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不大,一個小院一個臥房,外麵是灶台。


    灶台上稀稀拉拉的帶著點幹涸的湯汁,一看就是上一頓飯剛吃完,家主沒收拾。


    「這是我家,三位可以先進去休息。」


    杜寬福把三人引進臥室後,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麵。


    此刻天色再次漸入昏暗,周圍亮起火把。


    謝九策能清楚的看到外麵舉著火把行動的村民。


    看來這些人是不把他們找出來,不罷休了。


    「你們也餓了吧?」杜寬福把窗扉處的簾子拉上,「諸位先喝點水。」、


    他走到桌案前,拿過上麵的水壺,抄起一邊的碗,倒了三碗水放在三人的麵前:「家裏剛好有點炊餅,我出去弄點送進來。」


    話落,他提著壺轉身走出房間。


    這杜寬福不說也就罷了。


    這麽一說,謝九策還真有點餓,他看著緩緩站起身觀察房間的祁亭,隨口招唿一聲:「你別亂走。」後,拿過桌上的碗準備喝水。


    「等等!」


    眼瞅著謝九策就要把水放在嘴邊一灌而下,突然祁亭沖了過來,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的碗。


    「嘩啦」一聲。


    碗碎了一地,誰也潑了出來。


    「你幹什麽?」謝九策有些惱火,這算是兩天一晚上了,幾人風餐露宿的,就沒好好休息,祁亭又鬧得是哪一出。


    「這水不能喝!」


    「你什麽意思?」謝九策也不傻,就祁亭這句話,瞬間懂了。


    隻是他不明白,這個男人就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怎地就得出這個結論。


    「這屋裏有古怪。」


    「哦?這話怎麽說?」謝九策這話問出來,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韋閑了來了興趣。


    祁亭示意謝九策站起身,跟著他走。


    謝九策見外麵的杜寬福還在忙,沒猶豫跟在祁亭的身後。


    祁亭走到套間的床前看著麵前的被褥,之後一把拉開。


    「看看這個是什麽?」


    謝九策定睛一瞧,發現偌大的被褥上竟然有一塊血跡。


    「這...這哪裏來的血?我記得杜寬福身上沒有傷口啊。」


    祁亭冷笑:「他當然沒傷口了,因為這血就不是他身上流下來的!


    還記得,剛才杜寬福給你說,這村裏唯一的一個小姑娘失蹤了嗎?」


    「你的意思是...」


    謝九策心中恍然,但是臉上還是有著不解:「祁郎中,本官明白你的擔憂,但問題是!


    你說這是哪女子身上的血,是不是太片麵了!」


    「你還記得,你見過那個小女孩嗎?」祁亭也不和謝九策爭辯,而是幫助他想起一些事情。


    謝九策倒吸一口涼氣,他好像還真見過,當時小翠的屍體被抬到義莊,這小姑娘就被父親護在身邊,一副深怕把她落下或者走丟的樣子。


    「但是你怎麽就篤定這血是那小姑娘的?」


    祁亭笑了笑:「知道郎中除了會看病,哪裏的本事最好嗎?」


    謝九策不懂了。


    祁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分辨不同的藥香自然是鼻子最靈敏了,那個小女孩離開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辛夷花的味道。」


    「這個味道能說明什麽?」謝九策不懂了,


    祁亭道:「那個小姑娘應該是有點風寒,辛夷花、蒼耳子、路路通、石菖蒲,都是通竅的藥物,我在她身上聞到了這幾種藥物。


    而恰巧這個屋子裏飄散的也是這個味道,孩子剛不見了,這杜寬福就來找我們。


    你說他到底是居心何在?」


    話落,他指著床單上微微幹涸的血漬!


    第85章 產鬼(19)


    謝九策隻覺得心中一陣惡寒。


    杜寬福是毋女村的村長,如果所有人的事情都和他關係,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著,謝九策覺得這裏應該還有更多的秘密,正準備扯動床單查找更多的線索,外麵突然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站在臥房內的二人雙雙怔住。


    謝九策反應的最快,連忙扯過剛才的被蓋在了床上,轉而扯著祁亭正準備往外麵沖,突然他耳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動靜。


    本能地,他轉頭看去,隻見不知何時地上竟然多了一塊玉佩。


    這是什麽


    謝九策隻覺得這玉佩格外的眼熟,緊張之餘,蹲下一把撈起衝出了房間。


    隨著房間的門被打開,杜寬福款款走了進來。


    他看著坐在桌前的三人,地上還有一碗打翻的清水。


    祁亭眉梢一揚,含笑道:「抱歉,不小心把你的碗打翻了!」


    「沒關係,不過就是個瓷碗,水再倒就是!」


    杜寬福說著,又倒了一碗水放在了謝九策的麵前:「謝差役,請喝!」


    謝九策看著麵前的碗,眉頭微微皺起,他想拒絕,可抬眼看著對麵杜寬福堅定的模樣,還有周圍越來越多的火把,他心裏清楚,如果這碗水不喝,他們三個人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去這個地方。


    「那多謝村長了!」


    他接過,緩緩放在了唇邊。


    杜寬福見狀,微微挑了下眉梢,看著祁亭和韋閑。


    祁亭深吸一口氣,目前的局勢他也多少能分辨出,既然上了賊船也就隻能幹『同流合汙』的事情。


    他含笑擺手道:「我就個仵作,這兩日驗屍多了,沒事兒就看各種屍體上流下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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