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進了胡同,結伴同行的幾個女孩紛紛好奇,藍布袋裏裝了什麽東西,


    “何雨水,快讓我們看看,你哥又給你裝了什麽好吃的?”


    幾個女孩圍在何雨水身邊,起哄,想看看布包裝的是什麽。


    街坊鄰居的,大家都知道何雨水有個做廚師的哥哥,手藝還很不錯。


    心地善良的何雨水也時常會將帶的食物分給大家。


    “也沒有什麽,隻是一些常見的東西。”


    何雨水打開布包,翻看到。


    幾個女孩也湊近,望向包裏,發出驚唿聲,


    “油炸花生米,哇!還有肉!這個是什麽?”


    “這個是我哥炸的辣椒醬,也挺好吃。迴頭可以分你點兒。”


    “哇,真的嗎?”


    這年頭,油和肉都是金貴的東西,平常人家一個月可能都吃不到一次。


    “雨水,我倆關係最好了,到學校能讓我也嚐嚐嗎?”


    “還有我!”


    “還有我!”


    幾個女孩嘰嘰喳喳,討好何雨水。


    同行的陳紅,卻不知不覺幾個女孩冷落。


    “不就是肉嗎?有什麽好的?又不是沒吃過。”


    一瓶辣椒半瓶油的辣椒醬,和幾塊肥嫩誘人的大肉。


    陳紅撇撇嘴,心中的羨慕不由人說,高傲的她又放不下麵子,去求人施舍。


    又想到自己包裏,爸媽給自己準備的兩個白饅頭,和三個雞蛋。


    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既有羨慕嫉妒別人有這麽好的哥哥,能吃上肉;又有些許埋怨父母不如別人。而想到自己家裏的情況,心情又有了變化,既有對父母把最好的留給自己的感激與心疼,又為自己的不懂事而自責。


    “喂!陳紅,那個是不是你弟弟。”


    “誒,好像就是啊!”


    同行幾個女孩的議論聲,打斷了陳紅的思緒。


    “啊?哪兒呢?!”


    “那兒,就那兒!”


    迴過神來的她,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發現巷子口站著的瘦小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弟弟陳澤。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很快迴來。”跟同行幾人交代了兩句。


    陳紅一路小跑,來到巷子口,看見自己弟弟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站在路邊,好像就是在等自己。


    “你跑哪兒去啦?早上吃完飯就不了你影子,趕緊迴家去,別亂跑——”


    陳澤也沒和她吵,隻是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二姐,


    “給,給你的!”


    “什麽啊?”陳紅奇怪地接過袋子,打開來看。


    袋子很沉,接過來的瞬間,手猛地下沉,差點掉地上。


    袋子裏東西很多,紅薯,玉米,一個罐頭,最下邊還有一大條熱熱的不知什麽東西。


    除此以外零零碎碎還有很多。


    陳紅疑惑的看著自己小弟。


    陳澤解釋到,


    “紅薯、玉米是生的,到學校你自己弄!”


    學校是有火的,方便學生們熱菜。


    “罐子裏是醃的青椒。最下麵是條鬆鼠鱖魚,是泰豐樓大廚親手做的,鯰魚用的是鯰魚,別嫌棄。”


    “其他的還有果幹,牛肉幹,你拿到學校當零食,吃完就好,別拿迴來了。”


    辣椒是他前兩天就醃好的。


    果幹、牛肉幹自然是來自小胖子的供奉。


    至於鬆鼠鱖魚,也是讓小胖子求著他爹用泰豐樓的廚房,偷偷加工的。


    當然,雖然用的是公家的東西,再加上有小胖子的關係在那兒。


    但兩人畢竟都是小孩子。


    況且請人辦事,不能什麽都不送。


    一方麵顯得太沒禮貌,另一方麵,是白占人便宜,下次再想請人幫忙就不容易了。


    於是乎,陳澤又在靈泉空間中挑了一條三斤重的大青魚送給了小胖子的爸爸,作為加工費。


    “這些都是你弄得?”


    “嗯!”


    “你從哪兒弄得?你一小孩子……”


    麵對二姐的質問,陳澤隻能編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


    告訴二姐自己有個身份是“八大樓大廚兒子”的小弟,家境殷實,平日裏沒少給自己孝敬。


    魚,則是自己一清早上去什刹海釣的。紅薯什麽的也是用魚跟人換的。


    陳紅聽了弟弟的講述,感覺哪裏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


    她的大腦有些懵懵的,像一盆漿糊。


    說不出感動、意外還是驚喜,可能都有。


    “紅薯果幹我留下,魚你帶迴家給爸媽吃吧。下次不要再去河邊了,河邊危險……”


    “魚你也拿著吧,拿迴家我也不好和他們交代,估計還得挨一頓打。”


    陳澤找了個比較有說服性的理由。


    陳紅望著袋子裏的鬆鼠鱖魚。


    色澤金黃,油光發亮,焦酥的魚皮,濃稠的酸甜醬汁魚淋在其上。


    噴香撲鼻的味道,讓她的口水止不住分泌。她不敢想象這魚有多香,油水有多足。


    “拿走吧,河裏魚多的是,我一上午都釣了三條,也就是做著麻煩,想吃什麽都有,沒那麽金貴。”


    這句話當然是假的,魚哪有那麽好釣,為了弄到這幾條魚,陳澤把自己的魚竿都賣了。


    但這句話卻成了壓倒陳紅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我就收下了,老弟!你趕緊迴家吧。”


    望著二姐離去的身影。


    陳澤的靈魂像是被突然抽離了身體一般。


    再次睜開眼的陳澤像是大夢初醒。


    迴想起這兩天所作所為,和二姐打鬧,和二姐搶吃的,費盡心機幫二姐準備吃的。


    陳澤恍若做了一場夢。


    “執念啊!都是執念!”


    陳澤以為自己占據了靈魂的主導權,就意味著過去的記憶與意誌就不會再影響自己。


    沒想到小孩子也有這麽深的執念,竟然深深地影響自己這兩天的行為。


    “沒想到你的執念居然是二姐。”


    陳澤真是沒想到,即使兩個靈魂融為一體,他也未曾窺視出,原主心中的執念既不是一向溫柔的大姐,也不是心疼關愛他的母親,而是脾氣火爆,從小到大總愛欺負他,逗他玩二姐。


    隨著如夢初醒的感覺退去,陳澤感覺仿佛有什麽從自己的身體抽離。


    自己的身體相比以前都變得輕盈了不少。


    簽到係統


    宿主:陳澤


    年齡:五歲


    體力:4.3


    養身功:初級(380+50\/1000)


    靈泉空間:(進入\/離開)


    “這就是你的執念嗎?我這算是得到了你的承認?”


    可以說,從這一刻起,他才算是真正獲得了原主那個孩子的認可,真正完全掌控,擁有這副軀體。


    緊接著,陳澤腦海深處浮現出一段他之前未曾知道的記憶。


    碎片的記憶裏,


    一個片段是孩子興高采烈地衝出家門。


    第二個片段,是孩子獨自坐在河邊垂釣。


    第三個片段,是一個孩子溺水,在河裏拚命掙紮,唿喊救命。


    最後一個是臨終前的片段,少年已是意識模糊,生命垂危,河水不斷將其淹沒,世界漸漸變得黑暗,口中不再唿喊“救命”,而是奇怪地喃喃著“吃魚!”“吃魚”“姐姐吃魚”……


    這一刻,陳澤明白了所謂的執念,知道了原主為何會奄奄一息,也知道了家裏人為何不讓他去河邊。


    原來,被救上岸的從來就不是原主,而是穿越而來的自己。


    原主的意誌早就在河裏時就消散了,留下的隻有碎片化的記憶與一個簡單的執念。


    陳澤感受著消散的執念,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


    “放心走吧!孩子!下輩子投個好胎,去二十一世紀的燕京就挺好的,找個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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