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人清咳一聲,示意自己沒有逗趣她的心思,隻是想問得更仔細一些,他是想關心她。


    「晨起給你拿了潤涼舒緩的膏藥, 放在了紫檀木案桌上,你可有瞧見?」原先他在外打仗, 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膏藥,且都是太醫院的國手給配的, 療效十分好。


    方幼眠還真沒有瞧見。


    一見她迷惑的神情,便知道她沒有瞧見。


    喻凜剛要撩開幔帳伸手指過去他放東西的位置。


    方幼眠先一步道,「或許是被雯歌收起來了, 明日問問她便知去向。」因為她睡到了正午時分, 那時候全然沒有留意到什麽潤涼的膏藥。


    「你沒有上藥?」他還在問。


    方幼眠不太想繼續有關這個的話茬, 她一句話迴了不算, 還堵了喻凜的後路, 「沒有多疼,明日再上罷。」


    她太嬌小,又很是緊密,兩人的身量從外在看本來就十分具有差距。


    一個強勢高大,一個嬌小柔弱。


    真要對上了線,明顯差距帶來的磨合問題便體現出來了。


    念及那滋味,喻凜心下一黯。


    他一向自控清冷,昨日察覺到她有圓房的心思,原本也是想著履行公事罷了,既然已經成親過了高堂,遲早要邁出這一步。


    男子本應主動,畢竟姑娘家麵皮薄一些,但因「機緣巧合」知曉了她心裏有人,所以才耽誤不動。


    他不喜歡勉強,既然她不想,那算了,等她什麽時候放下心裏的如安哥哥,且再說。


    提起那個什麽不知姓氏的男子如安,說起來荒謬,喻凜想過,不如就讓千嶺去蜀地查查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轉念一想,又作了罷,他這樣的舉動算是什麽?顯得他兒女情長,小肚雞腸。


    一開始他歸家,得知家中隱瞞給他娶了妻子之後,喻凜起先很是不喜,甚至有些排斥厭惡,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一向聽從家裏親長安排,可他與方氏,未免也太盲婚啞嫁了。


    彼此沒有見過便罷了,甚至他連一點信都不曾知曉,她就這樣嫁過來三年。


    後來半月的相處,他也察覺到了,她的確是祖母口中所說的安分守己的好姑娘,沒有什麽不好,便也想著與她相敬如賓,就這樣過下去就是,總過是過了祖母的眼睛,娶誰都是一樣的,將來相夫教子,承繼家嗣,平平淡淡過日子。


    可誰知後來的事呢,想來她是被母親和祖母催得狠了,所以才朝著他邁出了那一步。


    過去種種且不計較,總歸都是一些過去的事了,揪著不放沒有意思,他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再者說,方氏總在不經意之間給他帶來一些難以言說的「驚」和「喜」。


    譬如那些不可名狀又有些無理取鬧,身為她夫君的占有欲,不喜歡她隱瞞欺騙,不喜歡她被旁的男子惦記,也不想她心裏有放不下的人。


    還有魚水之歡的樂事,原來真的果如他的下屬同僚所說很有箇中滋味。


    說不出來的舒爽和愉悅,這是喻凜凜軍打仗取得勝利,成功緝拿刑犯也無法獲得的快樂,甚至會激發他的一些幽暗。


    與她一處,看著方氏在他之下,她那歷來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貌美的小臉上因為他的動作綻開了妙曼的神色,染上嫣紅的霞雲,無法抑製而發出的破碎婉轉的嚶.嚀。


    隻叫喻凜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受心緒的控製了。


    甚至想過要狠一些,好叫她失控,可又想如果再狠一些,會不會把她給弄壞。


    或許不會壞,隻是會叫她哭得更狠。


    這應當屬於在欺負人了。


    他的妻子從無錯處,又嬌柔弱小,他身為男子,大丈夫,怎麽可以欺負她呢,甚至還是故意欺負她,未免也太惡劣了。


    他二十多年以來都是依禮法規矩行事,從來沒有過仗勢欺人,沒想到第一個生出要欺負人念頭的對象,會是他的妻子。


    喻凜一直在克製隱忍,不叫自己不受控製,被情.欲給浸染支配,做出失控的事情。


    即便是竭力克製了,可到底還是有些傷到了,他抱著她去沐浴淨身的時候,借著光亮看到了一些。


    故而早起拿了膏藥放在顯眼的地方,之所以沒有告知伺候她的小丫鬟,也是顧慮她羞赧,誰知道她竟然沒有發覺。


    「我手上還有,我去拿來給你上藥。」怕她明日不上,喻凜啟唇道。


    如此,也不需要再找她的丫鬟問了。


    何況白日裏她要如何上藥?


    方幼眠眉頭蹙得比方才厲害,喻凜自然是瞧見了,他在等她的迴答,沒多久,果然聽到了她拒絕的聲音。


    她又添了一句,「還是不必麻煩夫君了。」


    「你明日果真會上藥麽?」他還是鍥而不捨在問。


    方幼眠算是有些服氣他了,「會。」她點頭,已經在極力忍耐心裏的不悅和不耐。


    好煩。


    喻凜問得她有些羞還有些惱。


    他尋常不是話少沉默麽。


    「隻怕你羞赧,又不找丫鬟幫忙。」他輕聲道,「抱歉,賴我的不是,昨日我應該輕些的。」


    他的確已經輕些了,方幼眠能夠感覺到。


    可個中緣由,她不想迴答,怕迴了一句又來一句沒完沒了,索性也不再迴答閉上眼睛。


    喻凜看著她的睡顏,隻當她羞了,她緘默不言也不在意計較,在她睡去沒有多久之後,也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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