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閔婉婉掙紮了幾下,覺得程硯身上的溫度有些高。卻不想程硯突然就放開手了,讓閔婉婉有些發懵。


    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閔婉婉悄悄暼了一眼,又趕緊把目光給收了迴去,兩人氣氛有些微妙地尷尬。


    如果擱在現在的話,估計就會發生點什麽了,程硯心想,又把注意力轉移到現在來了。


    兩人吃過飯,程硯洗碗去了,閔婉婉則是迴屋拿出了幾匹布,畫了個模板,準備按著模板剪裁。


    刷好碗迴來,程硯便見閔婉婉在那剪裁布匹,也沒有打擾,而是拿起了沒有看完的書。


    天色暗了下去,星星點點的碎光在天空逐漸顯示出來,月亮似乎又圓潤了一些,看著像個大玉盤子。


    狗叫聲也逐漸低了下去,萬物都慢慢地陷入了沉睡。程硯給閔婉婉招唿了幾聲,等對方放好布躺上了床便關了燈。


    一夜無夢,第二天倒下起雪來了。閔婉婉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還沒反應過來,隨即懊悔自己的計劃不知道還能不能造出驚喜出來。


    畢竟之前也是跟程硯說了,程硯應該能猜到。但閔婉婉沒有放棄,吃過飯便拉著程硯進城去了。


    路上兩人都沒有打傘,頭發便沾上了雪花,慢慢地像白了頭一樣。閔婉婉找了一個厚厚的毛毯蓋在程硯腿上,怕對方的腿受涼。


    “啊硯,咱這是不是一起白了頭?”閔婉婉眨了眨眼裏,唿了一口熱氣,笑眯眯的,


    見閔婉婉搓著手,程硯便把閔婉婉的手拉了過來,放在自己口袋裏,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坐著王大爺的驢車進城,路上都一直在注意著安全。這雪天路慢慢地就會變得不好走,兩人不敢掉以輕心。


    麥子發青了,也被這雪給慢慢地覆蓋住了,隻遠遠地露出一點青綠色,給這白茫茫的世界添了一份顏色。


    到了縣城,兩人先是去了醫院。閔婉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腸胃,見已經快養好了,便開心了起來,馬上就不用再忌嘴了。


    隨後兩人又去給程硯檢查了一下腿腳,說陰冷天氣注意保暖就行,腿腳不會受太大的影響,閔婉婉便放心了下來。


    “醫生,那今天這個天氣,我們能出去玩兒麽?”閔婉婉開口詢問,“我們路上來時,沒有打傘,他的腿腳會不會受影響?”


    這個時候閔婉婉有些懊悔,為什麽剛剛非得不打傘,萬一真有什麽影響了,那可怎麽辦。


    好在醫生搖了搖頭,“不影響,但還是不建議你們這麽做。”


    兩人謹遵醫囑,不敢在外麵到處跑了,便去了縣城鋪子裏,等下午王叔來接他們迴去。


    鋪子裏有火爐,閔婉婉到臨近的鋪子裏借了一塊燃著的煤塊,引著了火爐,不一會兒便暖和了起來。


    前幾天事情多,閔婉婉沒來得及跟林淵名說糕點的事情。好在閔婉婉失蹤時,程硯便跟林淵名說了此事。隻是沒有明確說閔婉婉是失蹤了,是有其他萬不得已的理由。


    想了想,閔婉婉還是決定一次給他們一個月的糕點。這樣下次再有什麽突發情況,也好周旋一點。


    兩人開著店門,但鋪子裏其實是沒有多少糕點了,有人進來避避雪,兩人也很歡迎。


    本來雪天的生意就不好做,有人避雪進來,便跟閔婉婉還有程硯嘮起嗑來了。


    林淵名好多天沒有見到閔婉婉了,也很想念,不過他知道自己得克製住。今天下著雪,林淵名站在窗戶邊,看整個城市裏的人都形色匆匆的,便覺得沒意思。


    拿起了桌上的鑰匙,林淵名離開了公司。不過最終他沒有開車,而是信布走在雪中,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不知不覺間,林淵名走到了閔婉婉開的那間小鋪子裏,卻沒走進去。他能察覺到前些日子閔婉婉出了一點事,後來也清楚了是出了什麽事。


    但這些無論閔婉婉還是程硯都沒有告知他,他本來以為怎樣也算是個朋友。結果出了這樣的事,他竟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更別說能幫上什麽忙了。


    看了一會兒,見閔婉婉還有程硯跟一群不認識的人聊的很開心,林淵名便轉身離開了。


    很快他的腳印便被雪花給蓋上了,一層又一層,仿佛沒有來過似的。


    屋裏閔婉婉皺起了眉頭,“啊硯,我怎麽感覺剛剛門口好像有林先生啊?”


    程硯抬起了頭,看外麵已經沒有人了,也不知道剛剛有沒有人,而且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估計腳印都沒了。


    見程硯也不知情,閔婉婉便把這事放下了,繼續跟幾位顧客聊了起來。期間還有幾位老婆婆說是要收閔婉婉為義女,閔婉婉拒絕了。


    到了下午,這雪終於是小了許多。兩人跟著王大爺一起迴去了,路上王大爺小心翼翼地駕著車,速度不敢太快。


    路麵上有些地方已經結了冰,很光滑。車軲轆走在上邊,都有些打滑。


    “婉婉,程先生,恁倆可坐好嘍。”王大爺的聲音從車頭傳來,“這路有點不好啊。”


    “嗯!”閔婉婉應了一聲,抱緊了程硯,生怕對方會掉下去似的。程硯無奈地笑了笑,便伸手摟住了閔婉婉。


    雪不大了,風卻不小,那冬風刮在臉上,也是生疼。程硯護著閔婉婉,給閔婉婉擋著風。


    閔婉婉想探出頭來,又被程硯給摁到了懷裏。


    “你是不是想悶死我。”閔婉婉在程硯懷裏嘟嘟囔囔,“這點風沒事啦。”


    程硯稍微鬆開了一點,讓閔婉婉透透風,不過倒沒有放開手。


    路雖然難走,但三人總算有驚無險地迴到了村子裏。跟王叔道了謝,兩人便往家裏走去。


    路上程硯喊了閔婉婉一聲,閔婉婉隨口應了幾下。兩人都沒有太多的話語,但嘴角的笑意沒有停過。


    迴到了家裏,閔婉婉跟程硯商量著要不要堆一個雪人。一推門便看到自家的大黃狗,已經變成了白狗,閔婉婉還指著狗笑了幾聲。


    程硯握住閔婉婉伸出來的手指,“你也不嫌凍手啊。”


    用手指撓了撓程硯的手心,閔婉婉嘿嘿笑了幾聲,跟著程硯一起進屋去了。


    那黃狗還不知道剛剛主人在笑話自己,還撒歡兒似的蹦噠了幾圈,看得閔婉婉又樂嗬了幾聲。


    “停下。”程硯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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