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莊青魚倒完茶,放下茶壺,在司聖羽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扣在臉上。


    狐影麵具顯現,被她摘下。


    司聖羽剛端起來的茶杯從她指尖滑落,掉在桌上「咣啷」滾了幾圈,最後「啪」一聲落地。


    聲音清脆響亮。


    「莊、莊眷憫……前輩?」


    司聖羽從圓鼓凳上原地彈起來,「你、前輩、你不是殉道了嗎?」


    莊青魚抬頭,隻見司聖羽身上那道離火神凰虛影,赤羽全部炸開,活像隻插滿羽毛的刺蝟。


    「冷靜,坐。」


    莊青魚麵色平靜,再為她倒一杯茶,簡略講述自已身上發生的事。


    司聖羽聽完這離奇曲折的經歷,才摸迴桌邊坐下,「人族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應該說的就是前輩這樣。」


    前輩在下界遇見那麽多好人,還是很有福氣的。


    莊青魚對她這話不置可否,轉口問:「你們被封印時,聶寅情況如何?」


    「前輩放心,聶寅前輩當時並未將地柱元心之力徹底吸入體內,就已經觸髮禁製,和我們一同被封印地下。」


    莊青魚點了點頭,鬆一口氣。


    「那附近的惡鬼我會解決,你們專心自已手上的事。」


    「好!」


    司聖羽向莊青魚詳細交代她的安排,還有百獸門在斷天崖這一帶的部署,將代表她身份的火羽令箭交給莊青魚。


    「還有一事。」


    莊青魚在她離開前叫住她。


    司聖羽剛抬起來的屁股又坐迴去,「前輩請講。」


    「百獸門廣招天下修土效力,其中有個宗門,淩霄宗,是我下界師門的前輩所建,也是我現在掛名的門派。


    「我去地柱元心那一帶清掃惡鬼,對他們照顧不及。如果他們有什麽需要幫扶的地方,有勞你先看顧一二。過程中消耗的修煉資源,等我迴來補給你。」


    司聖羽心中抹淚。


    「前輩,你說話實在太客氣了。淩霄宗,多照顧,我懂。」


    這點人情世故她還是懂得的!


    「不用刻意優待,淩霄宗與兩宗關係不佳,從前受兩宗打壓頗多,隻需保證他們與百獸門聯合後不受欺壓便可。


    「至於安排給他們的活,該幹就給他們幹。


    「淩霄宗內的職業者,職業水平在同品階內都算不錯,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合作。」


    前一個聯合,後一個合作,讓司聖羽老老實實點頭。


    併入兩個字,她是半個也不敢提。


    把淩霄宗併入百獸門,讓淩霄宗解散,直接給淩霄宗修土在百獸門內重新安排位置,這些話她是不敢說的。


    「前輩放心,我懂。」


    這點人情世故,她懂!


    ……


    百獸門這場群英會還未正式舉辦,各方妖族頭領已經動身離開。


    莊青魚也帶著殷川柏,迴到地柱元心一帶。


    「姑母,從府裏叫幾個人來幫忙吧,府裏有些同門早就想出來試試刀了。」


    不煉化惡鬼,不度化鬼修,對他們冥修來說是一種苦修。


    有天賦不用是蠢蛋。


    「也好。」莊青魚慢下腳步,想了想,先說清,「但是叫出來的這些同門,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不可迴府。我們在外麵建府暫居,讓他們想清楚再出來。」


    如今府內新生兒不少,一心想要遠離爭鬥的同門也不少。


    他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就別再打破了。


    *·*·*·*·*


    上界刀光劍影,下界歲月靜好。


    轉眼一年半,淩霄宗上到宗主長老,下到外院執事,全換了一批人。


    現任淩霄宗宗主,乃是上任宗主嚴霆的親傳大弟子,月寒夜。


    嚴霆門下,大弟子月寒夜為淩霄宗現任宗主,二弟子宮芷蘅為天衍王朝當任皇帝,三弟子洪峰為宗門上下公認的放養野人。


    關門四弟子晏池,即將升仙。


    ——


    「晏池哥,我好捨不得你!」


    鍾瑜抹淚,全是感情,沒有演技。


    「你去了上界,一定要和姐姐好好過日子,多賺點錢等我過去花。」


    晏池原本感動的淚花,聽到這句之後拍死在眼眶上。


    突然一下,就不是那麽感動了。


    「你這孩子真是。」崔玲琅上前捂住鍾瑜的嘴,把長高的熊孩子往後拖。


    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行了小瑜,你多才多金的姐夫記下了,一定和你姐姐攢很多錢,等你過去花。」


    晏池正了神色,看向眾人,拱手作揖。


    「我和師姐在上界等你們。」


    固然捨不得下界的同門,但上界的師姐更讓他掛念!


    晏池毫不遲疑,催動體內元力,晉升引雷。


    「就送到這裏,大家迴去吧。」


    別送了。


    他要去上界找師姐了哈哈!


    晏池轉身,淩空幾步踏向雷雲,執劍迎上九天神雷。


    晏祉在他身後,父子兩人一同引雷,渡劫飛升。


    嚴霆帶其餘人退出雷劫波及範圍。


    月寒夜遠遠看著雷雲下狂風中肆意舞劍的小師弟,笑嘆:「師弟的開心完全不藏一下。」


    這一分別不知多久再見,師弟也太高興了。


    「我要見到姐姐,肯定也這麽開心。」鍾瑜上半身趴在閣樓欄杆上,雙手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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