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奇異的世界裏,天空中不見月亮的皎潔,也沒有太陽的光輝,甚至連一絲雲彩的蹤跡都尋不到,那天空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黃色,全然不同於地球上那澄澈的藍色天幕。


    大地的景象亦是如此,放眼望去,一片荒蕪,毫無生機可言,地麵上找不到哪怕一星半點的綠意,就像被歲月抽幹了所有的生命力,光禿禿、空蕩蕩的。


    這裏與地球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水仿佛是這個世界缺失的元素,目之所及,皆是連綿的陸地,海洋也好,河流也罷,統統不見蹤影。


    然而,就在這荒蕪的大地上,卻錯落著諸多山脈與懸崖,它們高聳著,直直地朝向那透著怪異的天空,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在其中一座懸崖之上,靜靜地坐著一名男子。他微微仰著頭,目光投向那無盡的天空,雙腳隨意地懸在懸崖邊緣,隨著微風輕輕晃蕩,似在這靜謐中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這名男子生得極為俊俏,一頭漂亮的金發如瀑般垂在後背,直落至腰間,那臉龐的輪廓修長而優雅,按照地球上的審美標準來看,絕對稱得上是英俊非凡。隻是,在那好看的麵容上,卻隱隱透著一股奇異的憂鬱,仿佛藏著無盡的心事,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淡淡的哀傷之中。


    他就這麽麵無表情地坐著,時間仿佛在他這兒失去了意義,也不知究竟過去了多久,他就像一座凝固的雕像,與這荒蕪的世界融為一體。


    除了他和這片了無生氣的大地之外,這個世界還有別樣的景致。成千上萬塊色彩斑斕的石頭,宛如一群自由翱翔的鳥兒,在天地間肆意飛舞著。更為奇妙的是,大多數的石頭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圍繞著這名男子不停地盤旋,那場景,仿佛男子就是這世界的中心,是光芒萬丈的太陽,而那些石頭則是忠誠追隨的行星,各自循著軌道,圍繞著他轉動。


    整個怪異的世界裏,除了這名男子,再難尋覓到其他生命的跡象,仿佛他就是這一方天地間唯一的存在。


    這裏沒有白晝與黑夜的交替,沒有四季的更迭,天氣始終維持著一種恆定的狀態,光照強度也不曾有過絲毫變化,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定格在了永恆的寂靜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男子終於有了動靜。他那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原本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靜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像是湖麵被微風拂過,短暫地打破了那份死寂。


    他的目光緩緩移向身旁一塊正劇烈顫動著的石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探究之色。


    說來也怪,這名男子和盧西弗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奇妙的相似之處。他不僅有著一頭飄逸的長發,麵部的輪廓和五官特征也與盧西弗頗為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更是有著盧西弗獨有的特點——一隻藍色的眼眸,一隻紫色的眼眸。隻不過,他眼中的紫色更為濃鬱深邃,那是一種純粹到極致、仿佛能將人吸進去的深沉紫色,透著一種神秘莫測的韻味。


    察覺到那塊顫動的石頭後,男子不慌不忙地緩緩抬起手,那修長的手指朝著石頭的方向伸去,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魔力。


    隨著他手的輕輕揮動,那塊石頭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竟緩緩脫離了原本的位置,朝著男子的手心飛來,速度由慢漸快,最後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男子見狀,輕輕閉上雙眼,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又重新睜開了雙眸。緊接著,他緩緩攥緊了拳頭,手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似在凝聚著某種力量。片刻之後,他慢慢鬆開拳頭,神奇的是,原本完整的石頭已然化作了細細的齏粉,從他的指縫間簌簌落下。


    恰在此時,一陣微風悄然拂過,輕柔地卷著那些石粉,使其飄散開來。紅色的粉塵像是一群靈動的精靈,開始圍繞著男子歡快地打轉,形成了一道獨特而又奇幻的風景。


    與此同時,男子的身體也像是擺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緩緩地飄離地麵,在空中短暫停留後,又穩穩地落迴了地上,整個過程輕盈而自然,仿佛他本就屬於這空中的世界。


    那陣微風並未停歇,依舊輕輕吹著,吹得男子身上那血紅色的長袍隨風舞動,衣袂飄飄,與周圍飛舞的石粉顏色相互映襯,紅得奪目,紅得絢爛,仿佛一幅用色彩勾勒出的神秘畫卷。


    男子微微張開嘴唇,輕輕吐出一口氣,那隻是一聲再尋常不過的歎息,可就是這不經意間的一聲輕歎,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他腳下所處的整個世界竟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那震動的幅度和聲勢,仿佛是遭受了一場毀天滅地的猛烈攻擊一般。然而,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外力在攻擊這個世界,一切的源頭,僅僅隻是那男子的一聲歎息罷了。


    ……


    而在遙遠的神聖帝國,此刻也正陷入一片動蕩之中。盧西弗的肉身依舊靜靜地躺在神廟的地下室裏,紋絲未動,可整個帝國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搖晃著,大地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神聖帝國的貴族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他們平日裏何曾見過這般陣仗,還以為是那神秘莫測的術士議會不知為何對帝國發起了攻擊。畢竟,在這片土地上,地震本就是極為罕見的現象,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就聯想到了外部的威脅。


    隻可惜,他們全然不知曉這背後真實的緣由,還在那兒胡亂猜測,一個個心急如焚,卻又毫無頭緒。


    在神廟的地下室裏,奇異的景象正在上演。盧西弗的肉身竟然緩緩地飄了起來,漸漸脫離了地麵上那散發著詭異光芒的血紅色法陣。此刻,整個房間依舊被一層紅色的光暈籠罩著,那光暈透著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變故還在繼續,那原本濃鬱的紅色光暈,竟開始慢慢地轉變顏色,逐漸朝著紫色過渡,就好像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在暗中湧動,使得另一個法陣在這房間裏漸漸占據了主導地位。


    這個位於盧西弗背後的紫色法陣,仿佛有著無窮的魔力一般,它像是在不斷地自我衍生、擴張,不多時,便又催生出來一個比之前的紅色法陣規模更大的法陣。這個新生的紫色法陣就像一個不斷膨脹的巨獸,持續擴大著自己的領地,直至將整個房間都完完全全地覆蓋住了,而且不隻是在盧西弗的下方出現,在他的上方同樣也浮現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法陣,兩者遙相唿應,散發出神秘而耀眼的光芒。


    這兩個紫色法陣開始閃爍起奇異的光亮,那光芒與盧西弗口袋裏裝著的紅色石頭所散發出來的微光相互交織、輝映,配合得恰到好處,仿佛它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神秘的聯係,共同構建起了一個充滿奇幻色彩的光影世界。


    盧西弗胸口處的那塊石頭,此刻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開始不安分起來,它在口袋裏不停地扭動著、掙紮著,似乎是想要衝破那小小的束縛,獲得自由。起初,它費了好大的勁兒,卻始終沒辦法從口袋裏掙脫出來,可這種僵持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太久,隻見那石頭猛地一發力,終於成功掙脫了口袋的束縛,像一隻脫韁的小鳥,徑直朝著盧西弗的額頭飛射而去,速度極快,卻又精準無誤地落在了他的額頭之上,然後便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兒,再也不動彈了,仿佛它的使命就是要來到這個位置一般。


    與此同時,盧西弗的意識還被困在那如夢似幻的夢境世界裏,正與那座透著詭異氣息的雕像緊張對峙著。他已經嚐試了各種攻擊手段,可無一例外,全都如同泥牛入海,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裏已然十分清楚,像這樣繼續盲目地抵抗下去,根本就是徒勞無功,根本無法改變自己目前的困境。


    在這個神秘莫測的夢境世界裏,他悲哀地發現,自己仿佛成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者,既沒有能夠抵禦外敵的有效防禦手段,也找不到可以對敵人造成傷害的攻擊方式。他心裏明白,除非能夠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否則自己就真的是黔驢技窮,什麽都做不了了。


    可不幸的是,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困獸,根本找不到任何逃脫的出路。他被困在了自己的意識世界之中,而這個原本屬於他的世界,如今卻被別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囚徒,隻能任由別人擺布。


    那黑紅相間的霧氣,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魔,從四麵八方朝著他洶湧而來,將他圍得嚴嚴實實,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沒有留下一絲縫隙,讓他連飛起來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在這絕境之中,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施展自己最近剛剛習得的技能——屏障,寄希望於這個屏障能夠暫時抵擋住霧氣的侵襲,給自己爭取哪怕一點點寶貴的時間。


    於是,他咬著牙,拚盡全力施展起這個技能,隻見一層紫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周圍亮起,迅速蔓延開來,最終在他身外形成了一個球形的防護圈,將他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裏麵,就像給自己打造了一個看似安全的“蛋殼”。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這費盡心力施展出來的屏障,並沒有起到他所期望的作用。那詭異的霧氣就像是虛幻的幽靈一般,輕輕鬆鬆地就穿過了屏障,絲毫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繼續朝著他步步緊逼,那架勢,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盧西弗心裏很清楚,這霧氣看似虛幻,實則危險至極,一旦被它觸碰到自己,那後果不堪設想,自己很可能就會永遠迷失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再也無法找迴自我,甚至他都不確定自己在那之後還能不能恢複如初,重新找迴清醒的意識。


    他其實並不怕死,對於死亡,他有著自己的坦然與豁達。可一想到自己要是被那雕像侵占了靈魂,從此淪為別人的奴隸,失去了自由意誌,隻能像一個提線木偶般,任由別人操控自己的身體,去做那些違背自己本心的事情,他的心裏就充滿了恐懼與抗拒。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過那樣的生活的,而且他深知,要是在這裏靈魂被徹底侵占,那他就連死都成了一種奢望,隻能在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中,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肆意踐踏自己的意誌,就如同自己家中闖進了不速之客,而自己卻隻能像個客人一樣,無奈地看著闖入者在自己的家裏為所欲為,把一切都攪得亂七八糟,自己卻無能為力。


    那霧氣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經逼近了路西法,他絕望地閉上雙眼,此時此刻,他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卻依舊無法改變眼前的絕境,隻能在心裏默默等待著那未知的命運降臨。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攸關的時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他倆正飛行在一座小島的上空,那小島四麵環海,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海風溫柔地吹拂著,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而祥和。可就在這一瞬間,也不知是何種原因,周遭的溫度陡然下降,那寒冷的氣息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開來,僅僅是眨眼的工夫,整個世界仿佛都被凍結了一般,寒冷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更令人震驚的是,那原本波光粼粼、一望無際的大海,竟然在短短一秒鍾的時間裏,就全部凍結成了冰,那冰層厚實而堅硬,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仿佛一麵巨大的鏡子,倒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不僅如此,那座小島的地形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改變著,隻見一座巍峨的雪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從小島上拔地而起,那高聳入雲的山峰,很快便衝破雲霄,山上的積雪皚皚,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白光,整個場景壯觀而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什麽?”一直勝券在握的雕像看到這突如其來的雪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驚愕與恐懼,顯然這超乎了它的預料,讓它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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