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未到其身前,隻見眼前突然出現一位身穿黑衫的中年男子,相貌之間竟與那瑤兒神似,還未反應過來,來人輕輕一揮,自己便被逼退十數丈之遠!


    而這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林中遇到並交過手的魔族之人古墨,而其身旁還跟著一位同樣衣著的壯漢,無容置疑兩人定然便是那所謂的一主一戰!一時間不由麵色緊張,蓄勢待發!


    “嗯?爹爹!”古晨瑤見到來者正是爹爹,瞬間便已淚目,而後哽咽道:“他們、他們都欺負瑤兒,不讓瑤兒帶哥哥迴家,還打瑤兒,瑤兒、瑤兒好怕,以為再也見不到爹爹了……”


    古墨見狀,俯身將其抱入懷中,而莫輕羽則由其身旁那位壯漢接過攙扶,看著懷中愛女嘴角滲出的鮮血,眼中盡是痛惜之色,伸手輕輕為其擦拭,後又輕聲安撫道:“瑤兒莫怕,爹爹在這裏,倒要看看誰還敢傷你分毫!”


    “嗯!爹爹,瑤兒以後定會聽爹爹的話,再也不亂跑了,隻要爹爹將哥哥帶迴家……”


    “好!放心吧!你且休息一會兒,待醒來時便已到家了。”


    許是剛才施展潛龍禦水珠這等至寶太過損耗氣力,古晨瑤聞言,隻是扭頭看了眼被攙扶的哥哥,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一會便響起輕鼾,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林大將軍!堂堂鳴槍穀神將,竟欺負一個小丫頭,是否太過荒謬了些?!”見愛女熟睡,自然知曉其一旦如此便很難驚醒,這才抬頭看向林震嶽,眼中盡顯暴戾之色。


    “哼!本將若是動手,你覺得她可是一槍之敵?方才出手也不過因為她要帶走愛徒罷了!”


    “古某自知不會是你出手,但也與你脫不了幹係,若非爾等天選盟的這些小東西,愛女怎會出現脫力之相?如此便讓古某來會你一會!”說罷也不見任何施法,隻是憑空抬起左手。


    林震嶽早已見識過此人的厲害,連忙催動鳴槍罡氣,同時橫槍於身前,即便如此依然被那輕描淡寫的一擊震退。而在此時後背卻突然按上一隻手掌,瞬間便將那餘勁散去,如此方才止住了身形,不由迴頭望去,好奇是何人能有這般實力!


    “白老您也來了此處?!”


    “哼!臭小子,真是裝傻充愣的好手!你真當將穀中鎮壓使帶出,能夠瞞過老夫嗎?”白帝見其這般做作,頓時覺得好氣,不由笑罵出聲。


    “這?”林震嶽雖然早已從柳浮生口中得知,但確知私自調出鎮壓使實屬不該,便也顧不得臉麵討笑道:“當時情況危急,小子一時竟亂了分寸,待事後想起心中悔恨不已,想要令其折返,卻遇到了魔族四尊使,這才延誤了些。”


    “哼!就你小子會說,真不知那南宮小子怎麽教的你們……”


    “嘿嘿,先師大能,小子也隻學了些皮毛,若是……”


    “若是全學會了,還不氣死老夫?行了行了,休要耍貧嘴,先解決了眼前之事再說吧!”白帝言罷轉頭看向古墨二人,眼神一冷開口說道:“堂堂魔主竟會出手欺負一個涅槃晚輩,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是嗎?”古墨聞言絲毫不覺得意外,仿佛早已料到他會這麽說,同時也隨其道而言:“那敢問貴盟如此多化丹、凝神、甚至涅槃,一同欺負古某小女,又該怎麽說?”


    “胡言亂語!他林震嶽是何心性,爾當老夫不知?”


    “林大將軍的秉性,古某倒也略有耳聞,想來他也不會信口雌黃,否認此事吧?”


    白帝聞言,似是不信一般扭頭向其看去,林震嶽看著那略帶審視與質疑的眼神,一時之間竟不敢與其對視,仿若犯了錯的孩童一般。


    “哼!看你這副姿態,想來是做了?”


    “白老,那丫頭要強行將小子徒兒帶走,晚輩也是出於無奈這才動手,但也並未傷她,隻是伸手去抓想要暫且控製起來……”


    “無論是打傷還是控製,對於你這麽一個涅槃高手,似乎都不太合適吧?”古墨聞言倒也毫不質疑,畢竟自己趕來時卻也見到事實如此,但因時機未到,現下最重要的便是拖著時間,等最後一刻到來。


    “邪魔休要在此胡攪蠻纏!爾先前便說懷中女娃乃是與馨兒所出,又有何證據!”本在一直隱忍的楚星海,此刻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當即出聲嗬斥。


    “哈哈,證據?敢問先前所出現的八人,特有之神兵可是他人所能駕馭掌控?亦或是能被掠奪?若非馨兒親生血脈,怎能駕馭這潛龍禦水珠?!”


    “哼!既然如此,馨兒潛入幽冥魔境也是七千年前的事情,而這女娃無論樣貌骨骸,皆不過十二三歲,這又作何解釋?!”


    原本一直靜候的洪烈鍾聞言,突然上前一步開口說道:“不錯,馨兒姑娘確實隕滅於七千年前,而瑤兒也不過十二三歲,這中間的一些事情,我主也並不全知,還是由我來做一迴應……”


    “夠了!老洪何必與他們多言?信與不信那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因此而否決了這父女親情?”古墨聞言連忙出聲阻止,那略顯消沉的雙眼,似乎仍未接受那段往事。


    “主上,有些事情並非不去麵對,便可當作未發生過,七千年了,每當老洪我說起此事,主上總是不願如數聽之,這般下去又怎能真正豁達?得心境之修行,入封魔之大境?”洪烈鍾言罷,見其緩緩閉上雙眼,雖是麵有痛色,卻也敞開心扉,準備好接受此事。


    “馨兒姑娘與我主的前事,便不再多言,畢竟那時我正在幽冥獄火中破境,但其身隕前我卻在其身旁!七千年前,第二位來到此處的天選引路人王馨語,因某些緣果竟與相對立的魔主古墨產生情愫,在其出事前五年便已為之產下一男嬰,喚名古晨陽!而後終在一日,趁著我主不在身邊,悄悄離開了幽冥魔境返迴天雲大陸,想要去尋你白帝告知些數萬年前的真相!”


    “荒謬!老夫自從馨兒丫頭踏入幽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並陪著老楚每日都前去那兒!將近百年從未見過有人出來!”


    “且先聽我說完可好?”洪烈鍾被突然打斷,絲毫未見不滿之色,待見其不在言語方才繼續道:“不過那時她已懷有身孕五月餘,雖實力有所受限,但以其天人之境,在這天雲大陸,亦是屈指可數之輩!且不說無人可敵,但若是想走誰又能將其留下?!可哪曾想半年後當我來到那幽冥魔境前,準備走出時,卻碰到了重傷而歸的她,而那時的她竟已氣海丹田崩塌,元嬰神識俱消,左胸心髒上方更是已被貫穿,琵琶骨等要處皆已斷裂,當真不知這種情況下,她是如何強撐著逃迴來的……”


    “滿口胡言!幽冥魔境入口處,常年由天選盟把守監視,莫說是有人踏入!即使有人出現也決計躲不過神修者的識念探查!”


    “若她那時氣息近無,已是將死之人,緊憑借秘藥之力吊著最後一口氣歸來交待遺言呐?敢問如此情況下,那些神修者怎能以神識之力察覺?”


    此時除了四人以外,在場的唯有林鎮嶽可聽到他們談話,心中震驚同時,方才那小丫頭的所說再次迴響於耳邊……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便繼續下去了。”見楚星海再次啞然,方才繼續道:“當時王馨語隻來得及交待出兩件事便已氣絕身亡,神形俱滅!第一件便是將那潛龍禦水珠托付,並囑咐我定要將之交給魔主古墨好好照顧,那裏麵溫養著的正是其女古晨瑤!第二件便是天選盟中有一位隱於暗處的大能之人!其實力修為,隻怕已是踏入封神之境半個門檻!不過他卻一直隱於暗處,似乎在謀劃著驚天陰謀!”


    待到整件事情講完,其餘三人心中久久難以平靜,畢竟今日所說的一切太過駭人聽聞!先不論那女娃是否真如其所說,單單是那隱於暗處近乎封神之境的存在,便讓人難以置信!


    “哼!簡直故編亂造!若我天選盟中,當真有著那般存在!爾等邪魔又怎能猖狂到此時?!”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白帝,當即便否認了其所言一切。


    “信與不信,皆在你們,今日古某前來並非與爾等寒暄!”


    “呸!先是一通無稽之談,現下又這般說辭,當真以為我二人是三歲孩童不成?”


    “哈哈!莫要去羞辱那三歲孩童,比起他們你二人更是愚昧!”


    無論方才言辭是真是假,這四人皆是處於暴怒狀態,現下相互討罵幾句,便已動起手來,隻是白帝二人卻有意無意中,總是顧及那被抱入懷中的女娃,以及洪烈鍾所攙扶的鳴槍穀弟子。所以本被製約的古墨二人,反倒略占上風!


    本在遠處交鬥的一幹人魔,也紛紛向著此處趕來,當看到矗立原地而不上前的林震嶽時,紛紛疑惑不解,不過在察覺到正在打鬥的四人後便也明白過來,與之並肩而站一同觀望。


    “林將軍,你來此處相對早些,可知為何這般情況?”待到看了片刻後,柳浮生略顯遲疑的向其詢問。


    “這個,本將卻也不知如何說起,不過雖是正邪不兩立,但他四者似乎因某些事情頗有淵源,現下這般更多的也不過出氣罷了……”


    此時就在眾人上方百丈的迷霧之中,卻有一位神秘人始終藏身於此,觀望著下麵的一舉一動!而那擾人視線的濃鬱霧氣,似乎在其眼前沒有任何作用!更為讓人震驚的,莫過於其就這般靜靜的立於那裏,卻無一人能夠察覺。


    “看來這仇怨還是不夠,正主皆已出現,卻是這般小打小鬧!”那隱藏者輕聲嘟囔了幾句,隨後甚是不滿的轉身離去,似是已知曉下方結果如何。


    而仍在打鬥中的四者,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後,終於停下了攻勢、相對而立,不過眼神中的戰意、殺氣卻是絲毫不減!


    “你這廝當真可惡!抱著一女娃不說,還挾持本盟弟子,這樣下去如何能夠分出高下?!”方一停手,楚星海便出言嗬斥,臉上盡顯不甘之色!


    “哦?難道你二人就不無恥嗎?”古墨聞言,自是言語相向,不過心中則十分好奇。若說他二人因顧及瑤兒是馨兒所出倒也罷了,但為何對這名修有魔氣的年輕弟子也這般在意?而反觀身旁洪烈鍾似是早已知曉一般,方才打鬥全然不怕他二人傷到這小子!


    洪烈鍾看到古墨那質疑的眼神,則當作沒有察覺一般,仍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對麵兩人,不過卻將手中八棱裂天錘給收了起來。


    “也罷!現下確實不便一決生死!既然愛女身懷潛龍禦水珠,想來自行迴去倒也無妨,而我等也確實無法向這等孩童下手,不如你將那懷中小子交出,雙方靜待歇息片刻,待到無牽無掛之後再決高低如何?”


    “嗯,如此並非不可,那就依你所言便是!”古墨說罷,則轉身讓洪烈鍾將莫輕羽送了過去,並尋了處比較舒適的木樁坐下。


    隨著雙方止戰,血魔等人則迴到古墨身後,一動不動站在那裏,不過神情中卻流露出幾分古怪,似是想笑卻又不敢笑,而白帝身後一幹人等,倒是與對方甚是相像。


    並非雙方分不清眼前形勢,隻能說眼前這一幕確實搞笑。雙方本是你死我忘的仇敵,現下卻因為一個被抱在懷中酣睡的小丫頭暫且止戈。


    如此這般對恃到夜幕降臨也未再發生任何變化,天選盟這邊更是升起篝火,同時拿出幹糧肉食之物補充體力。而魔族這邊則因早已在此準備多時,所在者最低便是凝神階位的幽魂魔、瘟魔,自然不用那些吃食,但古墨還是命屬下尋來枯枝殘葉引燃,為懷中愛女驅除寒意。


    同時被送還迴來的莫輕羽,此時也悠悠醒來,緩緩地睜開雙眼,不過當看到眼前那日思夜想的可人兒時,瞬間激動地跳起身來,在其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已將之緊緊抱入懷中!


    感受著那緊緊環抱自己的雙臂,感受著那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軀,肖夢雨怎會不知眼前男子為何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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