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寧王在前麵自述過錯,到底是皇家的人,手上又有權勢,眼下太子才坐上儲君之位,底下可用之人不多,不比寧王厲害,不能與之交惡,又要維持體麵,這事寧王用「賊喊捉賊」算是把他自己給摘出去了。


    寧王被罰了兩年的俸祿,他撥出來的那門生,如今官任吏部通政史,被皇帝給挑了官職,下大獄蹲著,等著刑部肅查與他勾結的官員,一一處置。


    朝政忙碌,心緒不穩辦事是大忌,兒女情長隻會耽誤公事,喻凜原本說要迴家,怕見到了方氏又不免想到那些擾人的場麵和話,他最後還是沒有迴來。


    方幼眠等他第一日,不見人來,便是連千嶺都沒有過來傳話,她提著心夜半無眠,過了三更起身看向外麵靜悄悄的庭院,方才知曉,喻凜是不迴來歇息了,便叫人將特意留下的三盞琉璃燈盞給吹滅。


    不知他為何改變了主意也沒有叫人通傳,方幼眠不曾深思一二,她無法左右喻凜的想法,更不能管束他幾時歸家來去的自由,倒頭翻身便睡了過去。


    一連幾日喻凜都不曾迴來,方幼眠睡得越發安心。


    她自若舒坦,倒是雯歌一直在耳邊念叨,「大人前兒還說迴來,後又不迴來了,也不打發身邊的侍衛隨從迴家說一聲,姑娘好歹叫人去問問啊。」


    方幼眠挽著袖子,打著算盤,過幾日便是月底,該對幾房的帳目,又要過開支確認無誤撥發月錢,她低著頭,語氣淡淡,「夫君身居高位,自然有事要忙。」


    「能有什麽事啊?」雯歌替她分析,「前兒大人才迴來,處理了靖州的事,得了恩賞,還有空陪邀陪您去上神節,隔日就忙成這樣?」


    雯歌越發覺得不對勁,「奴婢覺得有些蹊蹺了,大人往日再忙,必然會差遣身邊的千嶺侍衛給家裏傳話的,這連個影子都沒有,還不奇怪麽?」


    「姑娘。」雯歌催促。


    「今日若是做不完帳目,過幾日耽擱了給家裏長輩人發放月錢,又要生事惹不快,你嘴邊的事情且先放一放,快來幫忙。」


    「寧媽媽已經對過帳目開支了,姑娘便是慢些,也能做完帳冊,何必著急忙慌。」


    「那你又慌什麽,夫君忙完手裏的事,總會迴來的。」方幼眠以話還話。


    雯歌成日裏在她耳邊念叨,不是提醒她和喻凜親近,就是暗示她與喻凜親近,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孩子,倘若她不是蜀地嫡母派過來的人,必然要將她給打發了出去,此刻要是動了雯歌,走了她,隻怕嫡母不安心,又要派一個過來,因而方幼眠心煩也隻得忍著。


    「姑娘用話搪塞奴婢,奴婢這樣三令五申還不是為了您,不說您嫁進來有幾年,大公子迴京有幾個月,您與大公子相處通房又有幾日呢?」


    接下來,雯歌又要說孩子了,方幼眠蹙眉,「孩子的事情急不來。」


    「奴婢知道急不來,老太太體恤,總送補品給您調養身子,宮內太醫開的方子已經抓藥吃了下去,您的舊疾也差不離要斷根了,您是孝順又知恩圖報的人,可不好辜負了老太太還有各房長輩送禮,以及大人請醫的心意罷?」


    前幾日雖沒有下去,可時氣冷了,身上都添了褙子小襖,總是吹風也不見方幼眠咳嗽,這不是好了麽,「姑娘如今氣色紅潤,身子也好,又得空,養個孩子在膝下,豈不是好?」


    好什麽好。


    方幼眠算好了四房的帳目,合上帳簿,翻開三房的帳,順著開支往下清點,「你整日裏不是孩子就是孩子,莫不是想嫁人了?」


    雯歌嘶了一聲,「奴婢好端端給姑娘出主意,何故提到奴婢的身上來。」


    「既不想嫁人,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總把這些房中事掛在嘴邊做什麽?你要是瞧上了誰有了心儀之人,也不必害臊,隻管告知我,我必然給你準備一封豐厚的嫁妝允你出門嫁人。」


    「奴婢家中事多,沒什麽心思嫁人,隻想一輩子跟在姑娘身邊做事伺候。」


    方幼眠聽了隻笑,她抬頭看去,「你不想嫁人,我也不想那麽快懷孩子。」


    雯歌欲要反駁,兩者不同,怎可混為一談相提並論。


    方幼眠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知道她要說什麽,率先開口對著她道,「雯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如此,雯歌也不好再說孩子,換了口風,「上次打點送去給大人的細軟物件隻怕不夠穿戴使用的,姑娘不如再收拾一些,著人送去,也好叫大人在官署中住的舒坦些,不至於缺東少西的。」


    本來方幼眠要拒絕,便以喻凜不喜人碰他內務的藉口推掉,轉念一想,最屈服於雯歌嘮叨不休的口舌,若是不應了她的話,隻怕她又要念叨。


    她便放下手裏的帳本,起身去備辦細軟,就跟上次一樣的,又找了隨從送去。


    雯歌想要去探探口風,自作主張要一道跟著送去都督府上,誰知細軟包袱是送到了,喻凜的麵沒有見到不說,就連貼身侍衛千嶺也沒見到,無功而返,懨懨跟方幼眠說起此事。


    方幼眠聽了倒是淡然,看來喻凜是真的很忙了,雯歌有意去找,都見不著他的人影,她倒是不認為喻凜刻意躲避不見。


    又過了幾日,喻凜還是沒有迴來,收到了細軟物件也不曾派千嶺來傳句話,雯歌更是急了。


    等方幼眠看著管事媳婦們分了幾房月錢,又給幾房派過來的丫鬟們復了秤,送人出去之後,她找藉口把小丫鬟給打發出去,「姑娘,奴婢覺得事情隻怕有些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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