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不知道怎麽迴事兒,第二天病的更厲害了。


    她的臉頰上泛著紅,就像是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她的眼睛漆黑漆黑的,比夜空還美。


    但是她顯然是病了,往昔紅潤的嘴唇有點幹。


    趙六自己去倒了開水,等溫了之後,她有些粗魯的把顧傾扶起來。


    顧傾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竟然抱著趙六哭起來,“六兒,我想他,特別想他。他肯定來了,會來救我的。”


    之前那個冷冷清清的人肯定是錯覺吧?


    這會兒哭起來跟個丟了玩具的小娃娃似的,趙六也不會哄人,揪起衣服胡亂的給她擦了擦眼淚說道:“別哭了,那就等他來救你,現在哭有個啥用。”


    趙六端著水喂她,速度猛了一些,結果撒的顧傾胸口上全是。


    “真是萬金小姐哦,連口水都不會喝,不就是感冒發燒嘛,有啥大不了的。”趙六嘴上嘟囔著,愣是給顧傾灌了一杯水。


    那說灌真是灌啊,顧傾中途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自從五年前心理疾病加深之後,顧傾一生病就哭,一哭就想見陸莫封。


    隻是那個時候有羅德裏安在身邊陪著她,哄著她。現在隻有個趙六,趙六可是個沒耐心的姑娘。


    “你也不能總穿這東西啊,看著都冷。”趙六嘀咕著。


    顧傾身上還穿著那晚參加的禮服,也沒有洗澡,看起來有些邋遢。


    “呐,我跟你說啊,我暫時把我的衣服給你穿,這可是恩情,你得記住了。”趙六把顧傾放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可是給你了你好多的恩情,你一定記住啊。你那啥,珍珠項鏈,給我幾顆好珍珠迴報我也應該的。”


    顧傾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滿腦子除了陸莫封誰也不清楚。


    趙六去拿自己衣服的時候,門卻被輕輕的推開了。


    趙飛走了進來,盯著床上的顧傾看。


    趙六不是個心細的姑娘,走之前連被子都沒給顧傾蓋上。之前她的禮服下擺全都撕掉了,漂亮的腿展露無疑。


    趙六盯著看了一會兒,竟然走上前去,想要去摸顧傾。


    沒想到的是,顧傾的眼睛是一下子就睜開了,臉上雖然還帶著淚,但是看著趙飛的眼神很冷。


    趙飛的手僵硬在空中,似乎沒想到顧傾生病了還有這樣的警惕性。


    “我也沒想做什麽。”趙飛訕訕的收迴手,表情尷尬。


    “你這是想幹啥!”趙六拿著衣服進來,竟然抬腳就想著趙飛踹上去,憤怒的問道:“你想幹啥呢!”


    趙飛也沒說什麽,就那麽離開了,趙六趕緊鎖住門返迴去。


    她把手裏的衣服丟在床邊,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兒吧,那個混蛋沒動你吧?”


    趙六沒有跟顧傾說的是,就是因為在家鄉趙飛耍流氓被人告了。他們沒錢賠,才跑到香江來的,所以趙六才緊張趙飛欺負顧傾。


    顧傾緊緊的抱著自己,閉上了眼睛,“六兒,他要是敢碰我,我會殺了他的,就算他是你哥。”


    “就你啊。”趙六沒當迴事兒,“你病的都坐不起來了,咋殺他。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她胡亂的抓起顧傾給她換了衣服,半天忽然盯著顧傾說道:“你咋穿上這破衣服,都這麽好看呢。”


    趙六的衣服也是平常出一種水平了……


    黑褲子,青褂子,看起來像是手工做的,不是買的。


    顧傾的頭發散落著,這顏色襯得她越發的白皙了,尤其是現在她還生著病,有一種楚楚可憐的美。


    “你就別折騰我了。”顧傾頭暈暈沉沉的,“拜托給我要點粥吧。”


    “我說過了,等會他們拿來了我去端。”趙六那皮筋兒給她紮住頭發,看起來稍微精神一點。


    趙六出去端吃的時候,對方問她,“病得厲害?”


    趙六仔細想了想說道:“還行,吃過藥能好。”


    對方不再說話,就離開了。


    顧傾吃完飯,又吃了藥,沒多久就睡著了。


    趙六守著她,怕趙飛再過來,也不敢走開。


    ……


    顧傾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渾身是汗,黏黏、、膩膩的。


    她側身看過去,差點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好像是變得好看了一些啊,看來還是得漂亮衣服。”


    趙六穿著顧傾之前換下來的禮服,在房間的鏡子前麵左扭一下,右轉一圈兒的,歡脫的很。


    顧傾的禮服是白色的,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像是在風中的玉蘭花。


    趙六比顧傾矮一些,大概是因為場麵幹活的原因,身材略微粗壯。


    現在穿著隻剩下半截兒的禮服,看起來真是有種跑馬的漢子,威武雄壯的即視感。


    “六兒啊。”顧傾坐起來喊了一句。


    趙六轉過身,歡樂的問道:“你看看,我穿著衣服怎麽樣。”


    顧傾不忍打擊她,隻能說道:“這衣服有問題,做的不合適。等我出去之後,送你一件合適的。”


    “我看就挺好,反正你也不穿了,那我就收了吧,新衣服我不要了,給我珍珠項鏈就好。”趙六轉過身去,繼續照鏡子,美滋滋的。


    “嗯?”顧傾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為什麽不要呢?”


    “承諾的多了,就不容易實現啊,還不如少要點。”趙六不以為意的說道:“小時候我媽總是做糖餅獎勵我,獎勵我一個總會給我做,但是獎勵我兩個的時候,她就不做了。時間長了,不管多大的功勞,我都隻要一個糖餅。”


    顧傾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趙六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讓她無話可說。


    “六兒,我去洗個澡,你幫我看著點。”顧傾現在感覺自己好多了,“等會兒讓他們送好吃的給咱們。”


    一聽吃的,趙六立馬就來勁兒了,眼睛蹭亮,“能要紅燒肉嗎?”


    “必須能。”顧傾笑了笑,踏進了浴室。


    ……


    她洗了個澡出來神清氣爽,自己也不能就這麽什麽都不做,等著其他人來救她、


    顧傾下了樓,站在落地窗邊看著外麵的,好一陣子沒說話。


    桌上放著好多水果,趙六一邊吃一邊小聲問道:“你不是想逃跑吧?他們對你這麽好,我要是你啊,在這兒住一輩子都願意。”


    “沒想跑,但也沒想住一輩子。”顧傾指了指外麵說道:“六兒,你把那個人叫來。”


    趙六也沒多問,就跑出去叫人了。


    顧傾在落地窗前看到那個人往這裏看,朝他一笑。


    那人問了趙六幾句話,就跟著來了。


    這種場合趙六知道自己該避一避的,但是她看著顧傾那小細腰,小身板,輕輕一推就能摔倒似的,不知道怎麽就留下來了。她從桌上順了個蘋果,站在那兒咬著。


    “叫什麽名字?”顧傾站著,上下看了他一眼問。


    相貌無奇,大眾臉。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估計槍法了得。


    “路過。”


    “噗嗤……”趙六愣是被自己嗆到了,笑的不得了,“我還路人呢。”


    顧傾也笑起來,“那晚開快艇來的就是你,敢告訴我名字,還敢讓我看到你,這就是什麽都不怕了。怎麽,打算殺了我嗎?”


    趙六一聽到後半句話,悄悄的往門邊挪了幾步。


    “不敢。”路過大概緊接著言多必失的名言警句,話少的厲害。


    這人真應該讓他跟陳明遠帶一年半載的,往後肯定能話多起來。


    對她畢恭畢敬的,但是又不肯放了她,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顧傾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傾。”路過又是兩個字。


    他的表情至始至終不變,都看不出什麽端倪。


    “看來是都知道了。”顧傾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麽來,就讓他走了。


    等路過走了之後,趙六就蹦躂過來說悄悄話,“給你送吃的,送藥啊,我都是找他的。之前他還問我,你病的重不重。你說他好笑不好笑,居然叫路過。”


    顧傾走到窗邊,仔細的看著路過走路的姿態,扭頭問趙六,“剛剛你那麽害怕,怎麽沒走呢?”


    趙六平常大大咧咧的,聽到這個問題似乎不好意思,小聲說道:“我長這麽大,你對我最好,我舍不得,怕他殺了你。”


    “我對你好?”顧傾自己還真不覺得。


    “好啊,答應給我珍珠項鏈,還給我漂亮的衣服穿,我吃紅燒肉你也肯給,簡直太好了。”趙六眉飛色舞的,簡直要飛起來了。


    沒多久飯就送過來了,菜色豐富,也有清淡的,大概是體諒顧傾還在生病。


    顧傾把每道菜都吃了一口,心想,在香江居然有這麽好的內地廚子,還給她做菜,這是把她當成座上賓啊,簡直不像個階下囚。


    “難怪總聽人說紅燒肉紅燒肉的,原來這麽好吃。”趙六吃的滿嘴是油,很滿足的樣子。


    “這是大師水準,六兒,你有福氣了。”顧傾給她倒了杯水,防止她掖著。


    趙六猛吃了一通,忽然抬頭看著顧傾,問道:“你走的時候,能不能帶著我?”


    顧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結果趙六問了這麽一句,立馬低下頭了,像是沒問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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