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和香甜的氣息混雜,再分不出彼此。


    額頭抵著額頭。


    「......」


    昨日亥時下的雨,今夜倒是沒有起風,本以為不會再下了,誰知剛打了更點,又開始落雨了。


    雯歌等守夜的小丫鬟連忙關了窗桕,以免待會雨勢過大,飄打到了室內去。


    才把窗桕合上大半,雨勢果然大了起來,比昨日的雨還要大,來得又快又急,猛烈無比,卷著風聲,發出唿嘯的聲音。


    被驅入而低低啜泣的方幼眠也聽到了外麵的雨聲。


    她的神思本就分散,聽著夜風卷雨吹動的聲音,心神更是不定。


    兩隻綿軟的手腕虛虛攬著男人。


    腕骨綿軟無力,手指也蜷縮了起來。


    她的小臉埋在男人起了熱意的肩胛骨處,小巧的鼻尖會時不時隨著起伏的弧度碰到他的肩骨。


    察覺到她的羞赧,攬著他卻不敢看他。


    喻凜想起適才聽到的啼嚀,柔軟婉轉,不同任何一次他從方氏口中聽到的聲音。


    尋常她講話總是寥寥短促,話少就算了,語調輕柔卻沒有什麽起伏,喻凜總覺得她就跟他的那些下屬一般,公事公辦的語調,不摻和私人情緒。


    因為方幼眠不喜歡那樣綿軟陌生的聲音從自己口中脫出,索性咬著唇隱忍。


    喻凜便是想聽,也聽不到了。


    從前隻覺得房中內事麻煩,甚至有些不解為何會有人沉溺其中不想脫身,真要到他自個的身上,的確覺得妙曼,說不出來的舒爽。


    「還好嗎?」男人的聲音嘶啞暗沉,問伏在他肩骨畔已經沒什麽力氣的妻子。


    她的唇瓣紅潤,鼻尖冒著細汗。


    鬢邊更是濕透了,烏髮黏連在上麵,看著柔弱可欺。


    她不願意迴答,隻搖頭又點頭,喻凜有些辨不明她的意思。


    外麵的雨勢越發大了,捲入了廊下,打濕了憑欄台階不說,窗桕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雨水,正滴滴答答往下落。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麵的雨勢轉小,雯歌和小丫鬟們帶著掃帚清掃堆積的雨水。


    裏麵傳來喊聲,說是要水。


    小丫鬟們乍然聞言,還以為是聽岔了,再屏息聽一遍,的確是大人的聲音,連忙去備熱水來。


    方幼眠沒有暈過去,不過身上也沒有什麽力氣了。


    她要起來,腿腳酸軟無比,整個人陷入在被褥當中,爬起來的動作也無比的緩慢。


    雯歌已經帶著小丫鬟將水給拿進來。


    喻凜將方幼眠給打橫抱起,外麵的燭火燃了好幾盞,她睜開眼睛看到男人的喉骨。


    「...夫君,可以叫雯歌來幫我。」她不想要喻凜抱著她去浴房梳洗。


    男人腳步頓了一下,垂眸看向懷中懨然疲累的姑娘。


    「是不是弄疼你了?」他其實問這句話的本意,是詢問是否將她給抱疼了?


    但方幼眠一時遲鈍,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思緒還停留在方才的那場雨。


    忍不住皺眉,仰頭瞧了他一眼,觸及男人的眸子,她又低下頭,不理不迴,「……」


    雯歌怕壞了主子的親密,將弄髒的被褥撤換之後,連忙退了出去,小丫鬟們也遣散到了外室等著,可以靜候吩咐,又確保不會打攪了主子們。


    「你的丫鬟走了。」喻凜道。


    方幼眠攀著他的肩膀往外看了一眼,雯歌跑得好快。


    她,「......」


    粉唇翕動,也沒有堅持要叫雯歌了。


    由著喻凜帶著她去沐浴,而後再返迴內室歇息。


    不知道是幾更天了,外麵的雨似乎又落了下來。


    沐浴之後,身上的酸累消了不少,隻是她沒有太大的力氣。


    床榻上的被褥已經從兩床變成了一床。


    方幼眠避開眼,被喻凜放入裏側,他的動作十分溫柔,等她躺好之後,才隨之睡她的身側,放下層層幔帳。


    原本是想抱她的,可方幼眠一沾床榻便挪到了裏側去,中間又拉開了間距。


    喻凜看著她隨著唿吸起伏上下的背影,又不好直接把人給撈過來。


    「......」


    方幼眠這一覺睡了許久,醒過來之時天色亮得有些刺眼了。


    她伸手遮擋慢慢起身,看向身側之時已經沒有了人。


    雯歌似乎留神著裏麵,方幼眠還沒有出聲叫喊,她已經進來,欣喜道,「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方幼眠由著她扶了起身,總覺得一夜過去,身上的酸疼還是很明顯,盡管已經沒有昨夜風雨剛停那會子那麽酸疼無比,雙腿打顫,但到底疲累。


    「什麽時辰了?」方幼眠問。


    「迴姑娘的話,您睡了許久,眼下已經到午膳時分了呢。」雯歌臉上掛著笑。


    方幼眠頓住,「這樣晚了?」


    雯歌偷笑,「姑娘昨日勞累,眼下多睡會不怕什麽的,大人也吩咐了奴婢們,不許打攪姑娘,由著您睡。」


    昨日雖是初雨,但其實還好。


    喻凜眷顧,力道溫柔。


    隻是他看著身量挺拔修長,衣袍之下的肌理結實精壯,十分駭人。


    喻凜習武,常年征戰沙場,方幼眠能夠感覺到他留緩了力氣,隻要她稍不適,蜷縮起來,他便頓住,先細細觀察她的神色,見有緩和才又慢起勢。


    即便是溫柔,迴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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