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雷易廁所都沒有去上，一直在不停的幹活，自己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手都弄痛了。
“下班了！所有人，放下手上的動作！”
“停了停了！都別做了！”
“現在趕這麽一下幹嘛？停！再做手上這個都不算數量了！”
無奈，所有人隻得停下動作。
“所有人排好隊，管事的帶著本監室的人員有序的迴監室。”
肖康拉著雷易走在最前麵，走到大龍跟前問道：“他們的獎勵哪裏領？”
“我跟你們去。”
雷易美滋滋的拿著一隻烤鴨和一條煙迴到了號房，前腳剛進屋，鐵門還沒鎖上就送飯來了，一個個的把飯盆準備好，忙著接飯。
飯接好後，雷易看著烤鴨思考了起來。
肖康端著飯就進去了，沒有過問。
平時吃飯，肖康還有另外三個睡上鋪的老鄉在炕上吃，大龍他們一夥也是一樣。
大龍是號頭，所以本地人一夥都睡得是上鋪。
其餘人都是在放風場吃飯。
眼見肖康沒有提出要分食這隻烤鴨，可自己卻不能吃獨食啊！
隻是，雷易考慮的是要不要所有人都分？畢竟都是在一間號房，也不在乎少吃幾塊鴨肉。
然而他顧慮的是，如果連大龍他們一夥都分的話，又擔心肖康他們對自己有意見，所以這才陷入了思考。
看了看其餘人，都各自端著飯盆吃飯了，土匪跟他們本地一夥分食著。
正恰巧這時，鐵門打開，大龍進來了。
雷易上前道：“你是號頭，把這隻鴨子分了吧，一人吃點。”
大龍意外的看了一眼雷易，隨後推卸責任一樣：“那是屬於你個人的，要分你自己分就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雷易也無奈，提著鴨子走到肖康麵前：“你來分吧，咱們這些一人吃一點。”
肖康滿臉笑容，這小子果真會處事！
也沒拒絕，幹脆道：“好，我幫你分！”
先是扯下個大鴨腿給雷易，又自己拿了個鴨腿。
“你們這邊有，就不分了哈！”
大龍啃著鴨腿，擺擺手。
剩下的，每個人都有份，不管多少，也是雷易的一個心意，人們都領了雷易這份情。
一個個吃得心滿意足，雖然不多，但已是很難得。
吃飽後，雷易拆開煙，至於煙的話雷易就沒打算分了，因為號房裏的人都抽煙，自己也根本不夠分，其次就是基本上別人也都有煙。
不過，打一樁還是要的。
先是肖康，再舍近求遠走到大龍那邊，再是就近原則。
雷易的動作，肖康和大龍都看在眼裏。
原本，大龍對雷易打了自己一巴掌還挺介懷，不過這些天觀察來看，那小子似乎也不那麽讓人討厭，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被別人罵，可能還不止一巴掌。
所以說，他心裏清楚，這不怪雷易，反而這小子還讓人有點喜歡。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也不知道誰先起了個頭，好些人都跟著起哄，甚至找雷易打鬧。
這讓雷易怪不好意思的，笑道：“別鬧，準備鋪床睡覺了。”
下午，整理好後又到車間。
科長還是拿著那個小喇叭，“經過我們的點數核對，獲得團體第一的是新監六號！”
眾人也不意外，畢竟個人第一第二都在新監六號，一個小時就把人家甩出那麽遠，何況兩三個小時下來，足以彌補稍微慢一些的差距。
“獎勵新監六號五條煙！”
“比試結束，接下來大家正常幹活，產量…”
眾人豎起耳朵，都生怕因為比試而提高產量。
“產量照舊！別那麽緊張，達標的人可以休息！”
“好耶！”
“太好了，做完就可以休息，那咱們抓緊啊！”
科長一番話，讓大家都幹勁十足。
雷易早早就做完了，又幫著老鄉們完成了任務，才在車間轉悠起來。
車間內可以自由走動，但是別想跑，所有窗戶都加焊了鋼筋，唯一進出的大門都是上了鎖。
所以，也不擔心有人會跑，這根本就是大一點的老鼠都出不去，別說人了。
四處轉了轉，又跑到窗戶看風景。
外麵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對於這裏的人來說都充滿了誘惑力。
下午下班，迴到監室，雙方也都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搶開水，有個差不多也就沒再刻意多裝，其他幾個外地人也都能有水喝。
大龍迴來時，手裏提著五條煙，笑眯眯的走進裏麵。
“肖康，這五條煙，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我提個建議，我們兩條，你們兩條，剩下一條他們幾個分，你看？”
肖康無所謂的攤攤手“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
“那行！給！”說著大龍就遞了兩條給肖康，肖康接過反手又遞給了雷易“十八，你放起來。”
雷易連忙擺手，後退兩步，“我…不合適吧！”
“哎呀！給你就放著！”其他老鄉也開口道。
見雷易沒有接的意思，肖康走到雷易麵前，直接塞他手上“十八，我們現在都還有，你自己放著抽。”
“可是我都是抽你們的…”
肖康抬手打住：“行了，不要說什麽你的我的，放起來，我們沒有了再找你不是一樣？”
想想也是，雷易也沒再拒絕，放在櫃子裏。
皆大歡喜！
號房的斷煙危機很快便到來。
因為每個月月初便是下單的時候，各種采購然後大概需要半個月才會到監室，然而這個月的單子上麵竟然沒有煙了。
警官那邊說的是采購部那邊反應說外麵煙也緊缺，更是無法滿足如此大批量，所以這個月暫時不訂煙，等下個月再來。
這麽一算下來，就需要一個半月才能有煙。
一個月下來，大龍和肖康存糧也已經見底，不光是他們，所有號房現在都是一煙難求。
大龍把手裏半根煙遞給另外的人“隻剩下最後半包了…都省著點。”
肖康他們也一樣不好過，“咱們點一根一人抽兩口吧！過下癮就好了，這還要半個月才能來煙，我們隻有這不到一包了。”
“我這個月煙訂得多，月底我就出去了，到時候煙都留給你們，一定要團結！”
連號頭管事都這樣了，其他人自然不必多說，已經斷糧了。
雷易默數了下，自己櫃子裏還有一條多差不多兩條，因為上次總共三條，這個把月下來自己也沒抽多少。
倒不是雷易不拿出來分享，隻不過正如肖康所說還有半個月才能來煙，省著點總歸是沒錯！等到確實彈盡糧絕的時候再拿出來不遲！
就這樣又熬過了一個星期，號房裏徹底的連個煙屁股都找不到了。
這晚，大家都坐著看電視。
大龍嘟囔道：“我明天看去想辦法弄一包來，媽的，太難受了！”
肖康看向雷易：“你那裏還有沒有？”
雷易微笑著打開櫃子，拿出開過的一條，還有七包。
看了看肖康又看了看大龍。
肖康自然明白雷易的意思，點了點頭。
“你們也沒煙了是吧？我這兒還有點，拿著抽吧！”說罷，拿出兩包，剩下的都給了大龍。
大龍興奮異常“謝謝了啊！十八！”
隻是肖康有所不解的看著雷易，不過也沒說什麽。
接著雷易拆開一包，隨後肖康等人以及另外幾人一人散了一根先抽著，這才坐到肖康旁邊笑道：“我櫃子裏還有一條！”
“臥槽！”肖康笑罵出聲“你小子可以啊！早點不說，害得我們這些天抽兩口就沒了。”
雷易尷尬一笑：“反正是不夠，省點就省點嘛！”
“謝謝十八！”
雷易笑著迴應：“沒事。”
有了雷易的支撐，整個號房總算是熬到了煙的到來。
看著炕上堆著的煙，大龍笑道：“這下總算可以敞開了抽！”
“肖康，分下吧，你們總共訂了多少？還有他們幾個又是多少？”
“單子不是在你那兒嗎？”
“我給你了的，你找找。”
肖康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張紙：“在我這兒，兄弟們。分煙了！”
另外幾人拿著煙竟然不約而同的拆開以後給了雷易兩包。
在沒煙的日子裏，雷易雖然沒有一包包給他們，但是時不時的請一根，就好過於雪中送炭。
就連大龍都直接給雷易兩條。
“呃，”雷易有點傻眼，誰的都沒有接“不用這樣吧？”
大龍硬塞到雷易手裏“十八，拿著吧！要不是你啊，咱們那些天可就難過了！”
“就是，拿著吧！”
見所有人都這麽說，雷易也隻好都拿著，心裏也大為感動，哽咽著“謝謝你們！”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哈哈哈！”
雷易的舉動無疑得到了整個號房的認可。
整個號房從來沒有過的和諧。
這天，是肖康出去的日子，大早的肖康就交代：“我出去以後，不管以後誰進來做管事，你們都要好好團結，十八比較小又沒有錢，你們多照顧一下。”
雷易頗有不舍，“以後還能再見嗎？”
肖康沉吟了一下，“我給你個電話，你出去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隨後寫下了電話號碼。
雷易有心讓肖康幫忙打個電話，卻又沒有去記過電話，無奈之下開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嗯？盡管說，隻要能幫得上忙。”
“你能不能去鍾海看看，街上有家叫老八燒烤的燒烤店，看有沒有開著，如果有開，你找一下馬文娟，告訴她等我。”
肖康沒有嘲笑雷易的兒女情長，而是重重點頭：“放心！我一定辦到！”
“走了！”
直到肖康的背影被鐵門擋住，雷易才點上一根煙看了看天空，肖康的自由同樣也給雷易帶來了希望。
當天下午的時候，號房裏新進來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魁梧高大的身材倒有幾分威嚴。
警官也走了進來，“這個是魯剛，以後是號房管事。”
交代完後，警官就出去了。
上一批彩燈做完幾天了，現在都還閑著，所以沒有做事的時候大家正常都是在號房裏呆著。
魯剛一進裏麵就睥睨的掃視過所有人。
隨後坐到大龍身邊，“你快出去了吧？”
大龍點頭，遞上一根煙。
“你是什麽罪？”
魯剛笑嗬嗬說著：“前幾年的事情，知道吧？”
大龍眉毛一挑，前幾年？
“特大走私案。”
“不可能，你怎麽會在這裏？”
前幾年的特大走私案，誰人不知？那可是納河有史以來最大的經濟案，當年納河誕生了一個梟雄，可以說因為他，整個納河的經濟超前了十年！
然而，樹大招風，他和他的集團最終東窗事發，被連根拔起。
據說當年牽扯的官員上至中央，下至市長。
當然了，一般的官員根本不值一提。
隻是，潛逃的潛逃，被抓的都是重刑犯，怎麽可能會出現在看守所的外牢？
魯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依舊是笑眯眯的“我隻不過是外圍，不是核心，何況我已經在看守所呆了五年了！”
五年！
大龍不可思議的看著魯剛，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麽這是多麽硬的關係網？
不過也沒有多問，這不關自己的事。
“那你還剩下多久？”
“兩年。”
果然！這關係網非同一般！
看守所曆來都是隻收押一年刑期以下的，還有兩年竟然能呆在這兒，還用多說嗎？
經濟案犯確實不一樣啊！
晚上的時候，別人都在看電視打牌，而魯剛則是坐在角落裏看人，他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一般。
看著正在做俯臥撐的雷易，多看了兩眼。
隨後魯剛又起身給每個人都說了一些話，無非就是算命一樣。
聽完之後，無不震驚。
走到雷易身邊的時候，魯剛嚴肅道：“小兄弟，以後盡可能的遠離賭和毒，沾賭毒的人，你千萬不要信！”
雷易不以為然，自己的圈子幹淨非常，別說毒，連賭的都沒有啊！
自己能遇到吸毒的朋友？無從接觸啊！毒品距離自己非常的遙遠，他想不到自己為何會和毒品扯上關係。
見雷易的表情，魯剛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多年以後想起來，雷易不禁覺得好笑，想不到那個魯剛還真是…
自己終究還是和賭、毒有著頗深的牽扯。
“下班了！所有人，放下手上的動作！”
“停了停了！都別做了！”
“現在趕這麽一下幹嘛？停！再做手上這個都不算數量了！”
無奈，所有人隻得停下動作。
“所有人排好隊，管事的帶著本監室的人員有序的迴監室。”
肖康拉著雷易走在最前麵，走到大龍跟前問道：“他們的獎勵哪裏領？”
“我跟你們去。”
雷易美滋滋的拿著一隻烤鴨和一條煙迴到了號房，前腳剛進屋，鐵門還沒鎖上就送飯來了，一個個的把飯盆準備好，忙著接飯。
飯接好後，雷易看著烤鴨思考了起來。
肖康端著飯就進去了，沒有過問。
平時吃飯，肖康還有另外三個睡上鋪的老鄉在炕上吃，大龍他們一夥也是一樣。
大龍是號頭，所以本地人一夥都睡得是上鋪。
其餘人都是在放風場吃飯。
眼見肖康沒有提出要分食這隻烤鴨，可自己卻不能吃獨食啊！
隻是，雷易考慮的是要不要所有人都分？畢竟都是在一間號房，也不在乎少吃幾塊鴨肉。
然而他顧慮的是，如果連大龍他們一夥都分的話，又擔心肖康他們對自己有意見，所以這才陷入了思考。
看了看其餘人，都各自端著飯盆吃飯了，土匪跟他們本地一夥分食著。
正恰巧這時，鐵門打開，大龍進來了。
雷易上前道：“你是號頭，把這隻鴨子分了吧，一人吃點。”
大龍意外的看了一眼雷易，隨後推卸責任一樣：“那是屬於你個人的，要分你自己分就好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雷易也無奈，提著鴨子走到肖康麵前：“你來分吧，咱們這些一人吃一點。”
肖康滿臉笑容，這小子果真會處事！
也沒拒絕，幹脆道：“好，我幫你分！”
先是扯下個大鴨腿給雷易，又自己拿了個鴨腿。
“你們這邊有，就不分了哈！”
大龍啃著鴨腿，擺擺手。
剩下的，每個人都有份，不管多少，也是雷易的一個心意，人們都領了雷易這份情。
一個個吃得心滿意足，雖然不多，但已是很難得。
吃飽後，雷易拆開煙，至於煙的話雷易就沒打算分了，因為號房裏的人都抽煙，自己也根本不夠分，其次就是基本上別人也都有煙。
不過，打一樁還是要的。
先是肖康，再舍近求遠走到大龍那邊，再是就近原則。
雷易的動作，肖康和大龍都看在眼裏。
原本，大龍對雷易打了自己一巴掌還挺介懷，不過這些天觀察來看，那小子似乎也不那麽讓人討厭，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被別人罵，可能還不止一巴掌。
所以說，他心裏清楚，這不怪雷易，反而這小子還讓人有點喜歡。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也不知道誰先起了個頭，好些人都跟著起哄，甚至找雷易打鬧。
這讓雷易怪不好意思的，笑道：“別鬧，準備鋪床睡覺了。”
下午，整理好後又到車間。
科長還是拿著那個小喇叭，“經過我們的點數核對，獲得團體第一的是新監六號！”
眾人也不意外，畢竟個人第一第二都在新監六號，一個小時就把人家甩出那麽遠，何況兩三個小時下來，足以彌補稍微慢一些的差距。
“獎勵新監六號五條煙！”
“比試結束，接下來大家正常幹活，產量…”
眾人豎起耳朵，都生怕因為比試而提高產量。
“產量照舊！別那麽緊張，達標的人可以休息！”
“好耶！”
“太好了，做完就可以休息，那咱們抓緊啊！”
科長一番話，讓大家都幹勁十足。
雷易早早就做完了，又幫著老鄉們完成了任務，才在車間轉悠起來。
車間內可以自由走動，但是別想跑，所有窗戶都加焊了鋼筋，唯一進出的大門都是上了鎖。
所以，也不擔心有人會跑，這根本就是大一點的老鼠都出不去，別說人了。
四處轉了轉，又跑到窗戶看風景。
外麵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對於這裏的人來說都充滿了誘惑力。
下午下班，迴到監室，雙方也都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搶開水，有個差不多也就沒再刻意多裝，其他幾個外地人也都能有水喝。
大龍迴來時，手裏提著五條煙，笑眯眯的走進裏麵。
“肖康，這五條煙，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我提個建議，我們兩條，你們兩條，剩下一條他們幾個分，你看？”
肖康無所謂的攤攤手“無所謂！你自己看著辦。”
“那行！給！”說著大龍就遞了兩條給肖康，肖康接過反手又遞給了雷易“十八，你放起來。”
雷易連忙擺手，後退兩步，“我…不合適吧！”
“哎呀！給你就放著！”其他老鄉也開口道。
見雷易沒有接的意思，肖康走到雷易麵前，直接塞他手上“十八，我們現在都還有，你自己放著抽。”
“可是我都是抽你們的…”
肖康抬手打住：“行了，不要說什麽你的我的，放起來，我們沒有了再找你不是一樣？”
想想也是，雷易也沒再拒絕，放在櫃子裏。
皆大歡喜！
號房的斷煙危機很快便到來。
因為每個月月初便是下單的時候，各種采購然後大概需要半個月才會到監室，然而這個月的單子上麵竟然沒有煙了。
警官那邊說的是采購部那邊反應說外麵煙也緊缺，更是無法滿足如此大批量，所以這個月暫時不訂煙，等下個月再來。
這麽一算下來，就需要一個半月才能有煙。
一個月下來，大龍和肖康存糧也已經見底，不光是他們，所有號房現在都是一煙難求。
大龍把手裏半根煙遞給另外的人“隻剩下最後半包了…都省著點。”
肖康他們也一樣不好過，“咱們點一根一人抽兩口吧！過下癮就好了，這還要半個月才能來煙，我們隻有這不到一包了。”
“我這個月煙訂得多，月底我就出去了，到時候煙都留給你們，一定要團結！”
連號頭管事都這樣了，其他人自然不必多說，已經斷糧了。
雷易默數了下，自己櫃子裏還有一條多差不多兩條，因為上次總共三條，這個把月下來自己也沒抽多少。
倒不是雷易不拿出來分享，隻不過正如肖康所說還有半個月才能來煙，省著點總歸是沒錯！等到確實彈盡糧絕的時候再拿出來不遲！
就這樣又熬過了一個星期，號房裏徹底的連個煙屁股都找不到了。
這晚，大家都坐著看電視。
大龍嘟囔道：“我明天看去想辦法弄一包來，媽的，太難受了！”
肖康看向雷易：“你那裏還有沒有？”
雷易微笑著打開櫃子，拿出開過的一條，還有七包。
看了看肖康又看了看大龍。
肖康自然明白雷易的意思，點了點頭。
“你們也沒煙了是吧？我這兒還有點，拿著抽吧！”說罷，拿出兩包，剩下的都給了大龍。
大龍興奮異常“謝謝了啊！十八！”
隻是肖康有所不解的看著雷易，不過也沒說什麽。
接著雷易拆開一包，隨後肖康等人以及另外幾人一人散了一根先抽著，這才坐到肖康旁邊笑道：“我櫃子裏還有一條！”
“臥槽！”肖康笑罵出聲“你小子可以啊！早點不說，害得我們這些天抽兩口就沒了。”
雷易尷尬一笑：“反正是不夠，省點就省點嘛！”
“謝謝十八！”
雷易笑著迴應：“沒事。”
有了雷易的支撐，整個號房總算是熬到了煙的到來。
看著炕上堆著的煙，大龍笑道：“這下總算可以敞開了抽！”
“肖康，分下吧，你們總共訂了多少？還有他們幾個又是多少？”
“單子不是在你那兒嗎？”
“我給你了的，你找找。”
肖康摸了摸口袋，掏出來一張紙：“在我這兒，兄弟們。分煙了！”
另外幾人拿著煙竟然不約而同的拆開以後給了雷易兩包。
在沒煙的日子裏，雷易雖然沒有一包包給他們，但是時不時的請一根，就好過於雪中送炭。
就連大龍都直接給雷易兩條。
“呃，”雷易有點傻眼，誰的都沒有接“不用這樣吧？”
大龍硬塞到雷易手裏“十八，拿著吧！要不是你啊，咱們那些天可就難過了！”
“就是，拿著吧！”
見所有人都這麽說，雷易也隻好都拿著，心裏也大為感動，哽咽著“謝謝你們！”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哈哈哈！”
雷易的舉動無疑得到了整個號房的認可。
整個號房從來沒有過的和諧。
這天，是肖康出去的日子，大早的肖康就交代：“我出去以後，不管以後誰進來做管事，你們都要好好團結，十八比較小又沒有錢，你們多照顧一下。”
雷易頗有不舍，“以後還能再見嗎？”
肖康沉吟了一下，“我給你個電話，你出去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隨後寫下了電話號碼。
雷易有心讓肖康幫忙打個電話，卻又沒有去記過電話，無奈之下開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嗯？盡管說，隻要能幫得上忙。”
“你能不能去鍾海看看，街上有家叫老八燒烤的燒烤店，看有沒有開著，如果有開，你找一下馬文娟，告訴她等我。”
肖康沒有嘲笑雷易的兒女情長，而是重重點頭：“放心！我一定辦到！”
“走了！”
直到肖康的背影被鐵門擋住，雷易才點上一根煙看了看天空，肖康的自由同樣也給雷易帶來了希望。
當天下午的時候，號房裏新進來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魁梧高大的身材倒有幾分威嚴。
警官也走了進來，“這個是魯剛，以後是號房管事。”
交代完後，警官就出去了。
上一批彩燈做完幾天了，現在都還閑著，所以沒有做事的時候大家正常都是在號房裏呆著。
魯剛一進裏麵就睥睨的掃視過所有人。
隨後坐到大龍身邊，“你快出去了吧？”
大龍點頭，遞上一根煙。
“你是什麽罪？”
魯剛笑嗬嗬說著：“前幾年的事情，知道吧？”
大龍眉毛一挑，前幾年？
“特大走私案。”
“不可能，你怎麽會在這裏？”
前幾年的特大走私案，誰人不知？那可是納河有史以來最大的經濟案，當年納河誕生了一個梟雄，可以說因為他，整個納河的經濟超前了十年！
然而，樹大招風，他和他的集團最終東窗事發，被連根拔起。
據說當年牽扯的官員上至中央，下至市長。
當然了，一般的官員根本不值一提。
隻是，潛逃的潛逃，被抓的都是重刑犯，怎麽可能會出現在看守所的外牢？
魯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依舊是笑眯眯的“我隻不過是外圍，不是核心，何況我已經在看守所呆了五年了！”
五年！
大龍不可思議的看著魯剛，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麽這是多麽硬的關係網？
不過也沒有多問，這不關自己的事。
“那你還剩下多久？”
“兩年。”
果然！這關係網非同一般！
看守所曆來都是隻收押一年刑期以下的，還有兩年竟然能呆在這兒，還用多說嗎？
經濟案犯確實不一樣啊！
晚上的時候，別人都在看電視打牌，而魯剛則是坐在角落裏看人，他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一般。
看著正在做俯臥撐的雷易，多看了兩眼。
隨後魯剛又起身給每個人都說了一些話，無非就是算命一樣。
聽完之後，無不震驚。
走到雷易身邊的時候，魯剛嚴肅道：“小兄弟，以後盡可能的遠離賭和毒，沾賭毒的人，你千萬不要信！”
雷易不以為然，自己的圈子幹淨非常，別說毒，連賭的都沒有啊！
自己能遇到吸毒的朋友？無從接觸啊！毒品距離自己非常的遙遠，他想不到自己為何會和毒品扯上關係。
見雷易的表情，魯剛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多年以後想起來，雷易不禁覺得好笑，想不到那個魯剛還真是…
自己終究還是和賭、毒有著頗深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