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西弗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如鷹,直勾勾地盯著女仆,聲音冷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低聲喝道:“給我好好想想!挖空心思琢磨琢磨,米萊娜到底能藏在哪兒?我敢打包票,她鐵定就在這王宮裏頭,可具體方位卻像團迷霧,讓人摸不著頭腦,這才是當下最棘手的問題,別跟我打馬虎眼,如實說!”


    女仆身子抖如篩糠,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聲音帶著哭腔,哆哆嗦嗦地迴應:“我……我真不知道啊。就我所知,女王向來都待在自己房間裏的,可這會兒不見人影,興許……興許是出去散步了?我這也是瞎蒙,實在沒別的頭緒了。”


    “她平常有晚上散步的習慣嗎?”盧西弗追問,語氣稍緩,卻依舊透著股急切。


    “我不太確定……我夜裏又不當班,而且我絞盡腦汁迴憶,前一晚也沒瞅見她外出溜達。我……我真把知道的都兜底說了,別的我啥都不清楚!求您大發慈悲,放我走吧。”說著,女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盧西弗緩緩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無奈,沉聲道:“不是我不想放你,關鍵是沒尋到米萊娜的蹤跡。照眼下這情形,今晚大概率要無功而返了。留你這條小命,往後保不準就是顆定時炸彈,畢竟我可不想走漏半點風聲,讓旁人知曉我們來過這兒。”


    一邊說著,他動作慢悠悠地摘下右手那副黑色手套,修長手指微微蜷曲,隨後緩緩轉身,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女仆見狀,心急如焚,抬手抹了把眼淚,聲嘶力竭地喊道:“我發誓,打死我也不會跟任何人透露半個字,您就信我這一迴吧!”


    “哼,這年頭,發誓跟放屁沒啥兩樣,要是光靠發誓就能管用,這世上就沒那麽多煩心事了。”盧西弗低聲咕噥,輕歎一口氣,臉上浮起一絲歉意,“提前跟你道個歉了。”


    話鋒一轉,他目光陡然淩厲,伸出手指,直直停在離女仆臉龐僅幾寸之遙的地方,寒聲道:“不過,你也別把路堵死了,現在還有個自救的機會擺在你麵前。聽好了,要是一小時內,你能助我找到米萊娜,這筆賬就此勾銷,我饒你不死。”頓了頓,他又逼問道:“想好沒,這會兒能猜到她在哪兒了嗎?”


    女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睛驟亮,急吼吼地嚷道:“她……她保準是去散步了!咱快去王宮的專屬花園找找看,那可是女王的心頭好,平日裏最愛往那兒鑽,說不定這會兒就在呢!”


    “行,姑且信你一迴,去那兒探探。”盧西弗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旋即收迴手,轉身走到那兩具貴族屍體旁。隻見他掌心微微泛光,幽黑的腐朽之力如黑色煙霧般緩緩滲出,所觸之處,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瓦解,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女仆看得心驚肉跳,後背冷汗直冒,心裏跟明鏡似的:方才要是盧西弗那手碰了自己,此刻怕是連渣都不剩了,一念及此,心髒怦怦狂跳起來。


    她強撐著發軟的雙腿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恐懼,在前麵哆哆嗦嗦地引路,朝著花園方向快步走去。


    王宮花園,堪稱王宮裏的一處神秘禁地,是米萊娜的私密小天地,這事兒在王宮上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雖說園內沒有什麽舉世罕見的奇花異草,景觀也稱不上奢華絕美,但米萊娜就是對這兒情有獨鍾。


    平日裏,米萊娜三令五申,嚴禁任何人擅自闖入花園,那口吻、那氣勢,任誰也不敢有半分忤逆。久而久之,這兒連個安保人員都無需安置,一道金屬門便成了唯一的屏障,而那開門的鑰匙,獨獨攥在米萊娜一人手中。


    女仆領著盧西弗來到門前,抬手顫巍巍地推了推,門紋絲未動,發出沉悶聲響。“門鎖著呢,女王也不在這兒。”女仆聲音發澀,扭頭看向盧西弗,又不死心地補了一句:“我琢磨著,她可能在陽台。我聽聞女王偏愛黑夜,今晚夜色正濃,烏漆抹黑的,說不定她就在那兒賞夜呢?”


    接下來的時間,女仆帶著盧西弗東奔西跑,把王宮能搜的地方幾乎翻了個底朝天,隻差沒闖進私人寢室細細排查了,可依舊竹籃打水一場空,連米萊娜的衣角都沒瞧見。


    薩拉查跟著一路折騰,早已累得氣喘籲籲,抬手抹了把額頭細密的汗珠,瞥了眼懷表,重重歎了口氣:“眼瞅著都四點了,天馬上就要破曉。費羅尼亞說好要來住處接咱們的,耽擱不起了,再耗下去,怕是要出亂子。我看,咱還是趁早撤吧。”


    “我也正有此意,今晚算是白忙活一場,連根毛都沒撈著。”盧西弗滿臉懊惱,一拳捶在掌心,“真邪了門了,也不知道米萊娜到底貓在哪個角落裏。”


    “我……我再試試成嗎?”女仆怯生生地插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眶裏蓄滿淚水,身子抖得愈發厲害,死亡的陰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噬,“說不定她在畫室呢,咱還沒去那兒瞧過。”


    “行,最後一次機會,帶路吧。”盧西弗咬咬牙,點頭應下。


    一行三人腳步匆匆,跟著女仆七拐八拐,最終在一扇純白無瑕的門前停下。


    “女王就在這屋裏,你們進去吧。”女仆說著,往後連退幾步,刻意拉開距離。


    她心裏怕得要命,卻也清楚這是自己唯一的生機,絕不能輕易放棄。此刻,她篤定屋裏找不到米萊娜,一門心思就盼著把盧西弗和薩拉查騙進去,好趁機腳底抹油,搬來救兵,把這倆不速之客一網打盡。


    “進去吧。”女仆抬手催促,聲音微微發顫,“這地兒也是女王的最愛,她癡迷畫畫,平日裏一有空就泡在這兒,肯定在裏頭呢。”


    盧西弗微微頷首,抬手穩穩推開房門,大步流星跨進屋內。屋裏光線昏暗,長廊幽深,他目光如炬,來迴掃視,卻愣是沒發現半個人影。


    “這兒也沒人。”盧西弗搖了搖頭,低聲嘟囔一句,滿心失望,轉身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哢嚓”一聲脆響劃破寂靜!


    盧西弗隻覺眼前一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定睛一看,一道黑色屏障憑空乍現,嚴嚴實實擋住了去路。


    “這是什麽鬼東西?”盧西弗滿臉錯愕,喃喃自語道,“畫室裏咋會冒出這麽個玩意兒?等等……難不成是她給我挖的陷阱,故意算計我?”


    門外,女仆瞧見盧西弗被困,心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湊到薩拉查跟前,故作焦急地說道:“他進去老半天了,還沒出來,說不定是碰巧撞上女王陛下了。可這都過去這麽久了,還不見人影,難不成是被困住了?”


    屋內光線太暗,薩拉查看不清虛實,眉頭緊鎖,麵露疑惑:“確實蹊蹺,他咋還不迴來?你在這兒守著,我進去瞧瞧。”


    女仆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心跳卻陡然加快,滿心焦急地盼著薩拉查趕緊進屋,好讓計劃順順利利進行下去。


    薩拉查剛抬腳要邁進門,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猛地頓住,扭頭看向女仆,皺眉問道:“不過,有件事我得琢磨琢磨。米萊娜咋會待在這烏漆抹黑的畫室裏?黑燈瞎火的,根本沒法畫畫啊,她待在這兒,於情於理都說不通,這是為啥呢?”


    “啊……”女仆一時語塞,愣在當場。


    “怎麽迴事?發什麽愣呢?”薩拉查追問。


    “啊,沒什麽,我……我正琢磨咋跟您解釋呢。”女仆迴過神來,趕忙編起瞎話,“女王陛下可不是一般人,她身負特殊能力,在黑暗裏也能視物,跟大白天沒啥兩樣,所以才能在這黑屋裏肆意揮毫。”頓了頓,她又添油加醋道:“在咱們看來這兒黑咕隆咚的,對女王陛下而言,可亮如白晝呢。想必正因如此,她才能輕輕鬆鬆就把您朋友困住。”


    女仆嘴上說著,卻不敢再催促薩拉查進屋,生怕引起懷疑,隻能眼巴巴地盼著他自個兒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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