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台便是鄰著這靈殊台的另一座大型浮空山了,看著極近,乘著傀儡鳥卻也實打實的飛了小半個時辰。


    相比靈殊台,這登雲台顯然要熱鬧得多。


    還未近前便已能聞到陣陣沁人心脾的花木香,靈氣氤氳,自高山上形成一條銀白的瀑布,林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蟲鳴鳥語,一派生機勃勃。


    此等景象在司荼眼裏甚是驚豔,對於其他許多學子倒是司空見慣了。那些稍有勢力的家族大境,哪個山頭不是到處各種奇珍花木,陣法靈光籠罩,要多氣派有多氣派,學府這登雲台委實有些太過低調了。


    在一位長老的帶領下,眾人跟著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雄偉的大殿中。大殿有內外之分,他們此刻身處的便是外殿。僅一牆之隔的內殿中傳出陣陣強大而內斂的氣息,一下就鎮住了所有人。


    領頭的長老讓二百學子候在外殿,進了內殿片刻又匆匆出來,對眾人道“十二位長老已在內殿之中,你們心中確定好要選擇哪位長老,便一個個進殿由長老為你等賜下信物。”


    要一個個進去啊?司荼瞅著那入口處,口中一陣陣發幹。雖然她不是沒有見過玄元修者,自家老爹便是玄元中期,可那內殿可不是一兩個玄元,而是十二個啊。一個人去見這些修為高深莫測的前輩,說實話是有點膽怯的。


    司荼不著痕跡的緩了緩氣,好在她這次進門走在了後頭,按這個順序怕還要一會兒才會輪到自己,正好調整一下狀態免得在人前露怯。


    那位領頭長老目光在眾學子身上一掃而過,又接著道“記著進殿後見到長老執師禮,莫要失了禮數,便從你開始罷。”


    他指了最前排第一個人,那人一臉錯愕還是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進入了內殿。不過怕隻有認真觀察的人才會注意到,其步履間還是略有虛浮,看樣子也是緊張得不行。


    過了小半刻鍾,那學子臉色蒼白的迴到了外殿,眉宇間看得出十分激動興奮。那張白森森的臉也不知是被長老們氣勢嚇的,還是自己太過緊張所導致。


    司荼前麵排著的人一個個進殿又迴來,每個人的神色都不太一樣。月笙和龍靈兒都在靠前的位置,也已前後在內殿走了個來迴。月笙除了臉有些發白,也不難看出滿臉都是興奮。而龍靈兒則不同了,全然隻當是去走了個過場,連神色都未曾變過。她乃天龍境公主,境中不乏修為高深的前輩。隻不過見幾位長老,還不至於怯了場。


    一個時辰過去了,終於輪到司荼進殿。她戰戰兢兢的越過一個個學子,走到入口處壯了壯膽子才悶頭撞了進去。


    內殿比外殿要大上許多,最上方一字排開擺放了十二張椅子。長老們便端坐其上,一個個皆包裹在靈光之中,看不清麵容。


    司荼一進內殿連頭都沒抬,匆匆行至十二位長老下首處垂手而立,隨後兩手交疊緊貼眉心,彎腰一拜。


    長老雖隻七日指點一迴,那也是自己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師禮便等同於隻拜天地君親的最高禮儀。


    好在這禮儀在二叔二嬸的婚宴大典上見識過了,動作也未有差錯。


    司荼拜完沒有起身,隻等著上頭那十二尊大佛發話。


    靈氣微微波動,接著司荼便在一陣輕柔的力量驅使下站直了身子。這力量並不霸道,卻又使司荼生不出絲毫反抗之意。


    抬頭,十二輪烈日般的靈光閃耀,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其中傳出,道“不必拘謹,可想好要選擇哪位長老了?”


    司荼早已做好了選擇,不假思索道“晚輩選擇九長老。”


    上首處不一會兒又道“說說看為何如此選擇。”


    這下司荼懵了,沒說還有這個環節啊。不是拿信物嗎,怎的還搞起問答來了。


    這要怎麽迴答?總不能說自己是貪多才選的九長老吧?


    她蹙眉的樣子十二位長老盡收眼底,一名留著長須的長老側頭笑著傳音“這便是無塵無星說的那個元神純粹的丫頭,倒是沒想到歸入九長老門下了。”


    九長老在居中的位置,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麵容在一群長老中格格不入。他幾乎是斜躺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諸位又不是不知我一向懶散,怎的說得我這好像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坐不住了,焦急傳音道“九長老若是不願意,那這女娃便交給我來教好了。這樣的苗子實在難得,七日指點一次時間太長,老夫要收其為親傳弟子。”


    說話的人頂著一個大光頭,正是十二境中大佛境的長老—空玄。修佛之人本應清心寡欲,可這次他也著實是求才心切,這等好苗子簡直就是為修佛而生的,若是錯過了這輩子他都意難平。


    九長老還未說話,站在下方的司荼已經想好了怎麽迴答,睜著濕漉漉的桃花眼緩緩道“晚輩初初修行,是以對十二位長老所長之道都想試試,於是便選了九長老指點。晚輩也知修行不可貪多,雜而不精無用功也,但晚輩不想隻在一道上盲目前行。鬥膽揣測九長老皆可之意,便是理解錯了也是不虧的。”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司荼連忙低下頭,這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情緒,亦無法分辨是從哪一個座上長老發出。她心頭沉了一下,不會得罪人了吧?


    九長老微眯著眸子,視線停留在司荼的眼睛上,方才那句話便是出自他口。其實不光是司荼不解其意,連其他十一位長老也在側身觀望。


    尤為著急的便是空玄長老了,他的位置離九長老隔了兩個人,若非是這女娃還在殿中,怕是要起身與其好好商量一番。此刻空玄著急也隻能傳音道“九長老有何打算?這女娃還等著信物呢。”


    破空聲突然響起,一個小物件裹著青芒迅速打向司荼,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手邊穩穩停下。


    這便是信物?


    司荼鬆了一口氣,方才這一群長老自那句話後便再也沒出過動靜,讓她緊張得不行。這一言不發就將信物拿出來,難不成是自己那番說辭並未惹怒長老?


    她看了一眼高台居中的位置,方才這青芒便是從那兒打出來的。


    張開手,青芒乖乖落入手中,是一枚極為精巧的耳飾。還不等司荼看清,小巧的耳飾接觸到她手中的靈氣後再次化作一道青芒,一躍掛在了她的耳朵上。


    司荼下意識的去撫摸了一下,隻覺得其上靈氣內斂,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摘下研究,便也不再管它。這位九長老倒是心細,知道是女兒家便以首飾作信物,八成是個好相處的女長老。


    上方傳來聲音道“下去吧。”


    得了信物司荼已經全然放鬆下來,聽聞這話再次執師禮後退出了內殿。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去的刹那殿中二位長老私下傳音不下百道。


    空玄看著司荼離去,頭頂都漲成了紅色。不甘心傳音道“九長老不是說自己懶散嗎,怎的又答應了?”


    隻見九長老微微挪了個位置,緩緩道“我何時說不收了?總共二百學子難得有一個願意受我指點,若是拒了我可當真成孤家寡人了。空玄長老莫不是要我往後幾百年就在舍池山睡著,那不是太無趣了嗎?”


    空玄被這話一噎也無話可說,人家九長老隻得這麽一個學子選擇,若是再與他爭搶確實過分了。可空玄還是有些不甘心,這麽好的苗子要是去舍池山被九長老指點,還不知要被養成多懶散的性子。可惜…當真可惜了…


    空玄連著默念了好幾篇心經才緩和了情緒,大不了日後這女娃去舍池山時自己也找機會過去,說不準也能順帶指點指點。


    他想想也不氣了,看向九長老的目光無比友好。


    池翌九被這突如其來的熱切目光所打量,心中好一陣惡寒,這光頭該不會…


    咦…他打了個寒顫,順勢別過頭不與空玄有視線接觸。心中默默盤算著要是這小女娃到舍池山來自己要如何指點,這對他來說也算個難題。


    百年前池翌九無聊得緊,便遞了消息給龍狩想要來這學府中熱鬧熱鬧。可沒想到此地也甚是無聊,不過一年他便膩了。學府有約定,每任長老至少要在任二百年才可更迭,這不就自己將自己困在了學府中。


    他本就不會指點什麽修行之道,上任之時學府也正值閉府之時。是以此次蘭姨前來請示他便仗著自己活的年歲長,大筆一揮寫了個皆可,沒想到這次當真有學子選他作指點長老。


    池翌九修長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擊,這女娃帶給他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似曾相識。留在身邊指點倒也不錯,反正自己也無聊,睡覺哪有追尋心中疑惑來得有趣。


    不過這女娃不過七百來歲,還不夠自己打個瞌睡的年歲長,到底是為何會在她身上有相識的感覺呢?


    池翌九陷入了沉思,七百年前到如今自己都幹了什麽?是在天龍境睡覺…還是四處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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