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外交,發揮大作用。


    陳澤的生意很快擴展到整個京城。


    過去,想要撈一個人,得托關係,找熟人,請吃飯,三繞五繞,浪費時間,還浪費精力。


    現在不用了,沾煤球的光,‘我狗兒子是煤球’打聲招唿,基本就能把人撈出來,連罰金都不用交。


    比李紅兵的麵子都好使!


    當然,陳澤團隊的主場還是在東城,西城,尤其以倒爺小市場西單為主。


    截止到八月,西單街上幾乎有一半兒的貨,出自圓通寺。


    尤其是手表和磁帶這兩大類,


    已經形成了聚集效應。


    不少人小情侶結婚前買手表,都會先去西單轉轉,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沒有的話,才會去國營商店,百貨大樓。


    西單手表子啊價格方麵,即使是倒了好幾手的價格,依舊是要比商店便宜不少,最重要的是不需要票,不限量。


    名聲打出去之後,原本不太好賣的磁帶,反而成了利潤最高,出貨最快的產品。


    大家都知道如果想要一張磁帶,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就到西單試試。


    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港城的還是灣灣的。


    如果西單也沒有,那整個京城幾乎上就沒有了。


    恍然間,磁帶成了西單除服裝外的第二大類,整個西單仿佛成了京城磁帶集散中心,


    也成了歌曲熱愛者們心目中的聖地。


    有事沒事總要來西單逛逛,比如酷愛音樂,追求時髦的陳花花,每個月都會將領到工資的一半,以另一種形式,交換到自己舅舅手中,卻渾然不知。


    磁帶生意確實賺錢。


    以西單路口為中心,整條街道每天磁帶出貨量平均在4000張以上,遇上星期天,節假日,人多的時候,甚至能賣到上萬張。


    陳澤雖然沒有做到壟斷市場,但作為最大的出貨商,每天平均可以從西單賺到元以上。


    這其中還不包括分銷商的中間利潤。


    隨著陳澤這邊擴大供貨限額,手下的兄弟為了快速出貨,掙得更多也都學聰明了,不再單打獨鬥。


    到了八月份左右,陳澤讓人統計調查的時候發現,自己手下的二十多個分銷商,都已經發展出了自己的下線,少則三四個,多則一二十個。


    有的是拉上自己家兄弟姐妹,堂親兄弟;有的是拉上自己的鄰居朋友,以前同事......


    有的是一大家子,五六個下線,全城跑著賣。


    而有的則已經找到了三級代理,手下十幾號人,自己隻負責進貨出貨,不再騎著三輪車親自倒貨。


    陳澤則是無所謂,隻要能把東西賣出去,手下人賺多少,他是從不過問的。


    無論怎樣,他都是最大的受益方。


    因為,隨著散貨渠道的建立,短短三個月時間,他自己確實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手中的資金,已經從起步時的30萬,膨脹到如今的三百萬。


    並且還在以每天五位數的速度上漲。


    說實話,這錢來的太容易,太快,還沒有什麽競爭對手,反倒是讓陳澤有些提心吊膽。


    砰砰直跳!


    錢拿在手裏燒的慌,但花,確實又花不出去!


    後世,人們有錢了,都是買房買車。


    在八零年,買房的話,三百萬能在二環買下兩條街,可問題是:他敢嗎?


    陳澤當然是不敢!


    買車其實倒是簡單一點,廣州那邊有進口車,比如夏利。


    一輛夏利,進口價五六萬,如果是走私車的話,更便宜,也就一萬多。


    買迴來掛個牌,把車掛靠在單位,開上街是沒什麽問題的。


    京城的街上其實已經有人在開了,陳澤就在路上見過幾輛。


    不用說,1980年,買得起車,並敢大搖大擺開上街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其實,無論是八十年代,還是九十年代,在內陸地區,包括不限於京城,小轎車都不是一般人能開的。


    這裏說的“能開”,不是指駕照或者是否買得起。


    這些反而都是次要的,尤其是到了九十年代,全國十億人中,能買得起小汽車的人多了去了。


    但真開上轎車的卻沒幾個,因為想要開轎車,單有錢是不行的。


    如果是單單有錢,即使買了車,開上街,用不了幾天,車也會被扣,然後再也要不迴來。


    必須要有掛靠的單位。


    李肖提議也買一輛,買迴來可以掛靠在姐夫的單位。


    陳澤不怎麽出門,沒什麽需求,不過還是同意了,他讓小海去海關問問,有沒有扣押的走私車。


    海關走私車,在八九十年代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市場。


    到了後來,甚至有人專門做這門生意,比如四合院三部曲中《正陽門下》中的男主角,韓春明,電視劇雖然沒有詳細介紹,他是怎麽發財的。


    但從故事的梗概和隱晦的描述大致可以猜出,其第一桶金,和海關走私車應該是脫不了幹係。


    “房子下來了?”


    陳澤看著桌子上的兩串鑰匙,驚訝道。


    “嗯,廢了好大的功夫,他們學校的後勤主任胃口大得很。”李肖坐下來喝了口水說道:“我先是給了六千塊錢,又給他送了幾箱好酒,抱了一台日立的電視,百貨大樓要1200的。”


    李肖緩了口氣兒,喝了口水,難掩一臉心疼。


    陳澤知道他沒說完,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孫子還不滿意,挑三揀四,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就是不鬆口,張口又要2000好處費。”


    “你給他啦?”


    “怎麽可能?四套房子才值多少錢?六千就已經不少了,還搭了台1200的電視,我又不傻,怎麽可能再加價!那不都便宜那孫子的嗎?”


    “那你怎麽辦的?”


    “我看他不願意,我說‘不願意那就算了’,然後連帶著錢和電視機,一塊兒抱走了,那孫子一見到手的鴨子飛了,也不討價還價了。”


    李肖喝著茶,描述著自己抱走電視時候,後勤主任的反應,哈哈大笑。


    陳澤聽了整件事的過程,也是覺得挺有趣。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無論什麽時候,小人物總是很難打交道,鼠目寸光,得寸進尺。


    手中稍微有點權利,便想要發揮到極致,稍有機會,動輒拿捏,不把人榨幹絕不罷休。


    數千年的文化底蘊,源遠流長。


    不過,陳澤和李肖也隻是當做一件趣事聊聊,沒放在心上。


    想要做生意,這些都是逃不過的,這些小人分布在各個角落,無論有沒有關係,都要跟這些小人打交道。


    四套房子,五十平左右,沒有公攤。


    放在後世,幾乎是七十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標準。


    四套房子,陳澤兩套,李肖兩套。


    小海和李雲不著急,沒有需求,便暫時沒有要。


    李肖其實也不急,純屬夫妻倆瞎著急,家裏倆兒子還穿開襠褲,老三還沒出生呢,就開始著急給兒子準備婚房了。


    真正急著用的,還是陳澤。


    他和肖紅年歲也不小了,卻連個私人空間都沒有,整天不是在廁所,就是在辦公室,晚上睡覺還要擠在客廳的木床上,吱呀吱呀——


    現在有了兩套小房子,正好可以搬過去。


    一套自己住,另一套給奶奶和肖冉住,正好方便肖冉上下學。


    改開之後,京城的治安一天天變差,狹窄幽深的胡同,相當於城市的青紗帳,甘蔗林。


    小姑娘家的,每天早晚上下學的,陳澤和肖紅其實也不放心。


    尤其是前些時日傳說的幾個大案子,雖然不在東城,但也確實讓人人心惶惶。


    晚上,陳澤都不願意讓花花一個人提前下班,都是讓她在等等和肖紅一起,由他親自護送,或者手下弟兄順路送迴家。


    不過,對此,小花花似乎並不怎麽領情,認為自己舅舅是為了壓榨自己工作時長。


    好幾次提出抗議,不過抗議無效。


    “怎麽又這麽晚迴家?還一塊兒迴來,你倆這一天也沒啥事兒,總是從早到晚見不著人,早出晚歸的跟人上班兒似的。”


    陳母守在守在門口,嘮叨道。


    “碰巧!碰巧!”


    今天迴來的確實晚了,因為是月底,飯館要算總賬,所以耽誤了,一直忙到8點半才忙完,天已經黑透了。


    陳澤卻知道,母親是在擔心。


    作為南鑼鼓巷八卦委員會的常務委員之一,陳母每天接收到城南城北的消息,八卦信息,不比後世住在抖音,攤在床上的花朵們少。


    先是順義的三屍案,接著又是海澱的爆頭案,還有一樁又一樁毫無線索的失蹤案。


    沒完沒了了!


    弄得街頭是人心惶惶,生怕災難與不幸降臨自己家。


    “我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恰好碰見了花花,就一塊兒迴來了。”


    陳澤找了蹩腳的理由,陳母也沒有懷疑,順利地放兩人進去。


    “吃飯了嗎?”


    “吃了,在外麵吃過了。”


    問話的是陳雅,迴答的是陳花花。


    母女倆聊天,不冷不熱,像是陌生人。


    陳雅沒有追問兩人去哪兒了。


    隻是把目光放在弟弟陳澤身上,輕輕看了一眼,便挪開了。


    “額...我也吃過了!姐!”


    陳澤猜測,大姐可能看出了什麽。


    大姐雖然平日裏不怎麽說話,但人卻是一點不傻。


    早上一塊出去,晚上一塊迴來,每天早出晚歸的,比上班兒還忙,稍微留點兒心,都能看出來兩人攪在一塊兒幹什麽壞事兒。


    不過,看破不說破罷了,陳雅並沒有繼續追問,說道:


    “鍋裏還剩兩碗湯,你倆喝了吧!”


    “哦!知道了。”


    陳花花、陳澤乖乖點頭答應。


    ......


    “姐夫,你懷裏抱的是啥啊?神神秘秘的!”


    說話的是秦京茹,也是閻家的兒媳婦。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懷裏的東西:


    “電視!”


    “豁,這麽大的電視?姐夫,你家不是有一台嗎?咋還買電視呢?”


    秦京茹是一臉羨慕,自己丈夫和公公一個德行,縫縫補補三十年的主兒,新衣服都不舍得給親兒子買,家裏自然是沒有電視的。


    而傻柱,在廠裏上班,雖然嘴上說著受氣,但工資卻一分錢沒少發,是高收入人群,也是廠裏和院子裏第一批買電視的人。


    秦京茹還經常借著親戚關係,帶著兒子閻清芳一塊兒去傻姐夫家蹭電視看,自然是知道的不能再清楚。


    “害!這不是家裏的電視太小啦,費眼睛嘛!”


    “諾,這不,專門兒買了個大的,21寸!看嘛都倍兒清楚。”傻柱笑著拍了拍電視,走之前還說道:“京茹,迴頭帶孩子來看電視!”


    “哎,知道了姐夫!”


    秦京茹望著傻柱遠去的背影,臉上滿是說不出的羨慕。


    在這個樸實的年代,人們消費選擇十分單一。


    買電視便成了大多數家庭的掙到錢以後的首要選擇,主要是也沒有其他的可以買!


    房子包分配,車子不能買,也買不起,三轉一響結婚時候湊得七七八八了,電視就成了升級消費後的唯一選擇。


    後世很多年輕人都不理解自己父母,為什麽在九十年代好不容易攢下兩千多塊錢,要全部拿去買一台隻能收到三個台的電視呢?


    擴大經營,拿去投資,不是更好嗎?


    不少年輕人想的是:要是拿著這錢,去買國庫券,買92發財證,自己不也能成為富二代了嗎?再不濟,在城裏買套房子,現在也值個幾十萬,不比買一台收破爛都不要的老電視強得多?


    這隻能說是消費代溝,就像後世父母不理解孩子為什麽不願意結婚一樣!


    ——‘那是我不願意嗎?問題是沒人看得上我啊!’


    ......


    傻柱和閻解成的小飯館開業也有兩個月了。


    離院子不遠,當初開店借錢的事,鬧得是滿城風雨,因此大家對飯館都多多少少有所關注,可謂是未開業先來了一波不要錢的熱度。


    而閻解成夫妻倆做生意確實有些門道。


    傻柱作為譚家菜另類傳人,手藝也算可以,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趕上了好時代,


    比原著早了小十年,根本沒什麽競爭,處於賣方市場紅利期,生意十分不錯。


    ......


    迴到四合院裏的反應。


    當然是反應強烈!!!


    四合院屁大點個地兒,誰家放了個屁,全院都能聞到,傻柱發財的事,瞞不住!根本瞞不住!!!


    沒到晚上,傻柱買電視,投資閻解成飯館發財的消息,便傳的人盡皆知。


    傻柱不是一個低調的人,除了賺多少錢沒說,其他全盤托出。


    閻解成夫婦也絲毫沒有低調的意思。


    反而有點兒大肆宣傳的感覺,弄得跟傳銷似得。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賺到了錢。


    對往日街坊鄰居的態度,頗有一種:昨日的我愛搭不理,今天的我你告攀不起。


    走個姿勢拽得跟個二百五似得,屁股快翹得能頂起珠穆朗瑪峰。


    院子裏不少人後悔,


    “一千多的電視,說買就買了!真敗家啊!”


    “唉!”


    “你說我當初怎麽沒多借點兒?直接跟傻柱一樣,入股多好?”


    這些人完全沒考慮,傻柱是技術入股, 以閻解成夫妻倆的精明程度,他們就算是借一千,也不可能讓他們分到一點好處的。


    當然,要說最後悔的還得是三大爺,閆埠貴。


    看著自己兒子發財,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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