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氏這邊都安排妥當了,夏妙元早就累得唿唿大睡了。


    坤寧宮裏的人,心思也都在周氏的瓜上,忽視了毛毛沒有在寢宮。


    直到大年初一,禦花園的總管來坤寧宮稟報,說發現一隻小梅花鹿,鑽進了花房,把花房裏的大部分花都給毀了個稀巴爛。


    要知道,那花房是明熹帝的。


    明熹帝平時的愛好不多,侍弄花草算是其中相當重要的一項。


    禦花園的人發現之後,嚇得大驚失色。


    他們擔心花房的花損壞,明熹帝大怒會降罪於他們,但又不敢把鹿抓起來,因為知道那隻鹿是安國公主的寶貝。


    若是暴力抓鹿,意外傷到鹿,安國公主不高興了,他們可怎麽辦。


    萬分焦急之下,隻能將這個消息稟報給坤寧宮。


    當時,皇後和公主去了壽康宮招待使者夫人們,於是留守在坤寧宮的小祿子,帶人跑到禦花園,威逼利誘,用盡了辦法,花了兩個時辰,才把毛毛給抓了迴來。


    當皇後陪著夏正啟來花房查看時,皇後很是尷尬,明熹帝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剛走進門口時,隻見地上一片破碎的花盆和花土,萬壽菊被踩得一片狼藉。


    「還好是萬壽菊,這個不算太名貴,迴頭朕再讓內務府採購一些。」夏正啟像是在和皇後說,實際上是在安慰自己。


    「裏麵太髒亂了,要不陛下還是不要進去看了。」皇後勸道。


    「不,不必,朕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夏正啟的聲音發虛。


    皇後擰不過夏正啟,隻好和他手挽手相互攙扶著往裏走。


    「啊!朕的墨菊……」夏正啟痛苦地捂住了心髒了位置。


    走過一大片萬壽菊之後,隻見幾株黑乎乎的菊花被啃得亂七八糟。


    「皇上保重龍體啊!」皇後趕緊撫了撫夏正啟的後背給他順氣。


    「皇上您看,這兒還有一株好的。」德寶眼疾手快,從地上端起一盆完好的墨菊,展示給夏正啟看。


    「好,還有一株,好……好……」夏正啟的語氣有些艱難。


    帝後倆人再往裏走,隻見是一片紅艷艷的山丹百合。


    但這些百合也已經被踩踏地一片混亂,折斷的花朵混合著花泥躺在地上。


    「還好還好,是山丹百合,不算很名貴。」夏正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些。


    然而又往裏走了幾步,夏正啟抬眼一看,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德寶幫著皇後,將夏正啟攙住了。


    「朕的嘉蘭百合啊……」夏正啟一臉痛苦。


    「朕花了三個月才養成這樣的……」夏正啟的話裏帶著哭腔。


    「皇上,咱們還是先迴去吧,不要再看了。」皇後再次勸道。


    這次,夏正啟沒有再堅持,強撐著身體吩咐道:「德寶,去裏麵看看朕那幾株姚黃牡丹和二喬牡丹還有沒有倖存的,有的話就搬出來。」


    夏正啟說完,帝後兩人又相互攙扶著走了花房。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德寶和幾個小太監興高采烈地出了花房,懷裏抱著牡丹。


    德寶朗聲道:「迴稟陛下,姚黃牡丹和二喬牡丹,都還是完好的。」


    夏正啟聽到這句話,精神立刻好了很多,一步上前,仔細打量著這幾盆牡丹,激動地眼眶發紅,眼淚打轉。


    「還好還好……」夏正啟輕輕撫摸著這幾株牡丹花。


    「挑一半給皇後送去,剩下的送到幹清宮去。」


    皇後臉上有些尷尬,「陛下,要不這牡丹,還是不要放在臣妾宮裏了,臣妾怕那鹿……」


    夏正啟淡淡道:「沒關係的,放在鹿不去的屋子就好了。」


    見明熹帝執意要送,皇後不好再推辭,隻得收下。


    當皇後和萎靡不振的明熹帝,帶著幾盆名貴牡丹來到坤寧宮時,夏妙元剛剛訓斥完自己的寵物。


    「皇帝爹爹,不要難過!」


    見明熹帝一臉的頹喪,夏妙元趕快衝了過來,一把抱住明熹帝的長腿,奶聲奶氣地哄道。


    「我已經教訓過毛毛了!」夏妙元舉起蒼蠅拍向明熹帝展示。


    夏妙元的潛台詞是,我的寵物犯了錯,我已經責罰過了。爹爹就消消氣,不要再責罰它了。


    「以後看好它,不要讓它再跑出去了。」夏正啟有氣無力地說道。


    「好的,皇帝爹爹,我一定做到。」


    夏妙元奶聲奶氣的承諾還沒說完,毛毛就興高采烈地跳了過來,對著夏正啟的袍子猛聞。


    「快把它弄走,別讓朕再看見它……」夏正啟的眼淚刷地一下子下來了。


    皇後忙吩咐人把毛毛暫時關進屋裏。


    可毛毛非常調皮,小祿子和另一個小太監一過來,毛毛就跑走了。


    夏妙元的目光忽然落到廊下的幾大盆牡丹花上。


    「哇塞!好漂亮的花!」夏妙元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稀有,如此艷麗的牡丹。


    毛毛見小主人站在牡丹花前,自己也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啊!朕的牡丹!不要!」夏正啟見毛毛跳到了自己寶貝的牡丹花跟前,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姚黃牡丹和二喬牡丹,是相當罕有的牡丹品種,就算手裏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


    因此夏正啟顯得非常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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