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日落時分,羅捕頭終於帶著手下兄弟趕迴衙門,來到值房放下腰刀後,即刻奔向桂知府書房,進門後,發現師爺張子亮也在,當即向二人行禮。


    知府桂長林見此,輕抬右手:“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趕緊坐下說話。羅捕頭出去一趟辛苦啦,來人奉茶!”


    “稟大人,都是大人抬愛,給予我等施以拳腳的機會,沒有大人,就沒有我等今日!”羅捕頭即刻起身施禮道,


    “坐下、坐下說話!”聞言,羅捕頭方才挨著凳子輕輕坐下。此時侍女奉茶過來,遞向羅捕頭,羅捕頭小心翼翼接過,輕輕呷一口,放在手心。


    “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用服侍了,出去把門帶上!”待仆從離開後,師爺張子亮方才接著說道:“羅捕頭,今日調查如何?想必有所收獲吧!”


    羅捕頭將茶杯輕輕放在身旁桌上,起身行禮道:“稟大人、張師爺,今日卑職帶手下眾兄弟調查了全城大小三十六家主要客棧,拜訪城內大小幫派十二家,果然被卑職探聽到一些消息!”


    “如何?”


    “卑職根據探聽的消息得知,此前累計來自明州的商人有三十八位,小商一百零二位,那日有證據去過現場的證實有二十一位,小商四十六位;而且根據幫會得到的消息,除陳永福的管家找過他們外,有接觸其他幫會及行會的明州商人有名有姓的六位,沒留下任何消息的有三位,而今皆已不在臨江城,大人這是卑職整理的名冊以及憑借他人記憶得到的畫像,請大人過目!”而後自懷中掏出一遝紙張,師爺張子亮上前接過,遞給知府桂長林。


    “好!羅捕頭辦事,真是深得我意!羅捕頭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這是卑職本分,大人但有差遣,卑職定當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好了好了,子亮啊,恭送羅捕頭!”


    “羅捕頭請!”


    “張師爺請!”張師爺送羅捕頭至府外,待羅捕頭遠走方才轉身進入府。


    翌日上午,知府桂長林攜師爺張子亮、捕頭羅勇毅來到大都督府門外,欲求見大都督。門房見到來人道盡姓名、來意,即刻入府通報,不多久秦無炎出府,帶幾位來到府內大堂,而後吩咐侍女們奉茶。待茶水上齊,卻仍不見大都督身影,不禁問道:“敢問秦校尉,大都督可在府中?”


    “桂大人客氣,大都督因有要事處理,因此派某先行過來,大人若有急事,某可代為稟報。”


    “不敢勞煩秦校尉,我等在此稍等一二便可,校尉若有急事,可先行離開。”


    “那請恕秦某招待不周,若有急事,可遣下人告知於某!桂大人,告辭!”秦無炎拱手施禮道,


    桂長林笑嗬嗬迴禮道 :“秦校尉客氣!”見人遠走,麵無表情迴到座位,品起茶來。


    當秦無炎再次迴到督府後院,陳初平及孫將軍等人已經開始對戰演練。陳初平一如既往,而孫將軍等人卻多有變化,尤其是隊伍兩側靠前的將士,手中分別握著一柄奇形怪狀的武器,似叉、似鏜,卻生出許多枝丫,看似由堅實的竹子製成,一端由刀削成尖狀,留有四周尖銳枝丫,真是怪哉!此時初平命兩伍士兵扮做賊寇來攻,孫將軍在子言建議下,組成十一人戰陣抵禦,隻見最前方左右各一名盾牌兵、藤牌兵,其後隊正居中指揮,緊跟隊正的兩名手握怪異武器士兵分列左右,在後麵是四名手持長槍的士兵,另有兩名銳鈀大刀位居最後。待賊兵快至近前,整隊亦向前推進,躲過“賊寇”箭矢後,立刻形成防禦陣型。手持怪異武器的士兵立即持其橫掃,“賊寇”一時不能近身,持槍手趁機猛刺,一時“刺傷刺死”數人,而己方無一人傷亡,漸漸地賊寇似乎找到方法,左右各有兩人纏住那怪異的武器,其餘人伺機近身搏鬥,持盾手、藤牌手即刻抵擋,持槍手趁機持槍平刺,阻擊敵人;就在此時,又有敵人迂迴至陣型後欲實施突襲,持槍手即刻分出一部與持刀手迴頭擊殺敵人。片刻後己方在付出三人傷亡後全殲對麵來犯之敵。


    “啪啪啪…”平寇大都督、二皇子姬世明拍手鼓掌道:“好、好、好!諸位真是用心了,不枉多日辛苦,此陣叫什麽,如此厲害?還有這兵器,如此怪異!”


    孫將軍笑嗬嗬道:“這個還是請安參軍解釋吧!”眾人齊齊看向安子言,急待自言解惑。


    “那諸位聽某道來,先說你們口中這怪異武器,此名為:狼筅,長約三米,采用多節大毛竹,去其小枝小葉,在用火熨燙其枝丫,使其產生彎鉤,並於其頂端安裝鐵槍頭,灌注桐油,使其堅韌,即為狼筅;戰鬥時亦可敷上毒藥,製成毒狼筅。其層深紙枝密,於戰陣之中能禦能防,諸人相互配合,可有效殺傷敵人。”


    “此物何來,竟有如此奇效!這軍陣又叫什麽?看似簡易,實爾變化多端!”


    “說來也巧,我們三人冥思苦想,始終不得其法,一日於城外竹林打獵,迴來時偶遇一農家,本想討碗水便走,不想於其院中發現這東西,吾等好奇便多嘴一問,卻聽老農講,此物名為狼筅,相傳乃前朝末年銀礦礦工抵禦朝廷圍剿,因武器不足,情急之下所作,不料卻憑此大破官軍。因此我們就將此帶迴,日夜琢磨,揚長辟短,形成戰陣,以此禦敵,效果甚好,但仍需實戰檢驗。至於此陣,名曰:鴛鴦陣,其法取自前朝名將戚大將軍的《紀效新書》,陣形靈活多變,可根據事實情況及現場作戰要求,及時變幻縱隊為橫隊,變一陣為左右兩個小陣或者左中右三個小陣。變為左右兩小陣時,左右盾牌手、藤牌手分別跟隨並護衛左右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進攻;變為三陣時,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藤牌手分左右護衛兩側,此亦稱:變鴛鴦陣。攻守相宜,機動靈活。”


    “妙、妙、妙!”二皇子再次拍手稱讚,“有如此陣法,對敵之時我方將士亦將少些傷亡,那便抓緊製造狼筅,進而全軍推廣此法!假以時日,待全軍整訓完畢,讓這些東桑賊寇好好瞧瞧,閻王是怎麽收他們的!這次還要多謝安參軍,安參軍真是多識多才多謀,吾之股肱,國朝之幸啊!”


    子言拱手施禮:“大都督言重了,卑職不過多讀幾本書罷了。若殿下能夠廣置學堂,使天下人皆有書可讀,識字明理得智慧,積小智為大智,焉能懼那些野蠻渣滓!”


    “好!安參軍此言深得我意,當浮一大白!來來來,我等同去共飲一杯!”大都督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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