐試入眠,卻比方才還要清醒。


    小半柱香過後,方幼眠掀開身側的被褥,悶聲悶氣,「你上來罷。」


    都督大人在心裏暗暗挑了挑眉。


    麵上卻猶豫,「眠眠何必對我這樣好。」


    麵對他略顯得多餘的話語,方幼眠沉默,隻平靜看著他。


    他最後還是上了榻。


    這裏的床榻沒有玉棠閣的拔步床大。


    喻凜身量本就高大,他上來之後,床榻瞬間顯得擁擠逼仄。


    方幼眠想要拉開些許距離,可是她睡裏側,根本就不能挪了。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就跟不要命一樣,好似要將整個京城都給淹沒。


    旁邊的男人身骨溫熱,很快就把被褥給捂得暖烘烘。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個人的緣故,還是因為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徹底沒了法子,方幼眠心裏鬆了下來,她竟然有些睡意了。


    「眠眠...」身側的男人薄唇輕啟,忽然叫她。


    方幼眠眼睫一動,抬眼看向他,無聲詢問有什麽事。


    「今日你走了之後,我去找祖母,把程家的姑娘連夜送迴禹南...」


    所以,因為這個,喻老太太把他給趕出來?


    程書鳶算是喻老太太的娘家人了,喻凜這樣下麵子,對方又是一個姑娘家,喻老太太的確是會勃然大怒,但把喻凜趕出喻家,讓他流落街頭,到這裏求助。


    現在細細想來,還是很牽強。


    人也叫進來了,再讓他出去也不可能。


    方幼眠不說話。


    「眠眠,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再給我一個考量我的機會好不好?」


    他往裏麵蹭,挨近她。


    在喻凜的鼻尖湊到她鼻尖之前,方幼眠拉起被褥隔絕在兩人的中間。


    察覺到她抗拒的意味,怕營造好的開局被打碎,喻凜頓在原地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今日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她看著喻凜的眼睛,「不想再廢口舌重複......」


    前頭一句還帶著強硬,忽而她又軟了聲,誇他。


    「夫君如今位列朝臣,又是個通情達理,處事明白之人,種種因果緣由,定然心中有數,你一定曉得我的苦楚,知道家裏長輩的顧慮,我們之間的差距...」


    喻凜看著她漂亮的臉蛋,看著她的粉唇翕動,一張一合之間,偶爾能夠窺見裏麵粉色小小的香軟。


    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婦人……


    怎麽可以溫聲細語喊著他夫君誇他好,哄他和離!


    上一次她說的是什麽?她說他風光霽月,舉世無雙,能得他這樣的才俊為夫郎,眼裏斷然容不下旁人...


    說的真是好聽,現在他迴想起來依舊受用不止,神清氣爽,肉浮骨酥。


    可她呢,轉眼就忘懷了。


    若是現在問她,多半她也是記不得了。


    往常同僚說女人善變,一會一個樣子,他不信,眼下栽了才明白,句句是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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